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离开（四）

    次日，帝都下起了鹅毛大雪，百姓站在中心街两旁默默注视着载着舒宁棺椁的马车从宫门驶出。

    “想不到太子妃这么年轻就没了。”

    “唉，你们没听说吗，太子妃是被太子殿下逼死的啊，南陆这几个月在西南占了咱们不少地方，太子殿下心里有火气，自然都发泄到太子妃身上。”

    “不对不对，太子妃她跟梁王殿下私通，据说之前怀的孩子也是梁王殿下的。”

    “梁王殿下不是战死了吗？哎呦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人群中，萧景川披着黑色斗篷，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目不转睛地看着舒宁的送葬队伍。

    小胜从街口来到他身边，打扮跟萧景川如出一辙，“殿下，都准备好了。”

    他看了眼舒宁的棺椁，握紧拳头离开了人群，背影是那么的坚定。

    那日的风很大，雪也很大，进山的路早就被雪掩埋。去皇陵的路，风更大，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正当萧景延安排人清扫道路时，载着棺椁的马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发了疯似地跑上了山。

    “快追！”萧景延知道马车驮着棺材跑不快，挥起鞭子追了上去。可惜山路陡峭，有些路段被大雪覆盖看不清楚，加上结了冰，他自己也不敢骑得太快。

    皇陵的风雪比山下小很多，等他和一众送葬的赶到皇陵时，马车竟安然无恙的停在石碑外。

    “哟，这马还挺有灵性，知道该把棺材送到哪里。”睦安侯道。

    萧景延可没那么欢喜，他绕着马车走了一圈，棺椁完好无损，棺盖没有被移动的迹象，可越是这样他越不放心，细细地盯着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直到阿步告诉他不能耽误时辰，这才作罢。

    不远处的山上，萧景川面无表情地俯瞰着，身后传来厚重的脚步声。

    “王兄真的决定这么做吗？”萧景川没有回头，依旧看着下面举行仪式的萧景延。

    后面的人走上前拍了拍萧景川的肩膀，“机会来之不易，我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四弟，原谅我。”

    “不，我支持你这么做。”萧景川转过去面对着旁边那人——萧景天，“萧景延和桑后这么对我们兄弟二人，碎尸万段都不为过，至于父王，他对你犯下的错误自然需要偿还。”

    原来跟着云竹一同来帝都的还有萧景天，萧景延还算是有良心，舒宁的葬礼规格已经远远超过她太子妃的身份了，而今天萧景延率宫内卫兵送葬，宫里守卫不足，这个机会着实是让萧景天无法再等下去。

    “王兄以后打算怎么办？”萧景川担心地问道，他明白萧景天能支撑到今天就是为了他母族、他自己，那行动成功后，他又要何去何从？

    “我本不恋权势江山，事成之后我想到处走走看看，这天下的大好风光我定要看个遍。”

    听到这话萧景川算是放心了，他正对着萧景天，双手合于胸前行了一个大礼：“王兄，有缘再见，我们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