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害己
孟清菡幽幽的盯着她，只看得孟悠菀头皮发麻，她哆嗦着道：“二姐姐，你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海兰，去给七小姐取一下。”
海兰跟着一个婢女走后，孟涟漪突然惊呼起来，“凤鲤鱼，池塘里有凤鲤鱼。”
孟清菡也装作感兴趣的样子，跟着孟涟漪往池边上靠。
孟涟漪一手指着水里，一手还不忘抓住孟清菡，生怕她离得太远。
凤鲤鱼是极为难得的鱼种，模样好看，有着吉祥寓意的好兆头。
孟涟漪刻意大声惊呼，吸引来了中庭闲聊的公子小姐们。
众人的目光成功被孟涟漪吸引过来，她们两人也到了池塘边上。
孟涟漪还在装，故意东张西望，“去哪了在那。”
孟清菡一直注意着她的动作，听她指着个地方惊呼时就知道她要动手了，她不着痕迹的伸出脚将孟涟漪的一只脚勾住，身体微微往后退。
孟涟漪察觉她要退，手上加大力气狠狠把她往前推，可是孟清菡稳如磐石，她竟是半点推不动。
耳边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她手下一空，身子往前倾，脚被死死勾住，天旋地转间，整个人就头朝下栽进池子里。
而孟清菡那句“自作孽，不可活”，还回响在耳边。
孟清菡侧身摔在地上，海心顿时大叫：“七小姐落水了，快来人啊。”
这一切发生不过几息之间，闻声而来的公子小姐们还没看到凤鲤鱼，倒是被这一幕吓到了。
水里娇小可怜的人不停的扑腾着细弱的小手，大口大口的水往嘴里灌，“救命”
岸上有不少富家公子都会水，只是没人愿意下水救她，若是普通女子救了便救了，这尚书大人家的女儿，救了可是要负责任的，没有人愿意好心救人还要顾及对方名节而不得不负责。
等孟大夫人带着仆从赶来，见岸上的孟清菡完好无损，她有一瞬间的停滞，不过到底沉侵后宅几十年，她大喊着仆从下水救人，随即看向孟清菡的目光带着审视。“菡姐儿，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要迫不及待的给她定罪了？
孟清菡倚靠在海心身上，佯作一副吓坏了的样子。
将犹如落水狗的孟涟漪救起了，孟大夫人赶紧问她，“漪姐儿，快说说怎么回事，你怎么就掉水里去了？”
孟涟漪奄奄一息，她喝了太多水，感觉随时会被水撑破肚皮，但她还有一点意识，虚弱说着，“是孟清菡推我下水”
虽然声音极小又断断续续，但孟大夫人却听得一清二楚，她大喝出声：“菡姐儿，你竟如此不顾姐妹情分，漪姐儿还这么小，你怎能下得去狠手？”
“母亲就凭七妹妹一面之词就断定是我害她？”孟清菡一脸伤心欲绝，“请诸位公子小姐替清菡说句公道话，七妹妹一直在我身后，我如何推的她？”
众人不由都回想着当时的画面，确实没看见孟清菡推人，只是孟涟漪明明是站在孟清菡后面，为何会突然栽进水里，总不能是她自己跳的吧？
见没人为孟清菡说话，孟大夫人暗自舒了口气，她转头看向吓傻的孟悠菀，厉声问道：“菀姐儿，你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
孟悠菀小脸苍白，她身子轻颤，怯怯的看了孟清菡一眼就赶紧低下头，颤着声道：“我没看见，二姐姐和七妹妹走在前面，不知怎么的七妹妹就掉水里了。”
这番话虽没明说是孟清菡推的人，可话里的意思就是除了孟清菡还有谁？
孟大夫人心里畅快，就算不能给孟清菡定罪，这事一闹，她也没法在京都贵人面前露脸了。“来人”
“慢着。”
一道男声从众人身后传来。宋瑾恒一袭金丝云纹刺绣，锦缎墨衣，宽大的衣摆随着步伐移动间拂动翻袂。
此子墨眉似剑，星眸瀚海，皮肤略呈麦色，那双坚毅的黑眸带着杀伐果断，目光扫过之所，直逼得人不敢直视。
“本世子可以为这位小姐作证，她没有推人下水。”
顿时议论声大起，他们之前并没有见过宋瑾恒，见他衣着不凡，气势凌人，都开始猜测他是不是刚回京不久的定阳王世子。
孟大夫人内心怒意横生，暗骂孟清菡这个狐媚子不要脸，竟敢胡乱勾引人。面上却是一脸和善地道：“世子既然可以为她作证，那肯定是小女落水被吓到才胡乱冤枉了菡姐儿。”
孟大夫人是认识定阳王世子的，为了给她的宝贝女儿择夫婿，她可是将王孙贵胄的子弟，包括适龄皇嗣的画像都收集齐全，而宋瑾恒正是她考虑女婿人选的重点对象。
“不是她推我”孟涟漪撑着一口气，势必要把孟清菡名声搞臭。
“本世子亲眼所见，你想推她下水，却因用力过猛踩到自己裙摆，然后一头栽下去。”宋瑾恒面无表情说完后问向众人，“你们都没看见吗？”
“好像是这样，是这位小姐自己掉下去的，这位白衣小姐走在前面，还被她绊了一跤。”一个绿衣小姐红着脸说道。
有一个人说就有第二个人。那些看到的还有没看到的都开始七嘴八舌为孟清菡作证。
孟大夫人在心里将孟涟漪臭骂了一百遍，真真是蠢得出奇。
“来人，将七小姐送回涟心院，好生看管。”
一场害人未遂反害己的戏码就这样收尾，孟涟漪算是废了。等众人散得差不多时，孟悠菀也挪动步子准备走，孟清菡叫住她，凑到她跟前轻轻道：“我当三妹妹胆小如鼠，没想到是胆大包天。”
“二姐姐，我真的没看到”
孟清菡冷嗤，目光鄙夷，眼里似有九幽炼狱的鬼火在燃烧，说出的话如同鬼差的阴锁，将她喉咙紧紧锁住，“你当然没看到，因为是我推得。”
好半晌，孟悠菀才回过魂，她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双脚站得僵直，莲花池已经空无人影，连她身边的婢女都不知道去哪了。明明是青天白日，她却感觉四周阴森恐怖，仿佛自己随时都会掉入莲花池。
“啊”
她摔在地上，只觉得浑身没力，“来人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