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杜家倒台
“陛下，您终于醒了。”
皇帝看着自己被皇后紧紧抓住的手，心中微暖。
“朕睡了多久了？”
皇后红着眼眶，声音沙哑，“陛下已经昏迷整整三日了。”
皇帝拍了拍皇后的手背，“这三日，辛苦皇后了……”
“臣妾不辛苦，”皇后神色黯然，“苦的是德妃妹妹，她的眼睛都快要哭瞎了，老四一直想出征去大辽，被臣妾拦住了。”
想到大公主，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痛心，这是他的第一个女儿啊，他期盼了多久，才有的第一个女儿，刚出生时才和小猫儿一般大，他抱在怀里，她就冲他笑……
皇帝痛苦地闭上眼，“倩儿的……送回来了吗？”
皇后低下头，哽咽道，“到了，灵柩停在了德妃的偏殿。”
皇帝的眼角落下一滴泪，“朕要去看看她！”
德妃的德馨宫挂着白幡，一口不大不小的木棺安置在正堂，德妃呆呆愣愣地跪坐在灵前，一旁的四皇子沈嘉越不停往火盆里丢纸钱。
皇帝身影一晃，几乎要摔倒，他拂开皇后和太子的手，三两步走到大公主的棺木前，看到大公主的样貌，他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笑吟吟给他沏茶的女儿。
大公主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看起来十分憔悴，皇帝拉起她的手，却看到她的两只手腕上，都有深深的疤痕。
“皇上，倩儿她过得不好，大辽的人打她，欺负她，不给她饭吃，她是生生被折磨死的！”
沈嘉越扶着摇摇欲坠的德妃，咬着牙跪皇帝面前，“父皇！求您派孩儿出征，将大辽王室杀得一干二净，为大姐报仇！”
德妃紧紧拉住他的手，“你在说什么混账话！那是打仗，不是什么游山玩水！你从小到大就没习过武，你拿什么杀敌！”
说罢，德妃面露哀求，哭声中带着说不出的凄楚，“越儿啊，母妃已经失去了你姐姐，你难道还想让母妃再失去你吗？你想让母妃余生孤苦无依吗？”
沈嘉越面露痛苦之色，“那姐姐的仇就不报了吗！”
“当然要报！”
三皇子沈嘉疏站了出来，与沈嘉越并肩，跪在皇帝面前，“父皇，儿臣愿与四弟同去，为大姐姐报仇血恨！将那些辽人都杀的片甲不留！”
淑妃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说话。
太子此时也冷声道，“父皇，辽王不日就将派使臣来京觐见，辽人何其嚣张，信中言明，竟想让我朝再送一位公主去和亲，真是不知所谓！”
良妃和淑妃同时紧紧抓住了女儿的手，现如今宫里适婚的公主就只有两位。
皇帝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一瞬间，他仿佛老了二十岁。
当年他一意孤行，非要和大辽打仗，结果仗打输了不说，还赔上了一个女儿，现在大梁的兵力都在边疆抵御匈奴的入侵，哪里还有更多的兵力来对抗大辽呢？
“此事，容后再议，先给倩儿发丧，规格仪制皆按照最高品级来办，一切都要最好的，皇后，此事交由你来办。”
皇后擦了擦眼泪，“是，臣妾定会竭尽全力。”
外头的人都知道了，皇上死了一位公主，还是送去和亲的大公主，竟然被辽人折磨而死，这一下就激起了众怒。
“大公主可是为了我们老百姓才去和亲的，我们都要受她的恩惠啊……”
“是啊，我要去庙里上两柱香，为她祈福。”
“说的是，那我去寺里给她立一块长生牌，让大公主受香火供奉。”
……
一瞬间，洛书谊开在寺庙旁的铺面居然大赚了一笔，这倒挺让她感到意外的。
她思索一番，吩咐明月楼的采买，大公主薨逝，从今日起不必购买荤腥，店里的肉类禽类消耗一空后，不再进购鸡鸭鱼肉，即日起，店内只提供素菜，就连炒菜的油都不准用荤油，要以菜油替之。
这样一来，虽然会影响店里的生意，火锅之所以受人欢迎，就是在于荤菜在辣汤里绝对的美味，现在换成了素菜，效果肯定大打折扣，但是洛书谊不在乎，她做事向来凭心而为。
皇帝上朝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列举的杜家的种种罪过，痛斥杜阁老狼子野心，下令查封了杜府上下所有的商铺，结果搜出来厚厚一叠田产地契，另有金银元宝，奇珍异宝无数。
皇帝震怒，即刻下令将杜阁老一家抄家问斩，三族以内的亲族，尽都斩首示众，其余的男子都流放西北，女子发配边疆，充为军妓。杜家本不该受此重罚，奈何碰上大公主的事情，皇帝痛心不已，杜家又出了这档子事，皇帝怎么可能不生气。
好你个老东西，朕的女儿为了百姓去和亲，在异国他乡受尽了折磨。你却过得有滋有味的，家里金银财宝数不胜数，整日花天酒地，叔侄二人还睡同一个女人，可真是厉害啊！
杜家倒台只在一瞬间，无数人见证了这个庞大的家族，自今天起便消失在了历史中，杜家，这个百年大族，最终走向了没落。
杜家的倾倒并没有让洛相产生快意的感觉，只觉得唇亡齿寒，若有一天他被人抓到了什么把柄，会不会也同他们一般，落到万劫不复的下场，这一晚他一夜无眠。
转眼间，春闱已至。
沈嘉言出宫的次数更加少了，每日都在宫里，陪着淑妃相看年轻的世家公子。
大辽的使臣不日就将来京，淑妃心中越发慌张，连忙给沈嘉言挑起了驸马。
“母妃，你觉得好就好，不用问我的意见，我是公主，难不成还能在您和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受欺负吗？”
淑妃看着沈嘉言散漫的样子，气得牙痒痒，“你怎么跟你兄长一样，成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你就不怕被抓到大辽去和亲吗？”
沈嘉言扔了一颗葡萄进嘴里，“母妃，您还不知道吧，皇兄可不是以前那副德行了，他现在和四皇兄在一起，天天练剑习武呢，早就不是以前的草包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