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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军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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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绳子是蟒皮用秘法鞣制而成,坚韧无比,再有黑蟒军独门的绳缚,从关节处穿过,七绕八绕,便将人困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你们是那位将军的手下,盾甲军校尉鲁怀远先行谢过,不过这小子是修士会术法,劳驾黑蟒军的兄弟给他上几个隔针,他就无计可施了。”盾甲军领头的军士跳下马捡起地上的铁盾走了过来。

    隔针是黑蟒军特有的器具,形如顶针,挂在蟒绳上,刺入修士的窍穴,隔绝气血,对方就是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施展。

    薛针必死,但他毕竟是修士懂术法,先后已有数个兄弟死在他手中,即便被绑了手脚,修士的手段诡异多端,鲁怀远还是怕他临时前的反噬拼个同归于尽,黑蟒军的秘术隔针正是对付修士的绝佳手段。

    几个黑蟒军一愣,相视一眼,当头的随即笑道:“我们是蝮虺将军昆涂的手下,来的匆忙,隔针没有带在身上。”

    黑蟒军三大将,昆涂、常久安、宋西归,分别是蝮虺军、神蜧军、巨蚺军的头领,这三人也算是朝廷中有名的将领。

    鲁怀远神色一变,随即恢复了正常,右手伸到身后,五指张开随即握紧。

    福运王爷赵筘下令全军攻山,昭烈将军——长孙烈自然不敢抗命,蝮虺军却没有沾染到王爷一星半点的福泽,在祁天山脉的断肠谷遭到山蛮的伏击,全军覆没就连昆涂都没有逃脱厄运,噩耗在两天前传出,消息极为隐秘,知道的人甚少,盾甲军的鲁怀远算是个幸运儿,恰恰知道这个消息,

    他随口一问,居然让对方露出破绽。可惜的是,他没有发现那几个‘黑蟒军’已经悄悄散开。

    鲁怀远脸上的表情显然没有逃过对方的眼睛,躺在地上的薛针看的清清楚楚,黑蟒军绕到盾甲军的身后,匕首轻轻切开咽喉,一道红线慢慢延伸。

    战斗瞬间开始,十几息的功夫便即结束,留下了一地死尸,盾甲军从鲁怀远往下,没有一个活口,那些黑蟒军也死了三人,另有两人被铁盾砸中受了重伤倒地不起。

    这些盾甲军不是平庸之辈,都是军中的精英,即便‘黑蟒军’突然袭击,也并未毫发无伤。

    那两个受了重伤的黑蟒军,被自己人一刀捅入心脏,结束了痛苦,倒是让薛针大跌眼镜,想不到他们居然对自己人也如此残忍。

    拔掉铠甲,撒上药粉,黑烟升起,不一会的功夫,死尸化成污水渗入土地,就连那几个自己的尸骨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薛针瞠目结舌,这样处理尸体的手法却是平所未见。

    尘归尘土归土,方才还活生生的人就消失在眼前,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薛针看的清楚,在黑烟散去的一瞬,活着那些‘黑蟒军’眼中闪现一丝痛苦,几人束手而立,口中默默有词,地上的尸骸化为乌有,所有的痕迹不复存在。

    “你是薛针?”当先一人俯下身子,揭开面具,露出一张白皙的面孔,他样子很是清秀。

    薛针一愣,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不想死,就不要说话,也不要有任何举动。”对方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想到方才他们对自己人的残忍,薛针点了点头,无谓的牺牲,实为不智。

    “很好。”他对薛针的态度甚是满意,面对聪明人甚好,省的一番口舌,一粒丸药随即塞入薛针的口中。

    昏厥的感觉随即而至,转逝即去,黑影在薛针体内游荡一圈,将毒素一扫而空。

    这是麻痹身体的药物,对方并不想要了薛针的性命,只是怕节外生枝,他捏了捏薛针的胳膊,肌肉并未僵硬,不由的皱起眉头,口中嘟囔一句,“修士就是麻烦。”

    细线绕过关节,隔绝了气血的流通,他们不会黑蟒军的‘顶针’秘技,只好使用了自己的方法,修士的手段诡异多端,以防万一,即便薛针被韧性十足的蟒绳缠住,还是又加了一道‘保险’。

    捆绑薛针的法子,暴露了他们的身份,薛针曾听军中有人说过,无影军束缚敌人的手段特殊,一根细线便能令人动弹不得,就是修士也是束手无策。

    想不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神武八天将中的无影军,这些人背叛了朝廷,投靠了草原金帐可汗,又在这里冒了出来。

    无影军最擅长的就是渗入到敌人内部刺探军情,他们冒充黑蟒军,误打误撞遇到了追捕薛针的盾甲军,无意间被鲁怀远发现了破绽,结果是连尸首也没留下。

    薛针倒也无所谓,现在那里还有敌我之分,左冲之、屠九斤都想杀了自己,灵犀也将他恨之入骨,山里山外都没有安全的地方,他不知道去那里,一切随遇而安,这次戌边,让他看到了太多人性的丑恶,况且身受重伤,想逃也逃不了。

    接着就是被塞入麻袋,黑暗接踵而来,颠趴开始,无影军走的都是人烟罕至崎岖坎坷的小路,从马上到桶里,薛针的身体被搬来搬去,滋味不好受,却远不能与当初镶在山体中可比,受的伤也好了许多,大概走了数月,只有吃饭的时候,薛针才能见到一点光明,就是方便眼睛也要被蒙上黑布。

