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宝藏图
果不其然,朱戎又开口提及暹罗使团的事情道:“这个雅娅郡主,在暹罗的身份,算不上尊贵。
她的父亲,是暹罗的旧族王爷,半年前就患病身亡。
此次暹罗和我朝的联姻,只不过是父皇一时兴起,想要与暹罗交好,拓展边城的贸易往来。
其实,雅娅郡主最开始许配的人,是怀王。
怎奈怀王遇害身故,父皇只好改了人选,将这位没落旧族的郡主,赐婚给陈德。”
南歌疑惑地蹙了下眉心,既然这位太子主动说,那她就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直接问道:
“暹罗国既然要和我朝交好,为何会把一个没落旧族的郡主,送来和亲?这么做,岂不是毫无诚意?”
朱戎含笑摇了摇头道:“父皇可不做赔本的买卖。传说雅娅郡主的父王,手握着一份宝藏图。
这份宝藏图,是暹罗旧族积累下的财宝,价值不可估量。
她父王过逝后,这份宝藏图不翼而飞,雅娅郡主言称不知。
很多觊觎这份宝藏的暹罗人,都在寻找。
就连暹罗的君主,都在向郡主施压,甚至想把雅娅郡主许配给暹罗的三皇子。
而那位三皇子呐,有些痴傻。”
南歌不由得蹙起眉心,如此说来,雅娅郡主在暹罗的处境非常糟糕。
她抬眸看向朱戎,等待下文。
朱戎拿起一旁的折扇,展开后,悠悠摇晃道:“所以在暹罗国要与我朝联姻时,这位郡主暗中奔走,托人找到了我安插在暹罗的密探。
透露出她想寻求庇佑,远嫁来此。
作为交换呢,她会告知我们宝藏图的下落。
我认为,这是笔没有任何坏处的交易。”
南歌微讶,没成想还有这回事。
朱戎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南歌道:“这就是她送来的密信。
照她的意思,她父王并非病逝,而是被暹罗的君王暗中害死的,就是为了得到宝藏图。
雅娅郡主心灰意冷,宁肯远嫁,寻求他国帮助,也不愿再呆在暹罗。”
朱戎抬手指了下书信道,“她很想报仇,却孤立无援。关于这件事,我已经向父皇秉明了。”
南歌快速扫过信上的内容,字迹工整娟秀,她开口道:“郡主的汉语很好,书写也很工整,看不出来是暹罗人。”
南歌把信放回信封,递还给朱戎。
朱戎接过信,点了点头道:“这也是令我惊讶之处,刚拿到这封信的时候,还以为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借机陷害我什么。
但捎来这封信的密探,是我最信任的手下。
这封信,的确是雅娅郡主亲手交给他的,也没有假借别人之手。
依我之见,这位郡主深谙我朝文化。”
朱戎把信放回自己的衣袖,低声说道,“我将此事告知你,是想为你们提供些线索,尽快找到雅娅郡主。
但此事,不能张扬出去。
父皇之所以大发雷霆,是因为快要到手的宝藏,就这么没了。
我此番前来,也是希望你们在寻人的同时,能找到宝藏图的下落,好让父皇高兴高兴。”
南歌听到这里,算是听明白了。找人是假,想要得到宝藏图才是真,难怪老皇帝这么着急,安排北镇抚司找人,而不是查案。
言罢,朱戎安静地品茶,一派悠闲,没有再说话。
沉默须臾,南歌率先开口,打破静默道:“以殿下之见,暹罗使团的遇袭,会是谁下的手呢?”
南歌带着试探的心思,问话朱戎。
朱戎捧着茶杯,欣赏起庭廊外的雨景,随意说道:“现下都传开了,京城内野兽横行。
半狼半人的怪物,屠杀数名锦衣卫高手。”
朱戎偏过视线,望向南歌,“据说当时你也在场,险些遇难。”
南歌垂眸,躲开朱戎的注视,她真的很不喜欢朱戎看自己的眼神。
朱戎笑了笑,继续道:“负责护送雅娅郡主的使团,也是被同样的怪物所害。
但我觉得,势必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些怪物。
关于雅娅郡主的失踪,甚是蹊跷。我怀疑有人听到风声,要抢她手里的宝藏图。”
南歌眸光流转,看向朱戎道:“殿下方才说,您的密探见过雅娅郡主?可否请他协助我们,绘一幅郡主的清晰画像?”
朱戎想了想道:“等我让他,亲自把画像送来吧。”
“多谢殿下。”南歌客气抱拳,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又陷入长久的沉默。
朱戎看着外面的雨天,许久,突然开口道:“对了,遇难的那几个锦衣卫,我已经向父皇请示,会为他们的亲人,拨一笔抚恤金。
需要你们,给我一份遇害名册,我交给户部,做份备书。”
南歌略显诧异,许是没想到朱戎会亲自过问这种事。
她点了点头,起身走到庭外,对守在那里的沈东君道:“老黑,取一份纸笔,和我们司衙的名册过来。”
沈东君点头,踩着雨水,快步离开,没过多久,便把南歌要的东西取了回来。
南歌看向沈东君,小声说道:“你不用在这里守着。”
“俺是怕那太子为难你。”沈东君瞥了眼坐在庭廊里悠闲饮茶的朱戎,拧着眉毛低声道。
“不会。”南歌压低音量,将朱戎方才说的事,转告给沈东君,吩咐道,“你现在去找北堂,把这些消息,都告诉他。”
沈东君揉揉鼻子,点头道:“好吧,那你自己提防着点,遇到啥事,就去找陆中焉,反正有他在,鬼主意多得是。”
等沈东君走后,南歌拿着手里的名册和纸笔,回了座位。
“遇难的锦衣卫,共有五人。”南歌翻开名册,把五人的名字勾勒出来,将其亲眷和住址,一一誊抄在纸上。
当写到张元和王明两个名字时,南歌眯了眯眼。
之前的御史案告破后,张御史突然吞针身亡,正是这二人,被他们怀疑是曹魏安插在司衙的内奸。
如今,他们身上的疑点还未查明,却成了遇害者,死无对证。
这会是个巧合吗?
南歌陷入沉思,若是能看到她的脸,她认为,自己的脸色一定不太好看。
脸上的面具,就是她情绪的庇护所,不用管理表情,也不会让人轻易看出真实情绪。
南歌舒了口气,写好后,递给朱戎道:“我替这些兄弟们,谢过殿下的体恤。”
朱戎看了眼纸上未干的字迹,放到一边道:“应该的,北镇抚司是父皇的右臂。
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要安抚。
这样,你们才有动力,替父皇效命啊。”
朱戎的目光,落在南歌拿着笔的手上,笑问道,“都说锦衣卫的女判官,有通灵之耳,画人画骨。
不知在狼人一案中,南歌大人是否从尸体那里,获得了什么线索呢?”
南歌歪了下嘴角,眸色澄明地看向朱戎道:“若凶手是人的话,我自然可以画出来。
但此案,怕真是半人半狼的怪物所为。
我并未从死者那里,听到任何线索,因为……”
南歌故意停顿了片刻,平静说道,“因为死者们,都没有看清楚凶手的真面目,所以,他们给不了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