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案子
陆念芙在府中气得只想捶墙，顾砚尘的心情却是美得冒泡，就连一大早就得到冯心瑶进宫的消息也没生气。
孟长东和宋铭一路护着冯心瑶上京，知道她一心报仇，但对她的选择仍旧难以接受：“老大，她是顶着国子监祭酒家四小姐的身份选去的。”
“那他们家的四小姐哪去了？”
“和一个落第举子私奔了。”
“好家伙，连秀女都敢拐带，这举子的胆子可真够肥的，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孟长东挠了挠头：“目前查到的就这些，四小姐私奔也没奔多远，现在就躲在京郊二十里外的浮桥村呢。国子监祭酒家不知内情，现在还当他们家四小姐在宫里好生呆着。”
顾砚尘沉吟片刻：“国子监祭酒家的姑娘，同期秀女怎会没人认识？”
京城官场就这么大，官家小姐时不时便聚在一块玩乐攀比，总不能冯心瑶长得和她一个样儿吧？
孟长东道：“那倒不是，听说这位四小姐从小体弱多病，十岁时便被送到庄子上养病了，是因为这次选秀才给接回来的。”
“皇家选秀怎么可能选个病秧子？”
“说是病突然好了。”
顾砚尘撇了撇嘴：“看来这教书育人的祭酒家中也不清静，得，我先进宫去看看。你把那四小姐还有她姘头的底再摸清一些，等我回来再说。”
“老大，你打算给那丫头兜底啊？”
“她都进宫了，这底不兜怎么办？总不能等东窗事发，任由她顶着欺君之罪被砍头吧？”老实说，他对这种有胆色的姑娘还挺欣赏的。要是她大老远进京就搁他家里窝着，他才要看不起人呢。
秀女统一住在储秀宫，顾砚尘不好叫别人知道她和自己认识，便没走正规渠道，而是仗着武功好悄么么地潜入了储秀宫，然后逮着机会将落单的冯心瑶捂着嘴拖到了僻静处：“别叫，是我。”
挣扎不已的冯心瑶瞬间安静下来。
顾砚尘放开她：“你胆子是真够大的，知不知道冒充秀女是什么罪？”
“欺，欺君。”
“知道你还敢？”
冯心瑶道：“反正我一人在京，东窗事发顶多不过人头落地。可要不能报仇，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王爷，机会千载难逢，您又远在扬州，心瑶只能先斩后奏了？”
“当秀女就能报仇了？”
“总有一线机会，近来我跟简贵妃搭上了线，如果能哄得她高兴，被赐给司徒绝的机会就很大。”
顾砚尘气得给了她一个爆栗：“什么都不懂就敢往上冲，你脑子呢？司徒绝要跟太子打擂台，少不得要用姻亲关系拉拢人，你一个国子监祭酒的女儿，无权又无势，她选你不是白白丢了一个侧妃的名额？”
冯心瑶连忙表态：“只要能接近他，当个妾侍也行。”
“你又没长成天仙，凭什么觉得只要接近他就能取他小命了？”
冯心瑶对了对手指：“走一步看一步，到时总会有办法的。”
顾砚尘：
他深呼吸一口气：“合着你这报仇连计划都没有，瞅着空子就钻了？”
“选进宫里，多少总有一丝希望，可若是一直不行动，便连这最后一丝希望都没了。”
“想好了吗？真要为了这一丝希望把自己搭进去？”
冯心瑶神色无比坚定地点了头。
看来这决心是够够的了，顾砚尘点头：“成吧，好歹跟你爹朋友一场，报仇这事儿我帮你。但不能是你这种方式，太蠢了。”
冯心瑶猛地抬头：“您，您肯帮我？”
“哼，总不能看着你白白送死？你且回储秀宫好生呆着，我处理完张四小姐的事儿再想法子把你从宫里捞出来。”
“可是王爷，除了这个，咱们还能有别的办法吗？”
“少杞人忧天了，不就是给宁王府塞个人吗，能有多难？”
冯心瑶两眼放光：“心瑶多谢王爷，将来大仇得报，心瑶必然作牛作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顾砚尘道：“还是别了吧，拿你当牛做马，我怕将来九泉之下，你爹来找我算账。”
冯心瑶：
跟冯心瑶通完气，顾砚尘又去了国子监。
国子监祭酒张焕长相斯文，瞧着便是文人该有的模样。听闻顾砚尘拜访他倒也没觉得奇怪，只当他是来关心小舅子陆飞学业的。
他早将陆飞的情况摸了个底掉，一会儿定能让瑞王感觉到自己对陆飞的用心。
结果，顾砚尘一来便摒退左右：“张大人，你可知府上四小姐已与人私奔了？”
张焕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瑞，瑞王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家小四如今可好好儿地在宫里呆着呢，哪来私奔之说？”
“宫里的确有个张四小姐，却不是你府上那个。张大人，秀女私奔，欺君大罪，你说若是东窗事发，你张家满门能跑得了几个？”
张焕整个人都僵住了，好半天才干巴巴地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
顾砚尘很好心地给张焕说了下详情。
张焕这时节把四女儿接回来，为的就是让她进宫选秀，就算不能成为皇妃，嫁个高门大户自己也能跟着沾沾光。谁曾想光还没沾到，反倒惹了一身臊。
一向养在庄子里的女儿居然如此跟男人私奔了。
这已经不单单是名声问题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欺君之罪是什么啊？还有她挑的那是什么男人，一个举人，还落第了，这等人于他能有什么助力，反过来找他这老丈人帮忙还差不多。
张焕气得七窍生烟。
当即就要去浮桥村把人绑回来。
顾砚尘拉了一把：“张大人，你这般气势汹汹地去，是想昭告京城你女儿干了什么好事么？”
张焕僵住，细一思量更是惊出一身冷汗：“是下官失态了，王爷，此事还该从长计议才是。不知王爷可有什么想法？”
“既然令千金已经放弃了张四小姐这个身份，便让她消失得更彻底些吧。不日宫里那位会染上恶疾，你把她接回她原先养病的庄子，再宣布她的死讯便是了。”
至于真正的张四小姐，自然就只能远走他乡。
只不知那落第举子得知这消息后会做何反应？这年头，男人就没几个是能不逐名利的，那举子怕是做梦也没想到，好不容易搭上的官家千金，居然会是步废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