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会说话的海东青
“滴呖”
蓝天白云下，巍峨连绵的秦岭山间。
一只通体纯白，玉爪金钩，速度快如闪电的海东青，从林中冲天而起，在空中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翅膀舞动间，眨眼就消失在了秦岭深处。
就在海东青消失的方向，一个面容白皙，身材匀称，穿着身休闲运动服的青年，从山间一座面朝云海的道观里走了出来。
道观不大，两进的院落，单看外表脱落的墙皮，便知其有些年头了。
看了眼在云海中盘旋的神异海东青，青年微微招了招手。
“滴呖！”
海东青再次发出一声鸣叫，一个飞身，缓缓落在了青年的手臂上。
海东青，万鹰之神也，其力之大，如千钧击石，利爪甚至可以碎石断金。
如此猛禽落在青年裸/露的皮肤上，青年不仅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皮肤上甚至连一点红印都没有。
青年名叫姜炽，二十出头的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被一个不知道道号的老道人带到这座道观里抚养。
“小白，你今天回来得很早啊！难道是遇到母海东青要抓你去当压寨夫君给吓的？”
轻抚着海东青头上的羽毛，姜炽嘴角勾起一丝坏笑，打趣的说道。
“滚！”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海东青不仅听懂了人话，竟还口吐人言。
只见这只会说话的海东青，白了眼姜炽，挥动翅膀落到一旁的大石头上，一只翅膀撑着腰，老气横秋的说道：“母海东青我是没看到。”
“不过”
说着，海东青还故意卖了个关子道：“我在山脚下，看到了几辆越野车，挂的都是军方牌照。”
没错，这只海东青是一只会说话的鸟儿。
不仅会说人话，通人性，甚至还拥有不下于成人的智慧。
除了是鸟身，说它是人也不为过。
它叫小白，在姜炽还是婴儿的时候，就陪伴在姜炽身边。
一人一鸟，是伙伴，更是兄弟。
“军方牌照？”
姜炽收起了笑容，眯了眯眼道：“他们来此作甚？”
“不好说！”
小白用另一只的翅膀撑着下喙，若有所思道：“不过，大概率是找你的。”
说着，小白看向姜炽的目光中，竟是露出了一抹期待。
“找我吗？”
姜炽皱起了眉头。
他实在没有想到，国家连这里都能找到。
回忆起十二年前那个血腥的夜晚，那种情感上撕裂般的疼痛，令他永生难忘。
特别是随着年龄增长，知道的秘辛越多，他愈发想做一个普通的人。
这些年他跟着老道人，在小白的陪伴下，过得很是开心快乐。
甚至于他还在百余里外的县城里念完了小学、初中和高中。
去岁更是顺利考上了远在千里之外的粤州大学。
“孩子！”
却在这时，一个慈祥的声音在姜炽耳边响起。
回过头，山门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灰布道袍，挽着发髻，手持拂尘的老道人。
看着老道人，姜炽恭敬的喊了声道：“老爷爷！”
眼前这个老道人，正是在那个血腥的夜晚将他带到这座道观里抚养的老道人。
老道人看上去很老，白发白须，连眉毛也是白的。
但是那种白，没有暮年的苍老，反而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老道人微微一笑间，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会受到他的影响。天上云卷云舒，惬意悠闲；地上清风徐徐，绿叶舒展。
一个笑容，便让姜炽如沐春风，心中踏实。
这大概就是道士，真正的得道之士。
“好孩子。”
老道人笑呵呵的朝姜炽招了招手，姜炽乖巧的走到老道人的跟前。
慈爱的摸了摸姜炽的脑袋，老道人谆谆教诲道：“好孩子，大道万千，每个人生下来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道。”
“你们姜氏一族既然选择了除魔卫道，这便是你的责任，是你的道。”
“无法改变的事，顺其自然便可。”
顺其自然吗？
姜炽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他很想做个普通人，但他生就无法普通。
望着山间汹涌翻滚的云海，往事如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
闭上眼。
幼时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天伦之乐，十二年前惊变的血腥之夜，青灯为伴的修行日子，从小学到大学的快乐时光。
一幕幕、一桩桩、一件件，如放电影般在姜炽的脑海中不断的闪现。
姜炽脸上的表情也随之不断的变化。
终于，当所有的回忆交织在一起时，姜炽猛然睁开了双眼。
那一刻他似有明悟，目光中除了淡定和从容，再无一丝杂念。
姜氏一族千百年来，行走于名山大川，郊原荒岭处理那些不为人知的奇异诡事，不就是为了造福天下苍生吗。
何况十二年前的惨案，到如今真凶都还未伏法。
身负血海深仇，自己又岂能自暴自弃，非要做那普通人。
“老爷爷，我想通了！”
姜炽目光坚定的看向一旁的老道人。
老道人见此微微一笑，睿智的目光中充满了欣慰，转头朝小白点了点头。
小白顿时心领神会。
“滴呖”
一声震啸山林的鸣叫，小白展翅高飞。
秦岭秘境‘山水涧’，没有它或者引雀的带路，无人能进。
秦岭深处，一望无际的大山脚下。
五辆来自龙国军方的‘东风猛士’车，停在了古树参天的森林边上。
车门打开后，从里面钻出来不下二十人。
打头的是一个西装革履，国字脸，梳着大背头，年逾六旬的老者，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手提黑色公文包的年轻女人。
一个青春靓丽的年轻女人。
女人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样子，皮肤水润白皙，穿着身休闲运动服，扎着马尾辫，美目顾盼间，看上去很是干练。
“赵局，您没有弄错吧？这里完全没路了。”
干练女人朝着四周看了看，很是疑惑的问道。
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除了山就是树，除了树就是灌木丛。
若非他们开的是‘东风猛士’，十数公里外就得走路了。
这大片的原始森林根本就无路可走，又怎么可能有人住在这里了？
另外十几名身着丛林迷彩，留着寸头的特种兵，这会儿更是全部摸向了鼓胀的腰间，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在这秦岭大山深处，野生的猛兽数不胜数。
他们的任务是保护两位首长的安全，绝不容有一丁半点儿的闪失。
被称作赵局的老者并没有立即回答漂亮女人的问题，而是望向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微微笑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滴呖”
赵局的话刚落，一声震撼人心的清脆鸣叫响彻山野。
“来了！”
空灵清脆的鸣叫，立即引起了赵局的注意。
微微抬起头，只见远处的天空，一只纯白无瑕，神俊异常的海东青自远处的山巅，向着他们俯冲而来。
不过瞬息之间，海东青已经飞到了他们头顶。
盘旋几圈之后，这只神异的海东青落在了距他们不过五六米开外的一棵大树的树梢上。
看着树梢上那只跟两三岁孩童一般身高，翼展快一米的纯白海东青，漂亮女子愣了一下。
紧接着便惊呼道：“天啊，是海东青，纯白色的海东青！”
她可不是普通的女人。
相反，能跟在这个赵局身边，也绝不是普通女人可比。
在她的印象中，海东青被誉为‘万鹰之神’或‘神的使者’。
全世界如今发现的数量不过十数只左右。
康熙皇帝曾赞美海东青曰：“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性秉金灵含火德，异材上映瑶光星。”
如此至高的评价，万中无一。
海东青又分秋黄、波黄、三年龙、玉爪等几个级别，其中纯白色的玉爪最是珍贵。
而面前这只海东青，通体纯白，玉爪金钩，简直就是海东青中的极品，为历代所罕见。
就在漂亮女子愣神、吃惊之际，那赵局的举动更是让她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