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 章 南方楠伤好大半
东西准备的很快,几个丫鬟手脚麻利,也不多嘴,放下东西就快速退出去了。不像纯粹的丫鬟,倒像身怀绝技的女侠。
这让蓝丫妹十分好奇,这南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神秘莫测!这么多人追随着他,身份地位肯定不一般。
想到这一层,倒安心。有身份的人不会做没身份的事!不就为了治脸,给他治好!看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放人。
蓝丫妹让南方楠仰面靠在椅背上,不要动,任凭另外两人在一旁监督着,快速做准备工作。
这个时代没有镊子,略略思考一下,蓝丫妹去院子里,折了根竹子,取了其中一段,返回。
用刀片,轻轻取下最有弹性的外皮,薄薄两片,放在一旁备用。
关大娘也算看明白了!不治也得治,人扣着呢!
名号一亮,江湖上向来被尊重。就连慕白求自己都放低了姿态,更不必说千两黄金的诊费。
这个莫名其妙的年轻男子,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真是不懂礼貌。
将自己劫了过来,更是粗茶馊饭十分不友好。若低了头,以后在江湖上怎么混?若都有样学样,自己不成行李箱了,谁用的着谁提走!把人当人了吗?把神医当神医了?
所以蓝丫妹答应治疗的时候,关大娘一个劲儿使眼色,可蓝丫头就是没往心里去,只得做罢,也不伸手帮忙。
她以为蓝丫头不懂药理,一会儿只要按照自己的提示,一步一步来,也八九不离十。
可看她要热水,要帕子,又找了竹糜子,心里渐渐起疑。一起生活了三年多,啥时候会医术的?
关大娘正疑惑不解,蓝丫妹却有自己的打算,只眨眨眼,拍拍她的手,让她安心。
蓝丫妹先在温水中洗了洗手,才对南方楠说,“为了快速恢复,首先我要把你脸上的水泡扎破,将里面的脓液挤出来,这个过程有点疼,你忍一忍。”
不等南方楠同意,银针就扎了下去,黄绿色的脓液噗嗤而出。
轻轻用毛巾吸干净涌出的浓液,用竹糜子压了压,又涌出不少。
清干净一处,又继续扎下一个。出手又稳又快,关大娘忍不住点点头。这丫头不学医可惜了!是个好苗子!
她哪里知道,在现代,每个有一定生活经验的人,都会基本的伤口清创。这手法在古代可谓独树一帜,闻所未闻。
南方楠一动不动,仿佛不是在自己脸上挤一样,没感觉到疼。随着水泡一个一个的破裂,脸部皮肤放松了不少。舒适感的传来,让南方楠对眼前人多了几分信任。
不过十来分钟,创口就清理干净了。原本洁白的帕子,脏兮兮。
蓝丫妹快速将脏帕子扔在一边,又喊道,“再来一盆热水,越热越好。”
很快一盆热水送来,两个盯梢的不敢松劲儿,又不敢问,只把头又凑近了些,盯的更紧了。
蓝丫妹拿过一块干净帕子在热水中烫了烫,提起来,轻轻吹了吹热气,待微微晾凉才把水分拧干。
帕子平铺开,转身快速敷在南方楠脸上。
南方楠烫的腿脚都绷直了,却没喊一声。
军师和白毛鼠立刻大吼,“你这是干什么?”
气氛剑拔弩张!
蓝丫妹并不生气,只淡淡的解释道,“不要紧张!我这样做或许有些与众不同,但这就是我医术高明的地方。我自有我的道理,请不要耽误时间,让开。”
两人明显不信,军师开口道,“你若想伺机报复,可仔细掂量掂量!”
关大娘没看懂这步操作的意思,只能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蓝丫妹。
蓝丫妹说,“你们见过的都是些寻常大夫!见过几个神医?我是来治病救人,不起来传道解惑的!若需要做一步解释一步。你们还是杀了我吧!”
