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火车站（四）
走到检票闸机的门口，姜岐看见有一个检票员打扮的年轻人正站在闸机前无聊的嚼口香糖。
姜缜上去冲着对方说了几句什么，对方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把闸机刷开。一行人从闸机钻了过去。面前是一列动车，看起来跟一般的动车没什么两样。不过姜岐下意识都觉得这玩意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功能，毕竟还是那句话，跟混血种沾边的东西没有一个是简单的——无论是人还是事或者物。
姜岐他们向右转上了火车，来到了一节看似是餐车的地方。上车前他看见有一个干瘦的小老头在与他们相反的地方上了列车最前排的车厢。
“s级的待遇就是好啊，居然还有餐车和酒柜。”上了车之后，莫雷亚蒂感叹了一句，然后他找了一个沙发一头栽了进去，发出了满足的哼哼声。
从列车里的内饰来说，姜岐确实要感慨不愧是打着“贵族”旗号的学校。这节车厢内的装潢极其的豪华，但又并非是暴发户的那种大金链子大金表，而是处处透露出一种“哥很有内涵”的深沉——至少一般的列车是干不出来在车厢内挂名家名作这种大手笔的。
同时在车厢内还有一个酒柜，里面摆满了姜岐叫不出名字的酒。虽然不知道这些酒价值几何，但猜都能猜到绝对是大手笔之人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叫做尤里的壮汉也舒舒服服的找了个沙发栽进去，不过姜岐发现他的眼睛不时会看向酒柜的方向。姜缜打了个哈欠，不过他并没有一头撞进沙发里，而是拉着姜岐在车厢的中央随手拉过一把带靠背的椅子坐下。
至于那个叫安娜的女人就诡异的多了，她既没有找沙发或者椅子，而是找了张桌子倚在上面，双手抱着肩，也不知道是在假寐还是在闭目养神。
“别意外，毕竟是克格勃训练出来的人。虽然她仅仅在克格勃接触过最基础的训练，不过基础打得很好。”姜缜低声说。
“哥，咱们这似乎还少个人吧。”姜岐也低声说。
“你是说姜密？他去接另外一批人了，只不过不会到这边，到我们要去的下一个地方等我们。”姜缜点了点头，然后又补充道：“毕竟我们是去拜码头的，只用得着咱们这种文职干部就行了。”
姜岐默默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那一身健硕的肌肉，心说哥哥啊，你是不是对文职干部这种词跟我理解的不太一样？
“找个地方眯一会吧，待会隔壁可能会有点闹腾。”姜缜拍了拍姜岐的肩膀。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车厢门口有人敲了敲门。姜缜挥了挥手，安娜走过去，把门拉开，门口站着一个满脸严肃穿着黑西装的男人。
姜岐看见尤里也微微睁开了眼睛，但只是往门口瞥了一眼就换了个方向继续躺着了。
“抱歉打扰各位，如果方便的话，能请诸位谁能帮我从酒柜里拿一瓶威士忌吗？”敲门的人鞠了一躬，依旧是满脸严肃。
姜岐倒是一下就判断出了对方的国籍。
莫雷亚蒂打了个哈欠，从沙发里重组起来，然后从打开酒柜随便看了看，抓出一支酒瓶的同时顺手还拿了两个玻璃杯，走到门口把东西递了过去，还跟对方打了个招呼：“早啊，富山雅史导师。”
“你好，莫雷亚蒂同学，不过现在严格来说还没到早晨。”富山雅史点了点头，随后他又冲着其他人微微鞠躬：“抱歉打扰各位休息，不过酒精可以缓解人内心的紧张情绪，在新生辅导中许多时候是不可或缺的辅助物品，所以还请各位见谅。”
说完之后，他又是微微鞠躬，然后转身离开。
等到他彻底离开后，莫雷亚蒂才把门带上。然后冲着其他人耸了耸肩：“这是心理部的富山雅史教员，心理技术一流的棒。不过日本人嘛，各位懂得。”
“老哥，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姜岐皱了一下眉。
“说。”姜缜回复的简明扼要。
“我从教科书上看到的，历史上有多次无法用科学解释的超自然现象都是混血种造成的。比如说通古斯大爆炸、王恭厂大爆炸。”姜岐一边思索一边说：“那难道没有人去探查这些事情发生的根源吗？”
“你知道吗？fbi和cia的档案库里存放着无数七八十年前的卷宗，这些事都是无法破案的悬案。”姜缜却没有直接回答姜岐的问题，反而开始说起些别的：“然而只要是圈内人一眼就能看明白，这些事全是混血种干的。”
“你的意思是说是因为有人掩盖了这些事实，所以才让这些案子成为了悬案？”姜岐的眉头越皱越紧。
“不。你听我说完。”姜缜摆了摆手，随后他坐直了身体：“2005年老家那边有一场台风。一切都很正常”
“老哥你像是在说什么都市传说”
“别打岔，听我说完。”姜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本来这在沿海城市都可以说是都习以为常了，但偏偏有一件很怪的事。一辆迈巴赫在暴风雨中驶入了高架桥，但是却被人从距离最近高架路十五公里的荒地里发现了。车身上下像是被几百条鲨鱼咬过一样，附近没有任何拖车的车辙。哦对，司机也不知所踪。”
“老哥你真的不是在讲鬼故事吗好吧有太多的理由可以解释这件事了，车是被风吹过去的，司机跳车逃跑了。”姜岐无奈的摊了摊手。他实在是没搞懂对方想表达什么意思。
“第一，迈巴赫足足有两吨多，什么风能吹动这种家伙？第二——”姜缜的表情变得严肃：“说司机不知所踪，是说这个司机就像消失了一样，人间蒸发了。”
“这不可能。”皱眉想了想，姜岐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可能？”姜缜饶有兴趣的看着姜岐。
“因为这不科学等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姜岐呼出一口气。
“漂亮，你理解的很快。因为世界上大多数人在遇到问题的时候会尝试用自己最熟悉的方式去解决问题。古代人们诉诸于神学，现代人们诉诸于科学。但这往往会限制住了人们思维的发散程度。这些东西在科学的范畴内是找不到答案的，因为无论是龙类还是混血种的存在都是绝对不科学的存在。”姜缜缓缓说道。
“所以，人们用所谓的‘科学思维’把自己局限在了一个圈子里，当在圈子里找不到答案的时候他们就会把一切定义为‘超自然现象’而放弃追寻答案。再加上有心人的掩盖事实，龙族的秘密就被这样保护下来了。”姜岐接过了姜缜的话，一边说着，说完之后叹了口气。
“差不多是这样吧，不过具体当然没这么简单啦要是这么简单的话秘党还混什么。不过其实最核心的就是刚才说过的这些关于‘底层逻辑’的内容。出发点错了的时候，越努力，只是会往错误的方向跑的越远而已。”姜缜打了个哈欠：“好了晚安，你睡够了我可是还没睡够呢。”
“喂！老哥，所以说那辆车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岐突然反应过来还有问题没解决呢。
“我哪知道？那时候我还上学呢。”姜缜艰难的睁开眼睛冲着姜岐翻了个白眼：“好了不要再废话了，你睡不着的话也别打扰我睡觉，待会我们还得去跟屠龙老英雄拜码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