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死因蹊跷
次日清晨，云溪带着小竹早早来了文书阁。
“宁贵人？您怎么来了？”守阁大人见她进了门，着急忙慌的拦下。
云溪笑道：“大人是不是忘了，王后娘娘让我来帮您一起给文书阁的书卷分类整理。”
“可臣也记得昨日圣上嘱咐臣，说是让娘娘不必再来了。”守阁大人站在云溪的正对面，似是分毫不让的意思。
云溪见状，硬要进阁只会惊动萧景延，让他知道自己来文书阁麻烦更大，拉住小竹回了贺粹宫。
回去的路上，云溪见到三五个公公抬着一车的书卷向着文书阁的方向去了。
“等一下！”云溪叫住他们问道：“这些书是送哪里的？”
“回娘娘，这是凤仪宫娘娘让奴才送到文书阁的。”
听到这话，小竹突然想起来，凤仪宫之前也存了不少书卷，王贵人性子慢，或许她宫里的书卷还没整理完。
云溪跟她想到了一处，“小竹，我们去凤仪宫看看吧。”
凤仪宫内，王玉莹蹲坐在一堆竹简之间，屋里装不下的书都被挪到了院子里。
“娘娘，宁贵人来了。”
“嗯？快请进来。”
王贵人收起手上的竹简，起身准备迎接，或许是蹲的时间太久，刚站起来的王玉莹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倒在了一边，幸好云溪及时走上来接住了她。
云溪和她身边服侍的彩子一起扶着她走进屋里。看着虚弱的王玉莹，云溪十分关心的问道：“玉莹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疲惫？”
彩子端着茶水递给云溪：“还不是因为这些竹简，我家娘娘本就不喜读书，可文书阁的守阁大人非让我们都整理好了再送去，不然就不收这些竹简了。”
王玉莹看着院里的竹简一脸的无奈：“外界都传我凤仪宫架子大，不愿与人来往，可你看看我这满院子的书，怎么招待客人？”
这话正中云溪心里，握着王贵人的手，云溪会心一笑：“这不好办？把这些书搬到贺粹宫去就好。”
小竹补充道：“我家娘娘闲暇时间就喜欢看书，这书目分类也十分拿手，上次我们贺粹宫送去的书目还被守阁大人夸了呢！”
王玉莹两眼放光，反握住云溪的手，激动道：“那我这就让人搬去你那儿？”
“当然了。”
贺粹宫，沈则一悠闲地扫着院子。没了那些堆放的书卷，院子空旷了不少。
“放这吧，动作快点儿！”
凤仪宫林公公咧着嘴进了贺粹宫，一见沈则一紧紧抱住：“沈公公，我们凤仪宫全体上下都感谢你们贺粹宫，真是帮了我家娘娘大忙了！”
一车又一车的竹简被搬进院子，沈则一看的眼睛都直了，手里的扫帚不自主颤抖。
“娘娘！您不想着自己的身子也得考虑考虑奴才们呐！”沈则一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哗啦啦地从眼睛流出来。
“叫什么，叫什么！”小竹子先云溪一步回了贺粹宫，看着地上哭的稀里哗啦的沈则一毫不犹豫地踢上一脚，“还不快起来！别给贺粹宫丢人！”
林公公瞅见回宫的云溪，小步上前道：“娘娘，凤仪宫所有的存书都放这里了，那奴才们就先撤了。”
“辛苦公公了，慢走。”
“他辛苦什么？辛苦的是咱们啊！”沈则一一边擦着脸上的泪，一边朝着林公公踢了过去，幸好林公公腿脚灵力，不然指定被踢个鼻青脸肿。
“好了，这次本宫不会让你们日夜都耗在这些竹简上，能选出多少是多少。”
说着云溪便让小竹关上了贺粹宫的宫门，这一关就关到了晚上。凤仪宫的竹简比贺粹宫的书卷还要麻烦，一些年代久远的竹简或多或少缺失了一部分，想把他们准确分类更得要仔细阅读。
“终于整出一个类目了！”沈则一手拿着刚写好的书单平躺在地上，长舒一口气。
“既然分出来了就收拾一下送去文书阁吧。”云溪从屋里出来。
“这么急？奴才看了一日的竹简头疼的厉害。”沈公公嘀咕道。
“凤仪宫已经拖了好几日没送去文书阁，再不送些去是想等守阁大人跟圣上打报告吗？”云溪走到沈则一面前，抢走他手上的书单，“跟我进来。”
屋内，只点了一盏烛灯。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不可啊娘娘，娘娘！”
