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太子
这厮一向不正经得厉害，陆念芙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没安好心眼，她伸手在他的胳膊内侧狠狠拧了一把，只可惜他的胳膊太硬，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于他也不过是挠挠痒。
司徒晏哈哈一笑，将人打横一抱往屋里去了。
刚刚搬了新家，陆念芙该是很忙的，但她却没将心思放在上头，而是向程府递了拜帖，要见程娇皎。
但回帖的却不是本人，程夫人赵氏亲笔。
程娇皎偶感风寒，不宜见客。
昨儿还说在家里备嫁呢，今儿就风寒了？这借口编得也太不走心了点儿。
好在，她这拜帖也就试探试探，司徒晏说了，这事儿他会解决。不过没能见到人，她还是有些忧心，看来今晚地找个人去探探侍郎府，娇皎别不是被他们给软禁了吧。
司徒晏去找太子的时候并没有避人，就那么直接地对太子说，想去他府上喝顿酒。好家伙，太子住在东宫啊，相当于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
老七这是要干嘛？
太子嘴角抽了抽：“七弟今儿怎么这般有兴致？”
这样套近乎，万一父皇觉得自己有意拉拢七弟怎么办？虽然这的确是他的本意，但也不能做那么明显啊。
司徒晏道：“就是忽然想到咱兄弟还没喝过酒而已，听闻东宫有许多珍藏佳酿，太子二哥可不能藏私，拿普通酒来糊弄臣弟。”
“七弟光临，自然要尽心款待。”
兄弟二人打着官腔，说得甚是客气。一到东宫，司徒晏却是直入主题：“程侍郎有意将他的侄女送给宁王当贵妾。”
太子是典型的官场中人，开场前多喜欢铺垫一二。虽然觉得司徒晏突然要到他府上喝酒很是唐突，但还是准备按流程先联络联络兄弟感情的。
比如说刚刚搬家是否适应什么的。
哪知他一上来就抛出这么句话，太子想了想，一时竟没明白程侍郎送个侄女给宁王有啥奇怪的？
程敬豪不是早搭上老五的大船了么？准备好的寒暄词卡在喉咙里，要敬酒的酒杯拐个弯送进了嘴巴，太子喝了口酒才道：“莫不是七弟也瞧上那女子了？”
司徒晏一梗，庆幸自己还没开始喝酒，不然非喷他一脸不可：“二哥，这侄女是程北铮的亲妹子。”
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太子要还是没明白他可就要摞挑子了。
好在太子反应过来了。
二表弟给他介绍过这人，他还特意跟程北铮吃了两回饭。只那年轻人滑不溜手的，两次借自己手脱困都只给予金钱上的感谢，却并没有给出什么承诺。
因着程敬豪的关系，他也没有逼得太紧，就怕自己一个用力过猛反把人推到老五那边。不想老五下手更快，居然打上了他亲妹子的主意。
太子脑子里的想法转得挺快，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哦了一声道：“七弟找孤说这个做甚？”
司徒晏转了转杯子，漂亮的眸子里流露出几分不耐：“二哥难道不明白？”
扬州程家如今当家做主的是程北铮，他与程敬豪如今嫌隙颇深，若能争取到他，不光自己添一大助力，还能砍去老五一臂。
七弟与老五一向不合，他这是给自己卖好呢。
太子很高兴，主动地接下了这一橄榄枝：“七弟放心，二哥自是明白的。只是这女子身份敏感，不知七弟有何打算？”
老五纳得，他自然也纳得。
但如果老七想要，他也不是不能成全。
司徒晏却对程娇皎的归处没半点兴致：“谁的妹子谁操心，她的事，自有她父兄操持。”
太子嘴角抽了抽，那他现在是在干嘛？
自然是帮自家媳妇解决麻烦。
程北铮的财富具体有多少太子不清楚，但他露在名面上的就足以令他心动。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放在哪儿都适用。若能有源源不断的钱财去打通关节，他的夺位之路自然会顺利许多。
这样的人，若是被老王拉拢去，他简直不敢想像后果。
司徒宴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今儿这事儿解决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当渔翁的感觉可真不错。
酒逢知己千杯少，太子显然不是他的知己。见目的达到，司徒晏立刻起身告辞，把大理事的急事儿处理完，他还要赶着回去跟媳妇邀功呢。
太子意思意思挽留一二，见他态度坚决，乐得顺水推舟，送他出了东宫便寻幕僚商议去了。
这事儿不那么好办，说到底老五只是纳个妾而已，当哥哥的去搞破坏没个充足的理由，那帮御史惯会小事化大，没准能在金銮殿骂他不知廉耻，跟弟弟抢女人。
最主要的是父皇的态度。
他这边绞尽脑汁的想着要如何试探一下昌武帝，却不知司徒晏刚出宫门，昌武帝便已知道了兄弟俩谈话的全部内容。
他抬手挥退暗卫，有些遗憾：“小七可真够大方的，明知道程北铮代表什么还把人推给老二。”
李福瑞道：“这恰好说明瑞王殿下一心为公，并没有夺位的心思啊。”
“朕倒希望他有呢。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太不知道上进了点儿。”
这话，李福瑞心底一惊，抬头看向天颜，却只见昌武帝闲话家常似地撇了撇嘴。
兵权，财富。
永远是夺位不可或缺的东西，纵然他能留下遗旨立他为皇，可守住江山也是需要这些的。
罢了罢了，左右他现在还年轻呢，过几年再看吧。
皇帝的心思不好猜，李福瑞拿不准他这话是随口说说还是真有那般想法，斟酌了半晌问道：“那依皇上的意思，宁王这桩亲事该如何处理？”
“随太子去折腾吧。”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太子就该从那位置上下来了。
昌武帝看着窗外的海棠，目光幽远。
说起来，他的玉蝉最喜欢的便是海棠。
风尘仆仆的马车在瑞王府门前停下，却下来四个国色天香的美女，被领着进了门。
路人被惊艳了一把，艳羡不已。
瑞王真是艳福不浅。
陆念芙尚不知瑞王风评被害，正对着四个美人翘首以待，这是她花费重金让人从扬州欢场中寻来的，为了赶上中秋节明月楼的花魁大赛，还加了一笔不菲的赶路费。
凌烟阁能不能一炮而红就靠她们了。
待见了四人的容貌，她的信心又增了几分。这颜色，不说一举夺魁，让凌烟阁就此翻身绝对没问题。
四女名曰：诗诗，惊鸿、弦歌、画屏。
对应，诗、舞、歌、画四项专长。
陆念芙欣赏了一番，觉得差不多可以撑起凌烟阁的柱子了。于是很高兴地领着她们去见金妈妈。
却不知，四个美人进府不过半个时辰就被瑞王妃送走的消息，转眼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男子大骂她是妒妇，成亲三载有余都不曾给瑞王诞下一儿半女，居然还好意思把别的女人挡在门外。无出可是要被休的，这等善妒之女怎堪为瑞王妃？
女子则对她艳羡不已，同时想得还有点多。
一个小小的平宁伯之女都有如此底气，反观自己，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听说平宁伯现在病得就剩一口气吊着，这要是一个没挺住，瑞王妃少说也得守孝一年，也不知又是怎样的光景。
那时节她总没理由再拉着瑞王纳妾了吗？
说不得这就是自家闺女/妹妹的机会啊。只是瑞王妃着实太过善妒，瞧瑞王这架势还挺由着她的，有这么一个主母，便是挤了进去怕是日子也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