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如朕亲临

    山西匪患由来已久，柯丞最初上任的时候也满怀雄心壮志，誓要杀尽山匪，还山西百姓一片安宁。

    可山西的土匪实在太多了，朝廷的清剿没将他们打散，反而让他们明白何为唇亡齿寒，拧为一股绳共同对抗朝廷。

    牵一发而动全身，剿匪越发困难。

    柯丞没办法，只能转而从其他方面寻找平衡，几年下来，至少护住了普通百姓的平安。而商户们，只要他们愿意舍出一笔保护费，土匪们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可从去年开始，这个平衡再次被打破，程北昱找过他几次，他手上的证据坐实了这些山匪将武器贩卖给外敌的事实。更可怕的是，山西官员居然大部分参与其中。这已经不是他一个巡抚能解决的事了。

    他写了暗折入京，还没等到回应，银监所的铜锭被劫。

    虽然很气，但他暗地里其实松了口气。连朝廷的东西都敢动，皇上自然不会容他们嚣张。

    果然，皇上令太子带兵前来剿匪。

    柯丞精神一振，早早令心腹摸排各地土匪窝点，甚至做好了简单的战略布署。

    哪知太子对剿匪之事提都未提，日日宴客，夜夜笙歌，然后带着从矿主和富商们手上讹来的铜矿和铜锭满载而归。

    柯丞这个失望的啊。

    好在，皇上很怕又派出了瑞王。

    瑞王虽然是个半路皇子，但他身上的军功却是实打实的。倭寇说到底也是一窝窝的土匪，与山西这边的情况多少有那么点相似。于是柯丞又重拾信心，哪知瑞王到了这么多天，他愣是连人影都没见着。

    今儿更离谱，孟长东一个小小的银监史居然率兵围了土匪山，还一围就是三个山头。

    他们当这些土匪是地里的瓜菜吗？

    面对巡抚大人的兴师问罪，孟长东老老实实地给他行了个拜礼：“回巡抚大人的话，下官闲着无聊，带将士们出来遛个弯。”

    柯丞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咬着牙道：“遛弯？你胡弄谁呢？孟长东，一个小小的银监史居然私自调兵，你该当何罪？”

    “巡抚大人，此地人多口杂，不如借一步说话？”

    柯丞却没打算给他这个面子，梗着脖子问道：“瑞王爷呢？本官要见他。”

    “瑞王爷远在晋中，巡抚大人不如再等等。”

    “晋中，赤火寨，瑞王爷已经动手了？”

    这反应倒是真快，不愧是二品巡抚。孟长东点点头：“应该。”

    “这么大的事为何没有通知我？”柯丞又急又气，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瑞王若是被人暗杀，山西这片地还有谁敢来管？还有眼前这人，柯丞原地踱了两圈才勉强让自已冷静下来：“现在，马上把你的兵都撤回去。”

    这老头怎么气成这样？

    孟长东生怕他一口气喘不上来，但该拒绝还得拒绝：“巡抚大人位高权重，但剿匪却是下官份内之事，巡抚大人就别操心了。”

    “口出狂言，本官倒不知道，银监史何时也能调兵剿匪了。”

    孟长东无奈，只得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

    柯丞原以为那是瑞王的信物，哪知仔细一看，上头那四字写的竟是如朕亲临。

    他震惊地看向孟长东，双腿一弯，便要行礼，却被孟长东拦住：“大人，人多眼杂，咱们现在能换个地方说话了吗？”

    晋中

    五百多俘虏被绑成一溜串地拖进府衙，得到消息的程北昱跑得官帽都歪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徒晏：“就，就这么灭了？”

    司徒晏挑眉：“不然呢？老子还得提前跟他们打个招呼？”

    “那当然不是，下官只是觉得，这是不是太容易了点儿？”要不是对自己的手下足够了解，他都要怀疑底下养了群酒囊饭袋。

    “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三千人还拿不下，本王趁早卸甲得了。牢房在哪儿，本王要会会他们的头头。”

    程北昱忙道：“王爷这边请。”

    赤火寨的老大已经死了，活着的是二当家，还有别的几个小头目。司徒晏进刑讯之前又被程北昱拉住：“王爷，您当知道咱们这片官匪勾结，赤火寨手中必有那些官员的证据。您这般张扬地把人带回府衙，怕是那些人会对您不利。”

    司徒晏勾唇一笑：“老子就等着他们来呢。宋铭，速度快点儿，长东还在等咱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