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迷雾重重
“活下去,吗?”
周老六最后还是走了,带着无尽的痛苦。
夜风渐平,荒野上的尸体,仿佛无穷无尽。贺登轩和蒋钦从马车往下看去,便是一望无垠的野草。
远处的百夫长已经斩出第三刀“断山斩”,虽然磕了药,但脸上依旧白的发惨,没有一丝血色,黑红的血从刀刃上流下直至刀柄,沾染了血水的手已经变得腥臭,刀刃上已不再有那层淡淡的白光,胳膊上的肌肉鼓成一团,青筋暴起,胸前盔甲皮套已经被撕了几片,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皮套下的皮肤。
“该死,京城!这里是京城啊!整个大汉最安全的地方!整个大汉布防最强的地方!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鬼东西!!!”他的眼神显露出焦急,强撑手上的刀刃可以插入鬼僵的眉心处。
能在洛城当上守军百夫长,一点战斗的技巧还是有的,在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中,他明白了眼前这个鬼东西并不需要一刀砍掉它的头才能杀死,而是只需将刀插入它的眉心即可。
“援军?援军在哪里?援军在何处?都他妈多长时间了!洛城的守军都是吃干饭的吗?”一刀又解决一只鬼僵,看向不远处的马车,摇摇头。
他已经明白,里面的人很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而在这条路经常走的只有一个人。
贺公子。
眼神一凝,百夫长高举长刀,血从刀把手掉到地上。他考虑到自己的前程,他想到了此次失败后他可能遭受朝廷的迫害,此后洛城将无他立足之地,他想到了,马车上的人,是不是,已经死去……
但紧握着的刀突然放下。
他回头,背后的兄弟们个个身上带伤。
他们脸上带着疲惫,每一次出枪、每一次挥刀,都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
是啊,筑基的自己都已经不行了,何况背后这几十个兄弟!
刀挥下,斩断一只鬼僵的头。但刚刚鬼僵的尸体尚未倒下,后面的鬼僵已经踩着尸体冲了上来。
闭上眼睛。
“撤退!”
他用着最后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话,随后身体一软,倒了下去,旁边的副手立马接住他,奋力背起他,将百夫长护在背后,且战且退。
“他们撤了。”
“嗯,他们尽力了。”
围攻的中心,马车,并没有出现百夫长想象的被撕裂的场景。相反的是,除了刚刚出现偷袭周老六的几只鬼僵后,其他的鬼僵便没有再往车上爬。
“奇怪。”贺登轩站在窗口处,默默看着军队火光渐远,而下方的鬼僵好像有所顾忌,一直在下面嘶吼,却始终没有上前。
“奇怪,从刚才开始,他们就一直没有攻击少家主和我。”蒋钦站在贺登轩身侧,皱着眉头道。
贺登轩侧过头,“或许说,这个车上,有什么它们惧怕的东西?”
蒋钦眼前一亮,但很快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半破的车厢。
“不会,若是车上有什么镇得住它们的东西,刚刚也不会有那两只鬼东西爬上来了。”
“长相丑陋,除非被控制,极少群集活动……”贺登轩眼前微亮,借着月色,似乎可以看清楚背后的洛城,是那么的……阴暗。
“洛城,洛城,洛城!”贺登轩猛地回头,盯着蒋钦道:“我们离开洛城多长时间了!”
蒋钦脸色微变,眼珠子向左偏移,回想一会儿后,不太确定的语气说:“大概,大概已有半炷香了?”
“不对!不对!不对!”贺登轩使劲摇了摇头,眼前蒋钦好似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您是说?这里,不是洛城?”
贺登轩摇了摇头,眼看蒋钦迷茫之色更甚,看向天上的“明月”,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色彩。
“我们,都被耍了,你、我、周老六、外面的军队。”
“我们,从离开了城中心,踏上这条小路开始,这条路,便已经不再是我们平日里走的路了,这里,是洛阳,但又不是洛阳!”贺登轩看着又一次陷入黑云的明月,此时此刻,四周的方位好像已经丢失,它们好像是海上风暴中的孤岛一般。
“可,可是,可是?我们不一直都按照原来的道路在行进吗?怎么会……”蒋钦还是面带迷茫。
贺登轩微微一笑,回头到被血水沾湿的书群中捞出了被压住的魔神录,使劲抽出后,看着眼前如山的书籍,嘴角抽了抽。
这里面大多数是自己那便宜老爹给自己的书,市面很多买不到这些东西,因为害怕夫子会有用上其中的哪一本,放家里时间一长还会被虫子咬坏,便放在了车子里,但还没派上用武之地就已经就大义。
知识就是力量,古人诚不欺我!
贺登轩打开魔神录,走到蒋钦身边,蒋钦身体微微侧过,瞅见贺登轩手里拿着的东西,脸上肌肉瞬间僵硬:
“少家主还真是,好学啊!”
不顾蒋钦奇异的目光,贺登轩盘腿坐在残断的木板上,面对面前万万鬼僵,慢慢的打开新的一页来。
空白的纸上瞬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而在背后蒋钦的眼里,纸上却也还是空空如也,这让他心中的疑虑更深,但想起自己的身份,叹了一口气,眼中略带狠辣,用旁边的绸缎擦掉了刀刃上的血迹,又找了一块干净的布抱住刀柄,屏住呼吸将刀对准贺登轩头前。
贺登轩不知道背后的情况,在他的眼中,空白的纸上瞬间出现了极多的文字,等到文字全部浮现后,看向最上面的一行,他瞬间松了口气。
“猜对了,这里,确实和我想的一样!”
正当贺登轩低头继续看时,忽然背后刀风呼呼闪过,贺登轩条件反射往回看。
呆滞中,一把长刀已经到了眼前,刀刃留着淡淡的红色血迹已经干在了上面,但整体还是光亮,顺着刀背上的反光,他看到了。
一个狞笑着的鬼僵,正张开血口往自己脖颈处咬去……
刀光过,一颗脑袋瞬间掉下,鲜红的血液溅射的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