蓝丫妹得想个招儿,把这两个人肉监控指使开,不然一会儿怎么涂药!索性一屁股坐下,耍起了性子。
白毛鼠说,“我们没有不信你,只是看你动作粗鲁,仔细别伤着南爷。”
蓝丫妹转了下眼珠子,“手重一点,都是为了疗效。不信,你们问我的师父梅神医。”
关大娘已经看出了些端倪,这丫头就是为了捉弄人。一天没跟自己学过医术,但操作理念却与自己雷同,也算是天赋异禀。何不让她大胆搏一把,最差还有自己能收尾。
她也想通了,与其耗着浪费时间,不如治好赶紧走人。尊重不尊重的,忘了吧!
于是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们还有别的更好的医治方法吗?如果有,我想,你们也不会将我们一家子都绑了来。既然人在你们手里,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两人讪讪的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接不上,只能往后退了退,表示没有怀疑。
南方楠脸上敷着热气腾腾的帕子,从一开始的烫的忍不了,到渐渐松弛下来,竟然有了舒适感。他打心里有些期待,期待这丫头大力出奇迹。于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抬抬手摇了摇示意自己没问题。
军师看到信号,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叮嘱道,“既然南爷信任你们,我无话可说。但是,请你们下手轻一点,不要让南爷受太多苦。”
说完和白毛鼠退到了更远一点的地方,没再说话。
蓝丫妹自打进门,总算听到这个小胡子军师说了句好听的,笑了笑说道,“军师放心,这是自然的。”
再揭开热帕子,只见南方楠满脸通红。明显是烫的,可那些已经结痂的硬块也同时被热蒸汽打軟,有了松动的迹象。
趁着痂块松软好下手,蓝丫妹快速用细薄的竹片一块一块将结痂拿掉。
很快脸上露出片片伤口,特别薄的地方渗出丝丝血水,有些许吓人。
关大娘只看了一眼就转过身坐下了,终究是因为没吃东西,腿脚还是发软。
等所有痂块清理干净,才发现一整张脸竟然毁了一半有余,不自觉内心狠狠后悔了一把!
若从磁场平衡说,自己这么做是要吃苦果子的。这个时代,穿越者不能主宰他人性命,否则会遭遇很多不确定的惩罚。改写历史者更不可能有命活着!赵志成在修罗道观,常常将濒死病患救活,间接影响了他人命运,所以总被原主虚誉道人破碎的灵魂入侵。
都是自己造的孽啊!最后还得自己收尾!
清痂还是有撕扯痛,南方楠整个过程动也没动一下,像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倒让蓝丫妹生了不少敬佩!也对他的真实身份产生了好奇!
眼下虽然不知道这男人是忠是奸!只要不治好脸绝对是走不掉的。
蓝丫妹有些愧疚的说,“对不起啊!我要上药了,你再忍一下。”
南方楠并不开口,只用两指敲了敲桌面,表示知道了。
蓝丫妹看了眼左右伸过来的脑袋,翻了个白眼说,“你们靠这么近,真的很挡路,能不能让一让。”
两人并不离开,只轻轻后仰了一点点,让出些距离。
蓝丫妹叹口气,站直腰说,“这个药用多了伤皮肤,用少了没作用。要拿捏的十分准确才能恰恰好。再说,现在我们的性命都捏在南爷手里,我还敢耍什么花招?放心吧!我很怕死的!快到一边呆着吧,给我点私人空间好吗?”
南方楠敲了敲桌子,两人得到命令一般,立刻退到一边,再没往前凑。
再说店里。
欧阳大爷被套着头套绑着手,根本分不清自己被带到了哪里,只知道跟着马车转了不少圈,足足两柱香的功夫,最后才停下。
被两人左右架着胳膊从车上请了下来。
一阵悬空,再落地,两人一把摘了他的头套,又松了绑手的绳子。
黑了半天,猛看见光,还有些刺眼畏惧。眨巴眼睛的功夫,那两个黑衣人早已纵身一跃,无影无踪。
再仔细看,竟然已经回到了祖宅。
欧阳大爷跑了两步,正要慌慌张张去找人,忽然想起来蓝丫头临走时候叮嘱的话,刹住了脚。
理了理思绪,他快速往烧烤店小跑去。
来到烧烤店,虽然已经半下午了,但店里还有几桌客人在吃饭。
铁头从回来就一直心慌慌的,也没敢给任何人说。不是不知道给谁说,而是今日店里才刚刚开门,顾客也似从前,经不起折腾了。他有义务保住蓝掌柜的财产!
