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八章 春日祭28
画面戛然而止,086系统开口:“主人,后续剧情脱离墓室,是主剧情,世界锁住了。”
“无妨,后面的事,我们大概都知道了。”
往后就是赫连章彻底疯魔,害死功臣名将的事。
晏白目光幽深的看了眼轮椅上的枯骨。
“继续走吧。”
“好。”
黑暗的密室里,亮着灯,流淌着蓝色数据。
这里有一条密道通向一个墓室,那个墓室的主人就是,所有皇子公主的白月光——四皇子赫连淳。
晏白拜拜,“叨扰了。”
她看着琉璃棺中静静躺在那里的赫连淳。
“确实长得好看。”
086系统惊,提醒道:“主人,这是尸体。”
晏白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有病。”
086系统暗道,到底是谁有病嘛。
“他嘴唇紧抿,像是不开心啊。”
“看起来才十几岁,死的太可惜了。”
当初四皇子殁了以后,本该葬于城外皇陵,奈何皇后实在不忍,偷偷将赫连淳的尸体棺椁葬于皇宫密室,在皇宫之下,为他重修一间墓室。
晏白本来不知道的,当初入宫,她根据086提示,让列三肖楚悠从赫连望的寝殿挖地道,是为了打通真正赫连章所在地。
误打误撞,挖通了这个隐秘墓室,于是晏白就有了更好的计划。
“这个皇宫底下,恐怕都空了吧。”
086系统放出打包好的房间。
晏白扶着肚子躺上床。
本来还觉得真赫连章的密室太狭小,后来得知墓室存在,晏白就放心让086系统多打包东西了,这里宽敞。
“有些无聊,如果有手机就好了,还能拍照给薛景闲看这里多好。”
“主人。”
“唉,就是太聪明的人难骗。”
当初晏白计划不是这样,到恰巧自己临产,为了孩子她就想出这个计划。
薛景闲肯定不答应,气得独骑找到晏白。
晏白磨烂嘴皮子,又列举各种好处,也是为了两人安佑,薛景闲才勉强同意。不过,必须得等他快打到平都,局势定的差不多,才可以进行此计划。
他不愿梁华予以身犯险,又不想阻止她的计划。
只能祈天求地。
雍州。
薛景闲点燃赫连章得意洋洋的挑衅宣言。
“傻逼。”
为了不让别人察觉,这个计划只有两人知道,其他人看到薛景闲得知梁华予“身亡”的时候,这种表现,都惊诧不已。
这人,是疯了吗?
鬼将军薛景闲得知爱人已死,一蹶不振,大军溃不成兵,四散奔逃。
赫连章心情大好,正好到大成三年一届的春日祭,他决定大办特办,借此昭告天下。
他,赫连章,才是这大成的主人,真正的天下霸主。
帝王之命,举城皆行。
春日祭,乃在一年伊始,万物复苏的开春时节。
这个“祭”字有两个含义。
一是祭奠过往亡故的忠义之士、勇猛之士豪杰之士,有丰功伟绩的人。
二是祭祀神灵、祖先,不仅表示崇敬,也是在寻求继续保佑。
春日祭前一日,大成帝王按照规定,先行到城外专门为春日祭修建的殿宇——祈日坛。
赫连章得意自鸣的前往祈日坛。
一路百姓欢送,他愈发春风得意。
刚到祈日坛,埋伏的士兵一拥而上,迅速将护送之人全部包围。
跟随大臣,一半以上以钟惠迹为首,站出队伍。
而那为首之人,身穿银色盔甲,手握长枪,乘马起坐,马前蹄扬起尘土,红色披风飞舞。
他看着吊儿郎当的。
“来人,给本将军活捉这偷天换日的老贼!”
