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镜中的记忆
时渺以前是怪物，而且据她自己了解，貌似还是个高级副本的boss。
而这也就代表她灵魂的韧性很强。
怪物与怪物之间的等级划分比玩家还要严格，高级副本的boss向来有很多特权。
比如拥有系统面板。
是的，出现在视网膜前的面板其实时渺早就拥有了，只不过当时她故意装作第一次见到。
作为一个优秀的魔术师，欺诈是她必备的技能。
只不过之前时渺的面板是怪物面板，现在的则是玩家面板罢了。
如果时渺现在还是怪物面板，拿着自己的本命武器，那整个副本的鬼怪加在一起都不是她的对手。
虽然变成新手玩家后她的实力被系统刻意压低，大多数的优势都被抹去，但对于这种东西的抗性还是比普通玩家要强一些的。
只是再这样找下去，时渺并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能撑到最后。
毕竟她只是灵魂很强大，身体可是比普通大学生还要差上几分的。
所以一定不能苦找。
而且幸存计划既然要挑选优质人类，那么彻底通关的要求一定兼备了智力和武力的双重考核。
一定有什么事是她还没有注意到，却又显而易见的。
时渺快速环顾四周，试探性地向前迈了一步。
当她的注意力不再集中于寻找时，体感上的变化也就格外鲜明了。
似乎越往湖中间走，湖水的流动也就越缓慢，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沼泽地中行走一般。
原本清澈的湖水也逐渐变成了血液的颜色，空气越发阴冷。
时渺的脸色越发惨白，呼出的气都带着寒意，游泳和行走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曾经刀割一般的刺痛时渺已经可以做到无视了，因为疼痛到了最后已经变得麻木。
最后十步的距离，她耗尽了全身力气，也费了很多时间。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时间的流逝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
时渺看到了所谓的“镜子”。
在她面前，水流开始逆着重力向天空涌去，水花四溅，短暂地遮挡了一段时渺的视线。
不过很快，湍急的水流重新平静下来，巨大的水镜就这样出现在了时渺面前。
都不需要回头，单靠身后没有传来陆子言的惊呼，时渺就知道自己已经被带到另一个世界里了。
她身边带着恶意的湖水已经被抽到了天空上，更远地方的水流也非常不科学的没有流动，于是时渺四周就变成了一片空地，倒是方便她细致观察了。
快速循环流溯的水流在形成水镜后流速似乎变得很缓慢，不过时渺很清楚，这不过是视觉层面的相对静止罢了。
事实上，如果她想要伸手触碰，很有可能会被水流压折手腕。
于是时渺稍稍退后一步，想要弄明白这面水镜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下一秒，镜子里倒映出了她的身影。
刚才的水镜更偏向于水的特质，如果不是时渺清楚在这个副本里，水和镜子是无法分割的，或许真的猜不出眼前这遮天蔽日的水流就是她要找的镜子。
但现在不同。
它开始具备镜子可以照映出面前事物的特点了。
在时渺的注视下，这面镜子先是照出了自己的身形，然后很快镜中画面又一次变换起来。
那是……
时渺回头看向被自己放在岸上的酒红色裙子，又惊诧地回头看向水镜。
为什么在末日舞台里，她就穿过这身衣服？！
在时渺的记忆里，她今年21岁，在末日舞台副本呆了11年。
她并不是一上来就是副本boss的。
时渺曾经和小丑埃里克、黑猫伊洛同属于“舞台的继承人”，只是她很快就表现出了惊人的魔术天赋，个人技能也异常强大。
在时渺手中，有两套很重要的牌。
一套是被所有人知晓的扑克牌，时渺拥有让那套牌上每一张都带有令人恐惧的诅咒的能力。
而另一套塔罗牌她却很少使用，甚至只有埃里克见过那套牌。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那套牌有改变未来的能力。
时渺并不了解占卜，副本里也没有任何一个鬼怪可以教导时渺如何使用塔罗牌，所以她抽牌就是真的抽牌，既不能预测，也不能解牌。
但只要是她抽的牌，就必将变成现实。
这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所以她几乎从不动用那套塔罗牌。
而现在，在水镜中的她穿着熟悉的裙子，表情严肃地进行切牌，然后缓缓伸手，抽出了一张。
“不要！”
镜外的时渺心中一慌，下意识想要阻止镜中自己的动作。
她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也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这样的事，只是身体的本能告诉她，不可以，绝对不能让自己进行占卜！
但就在她刚要触碰到自己时，剧烈的疼痛就自手腕处蔓延而上，及时拽回了时渺的神智。
白发魔术师怔愣地低下头。
她的指尖已经被如同刀刃一般的水镜割开了口子，鲜血从伤口处涌出，又在水流的作用下被稀释，使得自己身边的湖水还算清澈。
时渺几乎是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手对魔术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平时时渺都很宝贝自己的手，之前遇到腐蚀性怪物慌不择路时她都会下意识用手肘撑墙。
这并不是刻意避开手，而是已经把珍惜手变成了身体本能。
但是现在，为了让自己不去触碰塔罗牌，她居然无视了本能？
时渺对于方才水镜中发生的一切毫无印象，但当她想要再次查看水镜中内容时，却发现刚刚还遮天蔽日的通天水镜已经消失不见了。
岸上的陆子言好不容易躲开了又一个鬼怪的追击，累得扶着树干喘粗气，“怎么了，是发现什么了吗？”
时渺如梦初醒，“还没，再等我一下。”
她应该是又一次进入了幻境，不然湖水也不会在一瞬间内恢复正常。
时渺决定把之前的异常暂且放到一旁，继续潜进水里寻找镜子。
这一次，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从湖底发现了真正的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