第25章 被锁
十月中旬，天气依旧闷热难耐，只有早晨和徬晚，微风拂面，才让人觉得有片刻的清爽。
周一，司柠早早的来到教室，她似乎已经习惯早到，来享受这片刻的安宁，校园里也没几个人。
匆匆赶往学校的似乎只有那些热爱学习的，比如说一班、二班的同学，这两个班分别在文科理科中独占鳌头，是精英班，此刻早已坐了满堂。
可是，她柠并非热爱学习，现在的司柠与以前略有不同，只是享受校园早晨这份祥和与安宁。
楼上不时有朗读声传来，朗朗读书声，回荡着整个校园，其中夹杂着不明显的争执，司柠眉心一跳，应该是又在为了哪道物理题而争论，哪道化学题而争吵吧！
他们为自己的青春奋斗着，互相之间激烈角逐，压力大，氛围强，这就是精英班的现状，与楼下的普通班级形成鲜明的对比。
除考试周外，一中每个周一早晨都会进行升国旗仪式，从高三一班开始轮流进行主题周教育演讲。
这个礼拜正好轮到高二九班，大家似乎都忘记了或者说是没有人在意，并未提前准备。
集合都铃声响了，司柠拿着严芳临时给的稿子向广播室走去，看着加固崭新的大门，司柠愣了愣，神情有些恍惚。
好久没来这里了。
真是变样子了，与她记忆中的一点都不相符，连窗户都加固了。
“无关人员，禁止入内！”
“开放时间……”
加固的铁门，端端正正贴着两张白纸，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想不注意都很难。
她敲了敲门，双手轻轻推开大门。阳光顺着敞开的大门，形成一道光束，空气中的灰尘都清晰可见，顷刻间，照亮了整个屋子，现在的广播室光线稀疏，整个屋子暗淡了不少。
放眼望去，一男一女正在交谈着什么，男生坐在设备前面调试音响，女主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眉眼满是笑意。
李晗昱和李菲菲。
话说自那次聚餐以后司柠就再未见过他们了。
也不足为奇，毕竟都是一班二班的学霸，课余时间很紧。
似乎察觉到什么，李晗昱停下调试设备的手，转头，看清来人紧邹的眉头突然一松，大步走向门口的司柠。
“是你啊！”他冲司柠点点头，“设备调试好了，可以用了！”
司柠也点头，回答：“知道了，谢谢你！”
语气有点冷淡，司柠并未察觉，但是李晗昱却心思敏感察觉到了，心中一顿，并未多言。
“不客气！”
李晗昱把手中的数学资料一扬，轻笑一声，离开了，期间一个眼神都没给李菲菲。剩下李菲菲独自一人暗自伤神，望着李晗昱独自立刻的背影，眉眼之间尽现落寞。
司柠想，他总是这样，一个人独来独往，手里总是拿着一本数学资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认识他的这些年，从未见过他为什么东西亦或者是什么人放弃过他的书，放下他手里的矜持与冷漠。
没时间思考，司柠迅速坐好，拿起稿子开始熟悉，时间不多了啊！
本周主题周教育为：信任。
直到司柠甜美坚定的声音从广播中传入全校师生的耳朵，九班同学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庆幸的同时又有点害怕，果然——
“你看老班的脸色，我突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完了，完了，她又得发火了！”
特别是九班的班委个个都战战兢兢，恨不得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最好第一节课都不用回去了。
严芳发一次火，需要花费好几个礼拜才能消灭，期间足以人九班同学叫苦不迭。
偏生她又仅仅只为九班一个班授课，堆积的怒气只能向一个班发泄，别的班有所听闻，还真的不能感同身受。
不到半个小时演讲结束，司柠抬头发现室内有一丝黑暗，转头看见紧闭的大铁门，心中莫名涌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此刻，早读时间还未结束，同学们都争分夺秒回到教室准备预习第一节课学习内容。
“朝哥，你别说司柠妹妹的声音还真好听，哈哈！”
叶朝略有不满瞥了一眼大大咧咧坐在一旁的白煜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犹豫片刻还是闭上嘴，只是抬了抬下颌，轻声回答：“嗯！”
见此反应，他也不意外，白煜祺是真心觉得司柠的声音好听，不做播音员可惜了。他从裤兜摸出两颗糖，准备送给司柠，说那么多话肯定口干舌燥了吧。
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回来，直到严芳把所有班委叫出教室，剩下的人，有看好戏，也漠不关心，也有战战兢兢。
