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萧条

    狂风呼啸，飞雪漫天。

    天空暗沉沉一片，这雪又不知要下到几时。陆念芙站在廊檐之下望着山西的方向忧心忡忡。

    几片雪花被风吹进屋檐，落在她的发间脸上，眨眼间又化成细小的水滴。

    “我的王妃哎，大冷的天您站在这儿吹的哪门子风哟？”青芽紧走几步，打横一把将她抱起转身就往屋里走。

    陆念芙身子陡然腾空，却没觉得害怕，只是问道：“青芽，你怎么又来了？刚刚新婚，你也不怕王守成有意见。”

    青芽无奈：“新婚也要赚钱吃饭的啊，他去店里了。生意虽然受了些许影响，但也不算大，有钱人家的女眷不怕雪灾。”

    “可不是，说到底，天灾之下，最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王妃您就别愁了，咱们府该捐的钱捐了，该出的力也出了，您只管安心养胎，其他事自有该顶上的人忙活。青芽和棉儿哪去了？”要是她俩在，怎么可能放王妃到外头吹风？双身子的人呢，得了病不能吃药，只能硬抗，那得遭多大罪。

    陆念芙道：“她俩施粥去了。”

    “那您身边谁伺候？”

    “调了个小丫环，叫红芍，刚被我支去厨房拿点心，一会儿正好叫你见见。”

    “不就是以前的二等丫环嘛，有啥可见的。”青芽总觉得那红芍是顶自己位置的，所以很是不爽：“王妃，咱们说好的，便是奴婢嫁了人，以后也是要回来的。”

    “傻不傻，都当上掌柜娘子了，还老想着回来干这伺候人的活儿。还有，你已经是良民了，日后不必再自称奴婢。”

    青芽小脑袋一扬：“千金难买我乐意。”

    陆念芙：

    青芽开始跟王守成谈婚论嫁的时候，她就在寻思帮青苗和棉儿也找个婆家，毕竟她们三人一样的年纪，再留下去，怕就要留成老姑娘了。棉儿倒好说，她消息刚放出去，小五子便上赶着来献殷勤了，棉儿刚开始的时候不想玩儿姐弟恋，但是烈女怕缠郎，小五子去山西之前，两人已经有了些眉目传情的样儿，想来好事将近。

    小五子虽然年纪小那么几岁，但作为司徒瑞的贴身小厮却是前途无量，打听他的人不少呢。

    结果他贼上棉儿了，他号上了，府里自然没人敢跟他抢，棉儿迟早得嫁他。

    青苗就不行了，来寻她献殷勤的不少，可她愣是半点回应都没有，见天儿的只想躲在屋里，还求到自己跟前，说什么不想嫁人，只想侍候她一辈子。

    虽然三个丫头里她偏疼青芽，但青苗和棉儿也都不错，她自然希望她们有个好归宿。

    陆念芙一通念叨，末了叮嘱青芽：“你跟青苗关系最好，你给劝劝，好好儿的作什么要自梳？”

    青芽的关注点却不在这儿：“王妃，你一气儿把我们三都嫁了？身边谁伺候？”

    “府里那么多人呢，还用担心这个？”

    “放在身边的人哪能马虎，不行，我还得回来。”

    陆念芙赶紧阻止：“白天在这儿就够了啊，就是棉儿出嫁也得等小五子回来不是？更别提青苗还一点动静都没有。趁着这段时间，我提拔几个丫头到屋里，慢慢的也就顶上了。你放心，都是府里的老人，不必担忧忠心的问题。”

    青芽一想也是，突然发现王妃也不是非自己不可，她顿时蔫了，叹道：“一代新人换旧人，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王妃，您是不是不要奴婢了？”

    陆念芙：

    “谁都没你这丫头戏多。”

    年关将近，大街小巷却没有过年该有的热闹。

    因着雪灾的关系，进城置办年货的村民都寥寥无几，达官贵人们寻欢作乐的场所受冲击最大，一到晚上便人声鼎沸的花街连门前的灯笼都黯然了几分。

    没法子，皇上正因为雪灾的事儿上火呢，这会子跑到青楼去寻欢作乐，那不是找抽嘛。

    笙歌倚栏而望，面上的表情与楼下的生意一样萧条。

    唔，要不还是提早歇业吧，这般守着也没什么客人上门，不如早早关了安心过个好年。

    “人呢，生意不做了？”一把大嗓门唤回了她的思绪，她往楼下一看，小公爷果然如传言中那般不思进取，这风声鹤唳的时候居然也敢逛青楼。还有他身边那人

    笙歌目光一凝，那不是在瑞王府追着自己跑了许久的人吗？

    他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