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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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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会,你是他的什么?”姜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梅涅克·卡塞尔在秘党的记录里牺牲在1900年的卡塞尔庄园里,那时的梅涅克只有二十五岁。在那个夏天,卡塞尔庄园突然遭到纯血龙类突袭,秘党精锐几乎全军覆没。在最紧要最危急的关头,号称百年难得一遇的屠龙天才梅涅克·卡塞尔爆发出堪比龙王的力量,与对方首领同归于尽。秘党的黄金一代仅仅幸存一个希尔伯特·让·昂热。

    而百年过后,当年幸存下来的幸运儿也变成了当今世界里最优秀、最执着的屠龙者。秘党称这件事为“夏之哀悼”。这件事情不会记载于教科书里面,但只要对混血种的世界有一些深入的了解,就很难不知道这件事。

    也是在这件事之后,大家才普遍认为盛极一时的卡塞尔家族就此覆灭,因为梅涅克虽然是个风流人物,但是他并没有结婚,并且也没有诞下任何后代。

    现在你告诉我什么?这里特么的出了个名头为“梅涅克的哥哥”这种人物?开什么玩笑,昂热校长已经是从那个时代活下来的人了,但岁月依然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迹。现在你告诉我面前这个年轻的要死的人是梅涅克的哥哥,现在的混血种都这么离谱的吗?

    “等等这么说的话,你在当年那场‘夏之哀悼’发生的时候,你在哪里?”姜岐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紧紧盯住对方的眼睛,沉声说道。

    “看起来你发现了什么?”奥古斯特饶有兴趣的看着姜岐,不过他又叹了口气:“你的问题我都可以给你解答,只不过,我最后依然会杀掉你。”

    “”姜岐一噎,然后他咳嗽了两声,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这么说吧,我的言灵,是言灵·先知。并且我也没有加入秘党,同时在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我在小的时候甚至都不能拥有‘卡塞尔’这个姓氏,我这么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奥古斯特轻声说道。

    “我明白。”姜岐呼出一口气。

    同时他也明白对方告诉他自己的言灵有什么目的了。言灵·先知,一个很奇特但大多数时候都很鸡肋的言灵。使用者可以看到未来的碎片,但是这个碎片的内容是什么并不是使用者可以掌控的,换句话说,有的时候你想要的预测明天彩票开奖的结果,但你没准会看到自己老婆给自己带绿帽子的场景。

    姜缜说他见过有个别神仙拿这个言灵来追番。

    但是现在看来,很显然,奥古斯特的言灵·先知是有一些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在敌人的袭击即将到来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了一些未来的画面。我看到了一副惨烈的画面,梅涅克的伙伴们躺在地上,与他们躺在一起的还有一群龙化后的生物。梅涅克手里拄着卡塞尔家传的那把亚特坎长刀,我想去呼喊他,但是当我刚刚触碰到他的时候,他就变成了粉末,那把长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但是我这次的景象是在我没有主动发动言灵的情况下看见的。我的黄金瞳也是自动点燃的,我的言灵是自动被释放的,我根本控制不了他们。”奥古斯特叹了口气。

    “所以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梅涅克?”姜岐小心翼翼的猜测到。

    “不,我告诉梅涅克了。但是我只是告诉他,我预知到了一些危险。”奥古斯特突然苦笑了两声:“那时候的我根本不敢说出我看到的画面,因为言灵·先知本身只能看到模糊的未来,并且我的血统突然有不受我控制的倾向,我不能让自己有被认为是‘血统失控’的风险。那个时候我已经去了法国里昂找了工作,在告诉完梅涅克之后我就回到了里昂。我心里还有一些侥幸,我觉得我预测到的事情太过诡异,应该是不会发生的。”

    “梅涅克没有相信你?”姜岐继续猜测道。

    “他相信了。他们马上要接受一份从你们那里送过来的古怪东西,梅涅克与别人不同,他很重视我说的话。他让自己的伙伴全副武装,并且调来了各种来复枪和克虏伯炮。”奥古斯特又叹了口气:“就这么说吧,以那个时代的眼光来看,那些武器足以冲到宫殿里把德意志皇帝陛下拉下马。”

    姜岐不说话了,未来的结局显而易见,他也没有什么再问下去的必要了。

    “之后的事情就像记载里的那样了——也跟我看到的未来一样,秘党的精锐全军覆没,‘掘墓人’卡尔·冯·甘贝特侯爵、‘银翼’夏洛子爵、‘铁十字’马耶克勋爵、‘酋长’布伦丹、‘猛虎’贾迈勒、烟灰、鬼、路山彦,还有梅涅克·卡塞尔,全部牺牲。”

    姜岐静静的听着这一串人名,随意拿出一个来,都有无比辉煌的历史以及重若千斤的重量。牺牲在卡塞尔庄园里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秘党因此直接大伤元气。很难想象这些人如果活到了今天,秘党究竟该有什么样的辉煌。

    “我在袭击之后赶回了卡塞尔庄园,那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我看着满地的尸骸,看见人类与死侍互相拥抱——他们是在用尽自己最后一份力气去撕咬对方的喉咙。”奥古斯特这时候的语气里才听出了一丝痛楚:“我还看见,昂热从尸堆里站起来,拖着残破的身躯,在尸堆里一个一个找到了自己的同伴。”

    “他清理出了一片空场,收集来了大量的木柴,为自己的同伴举行了盛大的火葬。在救援赶到之后,昂热才昏倒。”

    姜岐仍旧是静静的听着,这一切太过沉重,唯有沉默才是对于过去的尊重。

    “昂热昏迷了足足一年,所有人都认为他不会醒过来了。对于‘夏之哀悼’的调查也陷入了死循环。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诡异,龙类的袭击来的太过突然。”奥古斯特用食指敲了敲桌子:“你能想到什么?”

    “有内鬼。”姜岐轻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是的。在昂热醒来之后,我去见过他。”奥古斯特沉声说道:“他告诉了我一个人名,说这是自己怀疑的对象。同时在昂热昏迷之前,他近距离接触到了那正在复苏的初代种,但是他直面了龙类,龙类还未愈合的伤口中喷涌出鲜血,喷到了他的身上。”

    “你也沐浴了龙血?!”姜岐失声道。

    奥古斯特有些疑惑又有些赞叹的看着他,随后他点了点头: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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