满堂的桌位一下子空了好几个，司柠那张空的桌子似乎也不甚起眼了。
严芳发火，火力十足，九成靠嗓门，八成靠气势。
批评的声音一声压过一声，盖过了打铃声，盖过了广播声。教室里静悄悄，大家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殃及池鱼，都趴着认真学习，恨不得钻进书里。
早晨第一节课，就这样过完了，他们根本就什么都没学进去啊！
深受折磨的还有隔壁十班，这个课间，整层楼，没有一个出来乱晃的。
“茫姐，司柠妹妹呢？”
“哦，刚刚有人来说她请了半天假！”江浸月看着白煜祺殷切的眼神，不以为意的回答。
“想见她啊，下午再来吧！”说完就转过头不看他。
真不知道，小柠檬怎么和他这么熟，白煜祺一看就整天不着调，一边司柠妹妹的一边和二班赵安茹不清不楚的，就没见过这样磨磨唧唧，三心二意的男人。
看着眼前人的后脑勺，白煜祺心中顿时有了想骂人的冲动，看了眼静悄悄的教室，他还是在心中轻叹一口气，悄咪咪回到了桌位。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司柠已经在广播室呆了快四个小时了。
这里很黑，加之她的视力不是很好，跌跌撞撞在黑暗中摸索着，迷迷糊糊的却什么都看不清。
“扣扣！”
司柠把耳朵紧紧贴在大铁门上，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扣扣！”
这回她听清了，是真的有人在敲门，不是幻觉，激动之情难以掩抑。
“请问，外面有人吗？”
叶朝敲门的手一顿，尽管隔着铁门声音被减弱，但他敏锐的听力还是听见了。
“是司柠吗？我是叶朝。”
叶朝？
听见叶朝的声音，司柠情隐藏已久的绪瞬间爆发。像压抑已久的火山，没有一点征兆，一刻全部爆发。
“叶朝，这里面好黑啊，什么都看不清，我有点害怕。”
“我本来想用广播的，可是……可是它就突然停电了。”
“灯……灯也灭了！”
“好黑啊！什么都看不见……。”
说着说着司柠就哭了起来，她真的从未遇到过如此情况。四个小时，空无一人，漆黑一片，感觉自己仿佛已被世界抛弃了，如临深渊。
除了叶朝，无人会来拯救她！
“没事，我马上救你出来！”
“别害怕，外面不黑！”
叶朝对眼前紧闭的大铁门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听着司柠带着哭腔的声音，心里越发急躁，松了松握紧的拳头，只能尽量压低声音温柔的安慰司柠。
操，这门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这早已经不是当初九班同学一脚就能踹开的简易木门了，美其名曰，为了保护设备，学校特意申请换了一批铁门。
“叶朝，叶朝，你走了吗？”司柠的声音有点急切。
她对门外一无所知，叶朝半响没有声音，害怕他会抛下自己。
“没有，司柠你别害怕！”
“记住，黑暗没什么可怕的，没有能够阻挡你的脚步。”
“黑暗不能困住一个人的心！”
得到回应，司柠心中安心极了。听到叶朝鼓励她，司柠眨了眨湿漉漉的大眼睛，脑子里闪现出某些画面。
好像，也曾有人这么鼓励过她！
也曾有过这样的温暖！
只是画面一闪而过，快得她还来不及抓住就没了！
此时，操场上的白煜祺抱着篮球，愣愣地盯着叶朝从自己眼前跑开，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操，从未见朝哥跑这么快。
就像身后有狗在追，哦不对，就算是身后有狗追他，他也不会跑那么快。他会气定神闲，转身，露出锋利的爪牙，然后吓跑那只狗，而不是被狗吓跑。
这是咋了，白煜祺挠了挠脑袋，想不明白，低头看了一眼篮球。
唉，还是篮球可爱，继续打球去！
好不容易一节体育课怎能荒废，看我大杀四方。
“白煜祺，还打不打了！”
“打，来了，来了！”
白煜祺转身就把叶朝忘了，向篮球场奔去了。
广播室外，为了安抚司柠的情绪叶朝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天对话。
研究了半天，初步判断，这个门应该是被反锁了，只有特定的钥匙才能打开，学校保管钥匙的地方好像是在……
灵光一闪，一个名字出现在他的脑海。
叶朝转身就想离开，但又想起来一门之隔的司柠，他又默默蹲下，放轻声音。
“司柠，我现在去拿钥匙，大概十五分钟就会回来救你。”
静默半晌，司柠回答：“好的，我等你，叶朝。”
叶朝走后，司柠的世界又陷入了黑暗，四周一片寂静，眼前一片漆黑，有人来过？
仿佛是一场梦。
司柠抱紧自己，蜷缩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