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往生
这里并没有异常！
不对！
这里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
方路定定地站在实验室门口，不断地调整一种感觉，或者说是一种暗引力频率。
渐渐地，转变成了接近当初可以感知小白鼠灵魂的状态。
“确实，没什么异常。但我记得上次来时，这里有一种特别的压抑感。应该是小白鼠死的太多造成的。现在为什么没有了？
难道李晟最近没用小白鼠做实验？可他还说要做实验？他还守在这里，看他一脸疲倦……”
方路一边想着各种可能，一边又往回走，他要再仔细探查下。
“方路，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李晟几乎是愤怒地吼了出来！
方路猛地回头，只一眼，李晟就感觉被猛兽盯住，浑身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呆立当场。
不理会李晟，方路继续边走边感知着。
终于，方路在冷藏室里感觉到了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压抑感！
仔细看了看，源头在冰柜下方！
方路急忙上去挪开了冰柜，露出了下面的钢板。
这里的地板是由一块块大钢板拼成的，严丝合缝，看上去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别。
暗引力感知，不能穿透没有空隙的高密度材料，所以之前方路并没有发现这里有问题。
“叩、叩、叩。”
方路敲了几下地板，似乎有点不一样。
“嘶……”
李晟刚回过神，赶到冷藏室，就不可思议地看到，方路竟猛地一把掀起了一块大钢板！
钢板下的巨大凹陷里，赫然躺着的正是杨欣！
只见她还是穿着那件白色连衣裙，只是连衣裙上有斑斑血迹。
她满脸苦痛，眉头紧锁，还在昏迷不醒。
最可怖的是，杨欣的头上包着一圈圈绷带，带着血丝的绷带！
透过绷带，可以隐约看见，杨欣的头发已经被全部剃光，而且头盖骨还有切割痕迹！
方路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很明显，李晟利用杨欣做了人体大脑实验！
“杨欣，你快醒醒……”方路一边呼唤着杨欣，一边试着用暗引力去聚集杨欣的大脑引力。
此时，杨欣的大脑引力已经处于崩溃状态！她已经处于濒死状态！
“小……白鼠，你们要带我走吗？”杨欣神志不清地说着一些胡话。
“杨欣，你醒醒，是我，方路。我来救你了，你醒醒……”方路不断呼唤着。
“方……路……啊！”杨欣听到了呼唤，翻着白眼，身体轻微的抖动着。
她的脸上露出一种极度扭曲、痛苦的表情。
“杨欣，是我，我来救你了。”方路温柔的抚摸着杨欣的脸庞。
“方路。真的……是你吗？我在做梦吗？”杨欣悠悠地醒转。
“是我。你不是在做梦。”方路忍不住悲伤地说。
“能在最后看见你，我很满足了。”杨欣说话渐渐连贯起来。
“我带你去医院，医生会救你的。”方路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话。
杨欣已经没救了！
希儿灵曾说过，一个人的大脑引力消失就意味着死亡！
这会杨欣只是在方路不断消耗大量暗引力的情况下，强行聚集了她的大脑引力，或者说灵魂！
她的灵魂在不断地消逝着，似乎有一股极其强力的吸引力在吸扯着她的灵魂去往某个未知空间！
方路则是在利用暗引力对抗这股不断增大的吸引力。
说来话长，但这段时间不过十多秒。
方路已经全身虚脱无力，脸色煞白，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滴落了下来。
他浑身的暗引力早已消耗殆尽，这还是有猫眼石不断快速补充着暗引力！
果然，想逆转生死没那么容易！
“方路，你看。好多小白鼠，我不该拿你们做实验的。你们要带我去天堂？还是地狱？”杨欣眼神发怔。
“小心！”杨欣小声呼喊了一声。
李晟从后方偷袭而来，拿着个铁质天平猛地砸向了方路的脑袋！
“咚！”
“咚！”
“咚……”
李晟连续不断地砸了很多下。
“刚好缺少实验材料了。你这颗天才的脑袋，我早就想打开看看了。嘎嘎！”李晟有点疯狂地笑着。
既然已经被方路发现了，他也就摊牌了，不装了！
一丝鲜血从方路头上流下。
其实，方路早已察觉李晟要偷袭他，只是他不能理会，一旦分心，势必会影响暗引力使用。
他不想放弃，他不想杨欣就这样死去。
看着杨欣这幅凄惨的样子，仿佛是自己之前大脑受伤的模样。
方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和痛苦，只想有什么东西能分散这股挥之不去的压抑。
所以他没有刻意去用暗引力防御，才让李晟打破了点皮，流了点血。
这就像有些心理、精神受伤的人喜欢自残。
可惜，这点伤根本不能让方路感受到太多疼痛，不能让方路把注意力转移开。
“你的力气太小了。”方路压抑着满腔怒火。
“你……怎么没事！”李晟还在不断敲打着，他越打越用劲，打的已经没力气，有点虚脱了。
手上的铁质天平，早被他砸变形了。
他的双手也沾满了方路的鲜血！
“滚！”
方路饱含愤怒地打出一拳！
这一拳打飞了李晟，他直接撞到了后面的铁柜子上，柜子甚至被撞的变了形！
上面的瓶瓶罐罐也全落下砸到了李晟的头上，砸的他头破血流。
“噗！”
李晟吐了一大口血，晕了过去。
回过头来，方路悲伤地看着杨欣，她的眼神越来越迷离。
方路已经无法再使用暗引力凝聚杨欣的灵魂了，即使没有李晟打扰。
突然，杨欣睁大了双眼，变得异常清醒。
“方路，你流血了。”杨欣仿佛又恢复了力气，她伸出手轻轻抚摸方路脸颊上的血迹。
“嗯……”方路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要悲伤……你看，有这么多小白鼠陪着我，它们好像很喜欢我，它们应该不怪我了吧。毕竟……我也是只小白鼠。”杨欣似乎越来越精神，说话也流畅多了。
她双手挥舞着，好似在与小白鼠玩闹着。但方路知道，她这状态应该是回光返照。
“方路，你能说句你爱我吗？”杨欣突然问道。
“这！不能。”方路刚说完就有点后悔，有点矛盾。
他只是下意识地不想骗人，更何况是一个将死之人。
但杨欣都这样了，这么点要求，一个善意的谎言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嗯……虽然有点遗憾，但可以接受。这才是我认识的方路，不因世事变迁，改变初心。”杨欣的眼神有点点失落。
“不！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方路忍不住心痛自责，都这个时候了，杨欣还如此维护他。
“你在我心中是完美的！”杨欣困倦地闭上了双眼……
一滴晶莹的泪珠滴落到方路手臂。
“啊……”
方路发泄地大喊了一声。
这样一个善良美丽的女孩，为什么就有人为了名利，为了一己私欲，就拿她的生命做实验？
方路轻吻杨欣的额头，这个吻代表了永别！
放平杨欣，方路盘腿坐定，念起了一段学到的往生咒。
“南无阿弥多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