“快脱！”
“闭嘴！”
没一会儿的功夫沈则一就被云溪和小竹给扒了个精光，只留了一件单薄的内衫。
“沈公公咱们该走了！”门外贵公公朝着屋内喊。
屋里，云溪也换好了沈则一的衣服。
小竹打开门，“沈公公”紧跟其后。“催什么催，不知道咱们沈公公身体不适？”
听到这话，一齐去送竹简的公公们都笑了起来，当了奴才的人当然不比正常男子，可都这么说了，那是真的虚啊。
屋里的灯愈发暗了，沈则一孤零零地坐在毯子上，听着外面的笑声恨不得立马出去把他们踢飞。
竹简被顺利送去了文书阁，正好赶上守阁大人要交班。往日都是他亲自把分好的书放到阁里对应的书柜，但今日好不容易可以早早下班，便让贺粹宫的公公们一起帮忙摆放竹简。
云溪记得昨日自己走的时候萧景延跟阿步一起上了三楼，那说不定灵堂就在三楼的某个地方。
一楼，守阁大人喊着：“好了没，快点！”
小竹看了眼云溪，又向楼下喊道：“好了！这就走！”
云溪站在最后面，趁着下楼，小竹灵巧地给她打掩护。
现在，三楼，只有云溪一个人。
仔细观察三楼的书柜不难发现与其他楼层不一样，东面相同位置只有三排书柜，而其他楼层都是六排。
正当云溪还在寻找密室开关时，楼下传来守阁大人的声音：“参见圣上。”
情急之下云溪手忙脚乱的碰到了书柜旁挂着的标牌。机关运作的声音从后背发出，转过身看到的正是沈则一说的“灵堂”。
听着萧景延上楼的声音，云溪赶忙进了密室。
密室的正中央挂着一幅画像，不难看出画上之人就是姜舒宁，画的下面还供奉着舒宁的牌位，放着她最喜欢的桂花糕。
“果真是我的灵堂。”再次听到机关开动的声音，云溪躲到了暗处的角落。
萧景延跟阿步，一前一后地走进来。阿步将手里的桂花糕整齐放在供盘上，又熟练的从柜子里拿出香烛递给萧景延，点香、烧蜡，一系列动作都那么熟悉自如。
看着舒宁的画像，萧景延先是叹了口粗气，拿着之前供盘里的桂花糕吃了起来。“以后不能给你带桂花糕了，宫外最近不太平，等过了这阵子孤亲自去给你买。”
萧景延随意的坐在垫子上，吃着桂花糕似哭似笑。“舒宁，我遇到了一个跟你很像的人，每次见到她，孤都能从她身上看见你的影子。虽然是狄丘进贡来的，可孤知道她不是狄丘人。”
角落里，云溪的心一颤：“莫非萧景延早就知道自己身份是伪造的？”
“有时候孤真希望她就是你，这样我就不用天天来陪你吃桂花糕了。可惜了，她不是你。”
“太子妃如果知道圣上的苦处一定会原谅您的。”阿步低着头缓缓道。
“是孤骗得她，是孤害死了她！”萧景延抓起怀里的桂花糕塞满了整个嘴。
那是舒宁教他的方法，想大声喊又喊不了的时候就用桂花糕塞住嘴巴。
阿步扶着萧景延，紧皱着眉头：“不管怎么样，圣上一定要振作起来，北昭的百姓还需要您的庇护。”
看着萧景延情绪稳定了一些，阿步接着道：“地方来报，离着帝都近的州县的灾民都向着帝都来了，现在宫外露宿街头的人数不胜数，如若再来十几万，恐怕会引起暴动，我们还是应该早做打算。”
“孤已经想好了，三日后在玄阳城楼下，孤会亲自带着后宫嫔妃放粮施粥。”
灵堂，萧景延只待了一个时辰。为了不被换班的守阁大人发现，云溪硬是在自己的灵堂待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小竹又来送竹简时才跟着回了贺粹宫。
灵堂空无一人之时正好给了云溪再进一步观察的机会，画像是姜舒宁刚进宫时画的。柜子里还存放着一些生活图，这些场景萧景延和画师都不在场，画像右下角有被故意填色遮住的痕迹，透过烛光能看见作画之人的名字：步文逸。
“所以从我们一进宫萧景延就派阿步暗中监视了？”小竹帮云溪梳着头发，摇着头道：“太可怕了。”
最让云溪感到害怕的是在灵堂听到的两人对话，看萧景延的表现，似乎是迫于无奈，可当初逼着自己割血时他那么坚定，再加上越思意的话……宁云溪越发的开始怀疑自己的死因，一定另有隐情。
“两日后萧景延会在玄阳城楼外安排放粮施粥，到时候我也会去，你把这封信想办法送出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