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药引
陆念芙在家很是数了几天银子，其间素心上门两次。陆念芙都以身子不适为由挡了回去。素心见她面色的确算不上好，也不敢强求。
说到底，人家现在是瑞王妃了，正宗的皇亲国戚。
要不是卖身契被捏着，她是真不愿动陆念芙，动她代价太大了，一不小心就小命难保。
可是没办法，她不光身契被捏在平宁伯手里，就连小命也一样。别看她和素月在平宁伯府很风光的样子，可她俩身上都被下有巨毒，每个月都得从平宁伯手里拿解药，不然就会痛足两天两夜后凄惨死去。
事实证明，平宁伯是真的命大，便是陆念芙没回去，他也依然活着。
只是，活得很是焦躁。
他对陆念芙的血液依赖正逐渐变大，曾未央的血于他竟成了替补。
用着入药倒也有点效果，与陆念芙的却是不能比。
再次饮尽一碗用血熬成的汤药，平宁伯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变化，一下子就将碗扔了出去：“她还是不肯来？”
素心低眉顺眼道：“奴婢已经去请了两次了。不过，大小姐这些日子不光不来府上，也从未出过门，奴婢瞧她脸色也不太好看，许是真的病了。”
“病了也得把她弄来，不然老子怎么办？”好不容易寻到这般好的药引，结果没用几次就用不着了，这谁能忍？
那死丫头不会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素心道：“要不奴婢再去请一次？”
“这般下去不是办法，还是要一劳永逸为好。去把二小姐叫来。”
“是。”
曾未央对这个父亲又恨又怕，但怕占了绝大部分，站在他面前，整个人便克制不住地发抖。平宁伯并没心情欣赏她这待宰羔羊似的模样，素心递上一杯茶：“二小姐，请吧。”
曾未央不想喝。
但是多年的压迫已成习惯，她连素心都反抗不了，更何况是平宁伯。
平宁伯看她哆哆嗦嗦地将茶饮尽才开口：“想个办法，把你姐约到如意庵去游玩一天吧。”
曾未央一听就摇头：“可是爹，姐姐与女儿并不亲厚，便是去约她也不一定去啊。”
“那就是你的事了，如果成功，我允你嫁人。如果约不出来，你刚刚喝的茶会叫你知道厉害。”
“你，你给我喝了什么？”
“放心，要不了命。顶多就是让你疼上一疼。”
曾未央一张脸瞬间煞白，以前她不肯被取血的时候，平宁伯就会逼她试药，有些药比较温和，但更多的总能将她折磨得死去活来。
平宁伯拍拍她的小脸：“去吧，如果这次成功，我就用不着你了。”
曾未央的心猛地一跳，心中竟涌起一阵扭曲的喜悦。
爹这是终于准备对陆念芙下手了吗？那是不是从此以后，她就能解脱了？
这个想法太过美好，曾未央沉浸其中差点难以自拔，不用平宁伯催促，便自发地开始想法子。死道友不死贫道，更别说陆念芙于她，本就连朋友都算不上。
陆念芙过了半个月米虫般的日子，每日里吃了睡睡了吃，小脸肉眼可见地圆了一圈。
某天照镜子时自己都吓了一跳，忙凑过去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没错，她是真的胖了。她猛地站起身来，不行，不能这么下去了。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胖成一张大饼可怎么见人？
更重要的是，阿晏身边本就群狼环饲，她若把这张漂亮脸蛋毁了，那不是逼着他去偷腥吗？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对着一个大腹便便的肥婆感兴趣。
“青芽。”
“怎么了姑娘？”
“我要去花园里走走。”
“可您还没吃午饭呢。”
“吃什么午饭？不吃了。”
青芽傻眼：“姑娘，您怎么了？没胃口吗？”
不，她很有胃口，甚至听到午饭二字嘴里就自动分泌起口水来了。但她仍是坚定地点头：“是的，你让崔婶做两清淡的素菜便好。”
“那怎么行？您现在可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素菜哪有营养？再说了，您不知如何失去的血还没补回来呢。”
说到这个主仆俩就一块儿郁闷。
这血到底是怎么没的？她俩想了好些天，愣是一点线索都没找着。
便在此时，棉儿来报，平宁伯府二小姐来了。
曾未央。
她来做甚？不会是平宁伯身体又不好了吧？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她已经两次拒绝上门了，再不去不用人说，她自己都觉得不孝。
可是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实在，她是真怕那满院子的药味。熏着她不打紧，熏着肚子里这个就不好了。那么多药材，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一味就是肚子里这个闻不得的？
要不直接告知自己怀了身孕？想来她爹应该会体谅她的。
陆念芙想了许多，结果曾未央讲的却是约她到如意庵给平宁伯祈平安符。
“如意庵在哪儿？”
“不远，就是东街坊，都不用出城。乘马车一刻钟左右就到了。”
那的确是不远，多带上点人，应该不至于动了胎气。这年头孝道大于天，这个理由她似乎没理由拒绝。加之在家闷得慌，出去走走也好，她问：“哪天去？”
“明天吧，咱们早点出发，没准能点到头香。”
“那得多早？”
“卯时。”
陆念芙倒吸了口气，跟早朝一个时间了。她连忙摇头：“太早了，要不咱们迟点去，正好在那儿吃顿斋饭？”
“也成，如意庵的斋饭是京中一绝，姐姐正好尝尝。”
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曾未央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虽然心里隐隐有些愧疚，但脚步却轻快得差点飞起来。只要这次能成功，陆念芙身败名裂后只能被休回家，爹有了新的血库，她就可以奔向新的人生了。
最好能趁这个时间找个高门大户嫁进去。
瑞王这等身份她不敢肖想正妻之位，能捞个侧妃当当她就心满意足。不过这可能有些难，她叹了口气，埋头往前走，结果却跟人撞到了一起。
“啊。”她惊叫一声，即将摔倒的时候被人搂着腰捞了起来。
正正对上一张颇为熟悉的面孔，她倒吸一口气，宁王。
司徒绝将她扶稳：“姑娘怎么从瑞王府出来？”
“我，我来找我姐姐。”
“你姐姐是哪位？”
“瑞王妃。”
司徒绝多打量了她两眼，长得还行，但跟她姐比起来就差远了。不过他并没有把这种比较结果表现出来，反而笑得温柔了几分：“原来是平宁伯府的二小姐，本王乃宁王司徒绝，不知可否请二小姐喝杯茶。”
曾未央惊了，结结巴巴地道：“当，当然可以。”
“那么，二小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