如此威风凛凛的正是不久前被传“疯了”的鬼将军,薛景闲。
盯着薛景闲满脸讽刺的笑意,赫连章知道自己中计。
“陛下,对不住了。”
吴公公从袖中抽出匕首,从背后刺向赫连章。
“你……”
赫连章不敢置信。
吴公公冷漠的看着赫连章倒地,“陛下,奴才这就是跟您学的啊。”
“您忘了?当初您就是这么从后面给了您兄长一刀啊。”
“信任之人,才最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啊。”
随即吴公公跪地,“奴才拜见鬼将军。”
薛景闲大笑几声,语气玩味。
“赏,本将军大赏。”
“多谢将军恩赐。”
薛景闲最终松口就是因为晏白搞定了赫连章身边最信任的人,吴公公。
墟市之蛊,天下闻名。
得知自己中蛊,怎么还能若无其事。
晏白不用多做,撒网鱼就自己来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吴公公也知道赫连章气数已尽,大势早去。
他不仅为解蛊,也是在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在赫连朔寝殿,吴公公就暗示晏白,事情已经办妥。待晏白入密室,也是他传信告诉薛景闲。
“弃甲投戈者,本将军饶他一命。冥顽不灵者,杀无赦。”
“臣恭迎鬼将军归京。”
钟惠迹带头,身后已被晏白收拢之人,全部齐声而道。
“臣等恭迎鬼将军归京。”
薛景闲长枪一指,笑问:“那你们呢?”
剩余之人,惊骇不已,许多人看着乌压压的士兵和倒地的陛下,还有早就跟随的同僚,还没缓过神。
“本将军不急,你们慢慢想。”
薛景闲收回长枪,厉声喝道。
“将他们全部关押祈日坛,反抗者,杀。”
“是。”
薛景闲心忧望向皇宫,只想早早完事,去见日思夜想的爱人。
“兄长!”钟喜钟乐骑马而来。
钟惠迹喜不自胜,“你们两个,确实长大了。”
见薛景闲心忧,钟惠迹过去宽慰。
“明天就是春日祭了,赫连章被俘的消息已经传入平都。”
“我们现在只有十万兵力,太子手握虎符,前不久就以护都之名,调动各地守将驻兵回京,平都也有二十万大军,确实有些让人担忧。”
虎符的事,太子赫连济早就设法收入囊中,吴公公也没有办法,所以姚昭贡其娱才决定去绑架皇后的。
“赫连章信你疯,是因为我们联合做戏给他看,赫连济可是从始至终都未从信过,他比赫连章更了解你和华予。”
见大家都伤心颓靡,薛景闲知道真心就告诉他们晏白是假死的事。
“谁担忧他了,他算个什么。”薛景闲不以为然。
“担忧……”钟惠迹猛的反应过来薛景闲刚才说的什么,一愣,“那你?”
这副真的跟死了媳妇的姿态是在干吗?嫌自己妹妹活的久吗?狗男人!
钟惠迹越想越气,瞪起眼。
薛景闲瞟了他一眼,觉得这人有病。
“我在想我夫人在干吗,担忧她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赫连济干甚关我屁事。”
钟惠迹:“…………”
行,是他多管闲事。
他真想扇自己这张破嘴一巴掌。
局势不稳,尽州带阿玉红豆折返回京。
“爹爹!!”
“哎呦,爹爹的好大儿!”薛景闲一见阿玉和红豆眉开眼笑。
得,自己多余了。
钟惠迹摇摇头,转身离开。
“迹哥。”
“尽州啊,路上累了吧,这会没事,去休息吧。”
“嗯。”尽州点点头。
深夜子时。
太子府。
赫连济叫起太子妃刘氏和皇长孙赫连启。
坐在桌前,赫连济揉了揉有些疲惫的脸。
“一会我就要走了,临行前还是想陪你们吃顿饭。”赫连济给两人倒酒。
赫连启用亮亮的眼睛看着赫连济,看的他有些不忍。
太子妃眼眶微红。
见她端起酒杯,赫连济又道:“其实不……”
太子妃摇摇头,声音有些哽咽。
“妾愿意,妾愿意的。”
赫连济松开手,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见两人喝尽杯中酒,倒在桌上。
赫连济才起身,他的眼里再无一丝留念。
“殿下。”
“随吾入宫。”
大成皇城,长春宫。
此时,大成最后一位皇后正抓着自己儿子的衣角。
“济儿,你还有兵权,薛景闲那个贱人不过区区十万兵马,能奈你何?”
见赫连济不说话,皇后哭出声,哽咽质问。
“济儿,本宫可是你的母后啊,难道你也要像淳儿一样,弃本宫于不顾吗?”
“呵,淳儿?”赫连济一把甩开眼前这个低声下气,苦苦哀求,身为自己母亲的人,“你还有脸提淳儿!”
“淳儿到底是被逼死?他水性极佳,到底为何要投河自杀?究竟是谁,在他死后,仍将他囚禁在这深宫之中的?”
“母后,想必你比谁都要清楚吧。”
“你,你竟都知道!!!”