再说,楼上邱大侠才受了重伤,还没缓过来,再没有确切消息之前,他不能贸然行动。
虽然蓝掌柜说随后就回来,可都半下午了,也没见人回来。他正在心力憔悴之际看见了欧阳大爷!
欧阳大爷腿脚有些踉踉跄跄,铁头跑出去赶紧接住。两人相视一笑,都松了口气。
楼上邱泽宇正在呼呼大睡,昨夜一通折腾,确实乏困了些。
汪峰洋乖乖的坐在桌前,反复看着那本蓝姐姐给的飞镖秘技。
二人上楼,直接推开了邱泽宇的房门。
邱泽宇被吵醒,一睁眼竟是欧阳大爷回来了,立刻跳下床,“欧阳大爷,你可总算回来了!这几日你们在哪里?害的我们担心不已,又找不到一点踪迹。发生了什么事?是谁劫走了你?”
不等两人开口,邱泽宇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不见梅神医的踪影,心中隐隐不安,回头拧着眉头问道,“关大娘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过来?”
汪峰洋赶紧倒了杯茶水递给欧阳大爷,欧阳大爷一仰脖子,咕咚灌了下去,才缓过劲儿,慢慢的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听欧阳大爷讲完,邱泽宇问,“这么说,她们两个现在还被扣着!怎么会放你回来?”
“是蓝丫头跟他们讲的条件!那人看起来也有些讲理,就同意了。临走,蓝丫头叮嘱我,明日医馆开业不能耽误。可我这心里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我怎么可能静得下来!”
邱泽宇听完这话倒冷静了下来,说,“铁头,欧阳大爷一定没吃东西,你快到厨房准备一下,送到屋里来。”
铁头正要出去,邱泽宇继续叮嘱道,“救人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交给我。就按她嘱咐的,你把烧烤店照看好!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尽快来报。辛苦了!”
等铁头出去,楼梯上响起了哒哒哒的下楼声。
邱泽宇才继续问,“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吗?”
“听他们称呼他,南爷!”欧阳大爷苦着脸说。
“南爷?”邱泽宇重复了一遍,马上想到是谁。于是,胸有成竹的对汪峰洋说,“洋洋,你陪着欧阳爷爷,不准乱跑。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我知道他是谁了。”
“师父,我陪你。你还受着伤呢!”汪峰洋再也不想做个守在家里的乖孩子,他要陪着师父去行走江湖。
“如果我回来,你把欧阳爷爷照顾的很好,以后我再出去办事,就带着你。”邱泽宇说完,不由分说打开窗户,一个纵身跃了出去。
等汪峰洋扑到窗口,早没了师父的影子。
邱泽宇在屋顶一路狂奔!他知道有个地方,能打探到南方楠的行踪。那就是离临安城一百多里地的十八里铺。
不管前方有差狼虎豹,他都得走一趟十八里铺!
那个地方,要么你功夫了得,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任何消息。要么你足够有钱,你也能得到你想要的任何消息。
南方楠一个前朝余孽,这个时候还兴风作浪,他本不想牵扯其中,只想为朝廷多少出些力气,换一世太平。可如今对方绑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他再也坐不住了。
出了龙阳镇,在镇外,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从密林深处奔出,他跃身上马,十八里铺飞奔而去。
此时十八里铺正在经历一场腥风血雨。原本门口活动的各家各户,都闭门不出。
两个带着斗篷,手握宝剑的二人正你来我往,打的不可开交。
一个是唯独秃了顶的壮汉,一个是赤膊满身肌肉留着胡子的壮汉。
打打杀杀间,又掀翻了一处矮房子的屋顶,屋内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一脸横肉正在吃饭。
转过脸,恨得牙痒痒,捏碎了酒杯,提着刀剑,不由分说,就朝二人杀过来。
原本两人打架,现在变成了三人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