皇后吓得连连后退,蜷缩起来。
她忽然明白,自己从来就不了解这个沉稳内敛的长子,不是不了解,是她压根从来就不关心。
忽然,她表情狰狞,嘶吼着狡辩。
“你胡说八道,你在信口雌黄,我的淳儿明明是被那个贱人害死的!”
“你身为淳儿的兄长,为何不保护他,你为何不保护好我的淳儿——”
“淳儿,他到底何错之有?何错之有!”
才有像你这般狠毒的母亲。
赫连济已经彻底看清这个女人,最后一丝期待也彻底烟消云散。
他转身,高声道。
“来人。”
见侍卫端着白绫,皇后吓得,用哆嗦的指着赫连济。
“你你你,你大逆不道!你要弑母!!!”
“弑母?”赫连济反问,好似听到一个巨大的笑话,“你又何时把我当过自己的儿子?”
“我我我……”
皇后一时哑口无言。
见此,赫连济决然转身,泪砸在地上,撕灭他最后念想。
“我的淳儿,我的淳儿,呵呵,我的淳儿,你别害怕,母后马上就来陪你了……”
身后传来皇后疯癫的笑声,他的双脚像是被万千细针扎过,心再疼,他脸上依旧是没有一丝表情。
隐秘墓室。
晏白精疲力尽, 086系统缠绕新生婴儿。
好久之后,086系统说道。
“主人,快天亮了。”
晏白点头,去沐浴换衣。
三月天,春日祭,第一缕阳光映在赫连济身上。
平都城外,他于马上注视敌方将领——薛景闲。
“好久不见,薛小侯爷。”
赫连济不知想到什么,忽然轻快的笑了一下。
薛景闲挑眉,“想怎么死?给个痛快话吧,大成太子。”
赫连济明显是不愿屈服,宁死抵抗。
有骨气。
两方对峙。
赫连济看了一眼远处,抬手,又落下。
大战一触即发。
薛景闲兵力不低,连连后退。
墟市管理者、奇人名将、九州九子、随薛景闲浴血奋战
城外万佛寺,阿野一脚踹开紧闭的大门。
“你先去支援,我随后就到。”
闻言,夏侯景点头,带领大军前往战场。
阿野眼神狠戾,带人杀尽看守之人。
他推开房门。
屋内突然闯进阳光,赫连溪不适的以手挡之。
阿野看了眼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吐了一口血沫。
“来人,看好二殿下。”
“是。”
“阿野……”赫连溪忽然叫道。
阿野身子一顿,便继续上马离开。
“末将杨融。”
“末将刘帏中。”
“拜见鬼将军!”
薛景闲无语,白眼翻上天,有没有点眼力劲,还行什么狗屁礼,直接给老子打啊——
虽然有夏侯景二十万,和杨融刘帏中三十万大军,姚牵梦带领的五万豫州军加入。
可赫连济的兵力太过于强盛。
薛景闲偷偷摸摸引兵可不比赫连济名正言顺大量调兵。
就在薛景闲又往后退三里后时。
刚上任,衣服还是在路上换的,金兰国新君带兵八十万,与金兰国边大将军边凝遏共来。
“思哥!”
少都边凝遏与大军日夜兼程,从月国国界入大成。
“嗯!”
“拜见鬼将军。”边凝遏也道。
“都别废话,给老子干他丫的——”
薛景闲真的很无语。
看着不断从各地赶来的援军,赫连济忽然笑了。
他停下来。
他是皇室嫡长子,是大成太子,居于高位,却又被困在高位。
他看着胞弟跳河自尽,看着爱人挥剑自刎,看着独子饮毒而亡。
他更看着小人居高位,天下九五之尊乃是假的,看着本该母仪天下的人阴险狠毒,看着本该兄谦弟恭的人到最后自相残杀,看着一个个天才忠士魂灭。
他看着大成盛景之下所有的肮脏与不堪,却又不能揭穿。
这一切,只因为他是大成太子,是一国储君,他不能将万民信仰亲手摧毁。
但他忽然觉得好累。
他是太子,可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是否真的想到太子。
“这世间唯罗为羽懂我赫连济。”
“为羽已死,谁人还顾我元英?”
他以剑抵颈,越过万千士兵,与薛景闲对视。
罗为羽与赫连济虽死,好在还有梁华予和薛景闲。
这世间,并不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之人都要分开的。
他用力挥剑,热血喷洒,自马上摔落。
浑身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他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
他只愿入梦里,他的羽儿能再唤他一句元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