    他默默忍受,心境平淡如水,前途叵测命运不堪已经不能激起任何波澜。

    不知走了多久,绿色的气息扑面而至,他闻到了勃勃生机,淡淡的奶香和少许的腥臊,挡在眼前的黑布终于摘了下来,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眼前,瞳孔中黑白分明炯炯有神。

    对方年纪在五十开外,身材消瘦面容清隽 ,软甲覆身,腰间却挂着一只水竹制成的玉屏箫,九节八目光滑如玉,是长期摩挲所致。

    “大人,元华在青丘岭遇到了薛针,和盾甲军一场恶战,刘木、许松、杨铎战死,陆武、韩少峰身受重伤,被我提前送了一程,请大人赎罪。”先前下令捆绑薛针的那个年轻将士站的笔挺,声音梗咽。

    “生死有命,无影军终归会化成乌有,大家会有相聚的一天。”大人声音很小,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眼中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接着纹道,“他没有服下不醒丸?”

    薛针皱起眉头,听上去,这些人并非冷血无情,但他们杀死自己人的方式,却让他不敢相信。

    “他身上有怪异,不醒丸起不了作用。”那个叫做元华的将士如实道来。

    服下不醒丸就是修士也会意识沦丧,任人摆布,不醒丸对薛针无用,元华只好用无影线这个下策来约束他,于是无形中增加了暴露的危险,所以薛针才会一直被藏在麻袋里爬山涉水。

    “他挺有意思,解开无影线吧。”大人轻声笑道。

    “大人,他是友是敌尚不清楚?”元华有意阻止。

    “无妨。”大人摆了摆手。

    缠在关节处的细线慢慢解开,接着蟒绳也解了下来,薛针的四肢渐渐恢复知觉,气血开始在体内缓缓流淌。他伸伸腰活动活动手臂,重新找回四肢还在身上的感觉。

    重新找回了身体,宽敞的牛皮帐篷中只有他们三人,大人身边居然一个守卫也没有,不免显得冷清孤单,还好帐篷中央的炉火正旺,赶走了清冷。

    “你是兵相——诸葛无我?”薛针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

    对方一愣,随即露出笑容,”有些眼力,当赏茶一杯。“

    席地而坐,身下是洁白厚实的羊毛毡,诸葛无我拔出小刀,从漆黑的茶转上切下一块,扔入铜炉之中,片刻铜炉上升起冉冉白烟,他将炉中的沸水倒入粗瓷大碗中,黑乎乎的茶汤冒了无数小泡。

    “你也别站着了。”诸葛无我冲着元华招招手。

    元华盘腿坐下,皱着眉头一脸警惕,他不喜欢吃茶,也不喜欢坐在修士身边。

    “你紧张什么?什么时候死?死在谁手里?有什么分别?无影军从无牵挂,大家终究会在地下聚首。”诸葛大人笑着举起大碗一饮而尽。

    薛针看不透眼前这个人,呵呵冷笑一声,端起大碗,猛喝了几口。

    茶汤苦涩浓烈,与师傅喝的茶截然不同,苏鸣镝喜吃茶,茶饼先用鲜活山水浸泡,再用无焰炭火炙烤带颜色变红,捣成碎末放入瓷壶,烧到‘三沸’时,这样茶汤才算煎好。

    茶香勾起了回忆,薛针惦记着师傅。

    几口下肚,便听到肚子咕咕叫了几声,薛针其实早就饥渴难耐了。

    “喝不惯?我一开始也这样,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诸葛无我笑了笑。

    茶砖粗糙不堪远不及中原的精细香甜,倒让薛针更加的饥肠辘辘。

    诸葛无我似乎看到了薛针的窘态,拍了拍手,片刻的功夫,帐帘打开,两个穿着厚厚袍子的侍女弯腰走了进来,手中托盘上一只羔羊冒着白腾腾的热气。

    “请。”诸葛无我自顾自用小刀片下一条肉,塞入口中。

    他们没必要在肉上做手脚,要想害人,自己早在麻袋里就被扔下了山涧。薛针也不避讳,伸手撕下一条羊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他确实饿坏了。

    “黑茶简陋,却能刮去肠子里的油水,不比中原茶道繁琐,但回归了茶的本源,没准待的时间长了,我也会习惯这里。”诸葛无我自言自语。

    元华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无影军都是战时遗留下的孤儿,被神武王爷收留,王爷一死,作为他的嫡系,立即受到朝廷的清洗,诸葛无我在神武八天将中率先投了金帐可汗。

    他不想当成叛徒,无影军六百三十七人也都不想成为叛逆,但没有人想平白无故的成为刀下之鬼,诸葛无我率众投敌,土围城一役,他纳上了投名状,坑死了鹰骑、鹤骑。

    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是忠肝义胆碧血洒黄泉还是投敌卖国背上耻辱的骂名,委实让诸葛无我踌躇了许久,但死的不明不白,他不想,也不能替自己那六百多个兄弟做出选择。

    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口喝茶,却再也回不到原来的生活。

    诸葛无我的神情有些忧郁,但并不影响薛针的吃肉。

    几块羊肉下肚,他也意识粗茶的好处。

    半大的羊羔吃的干干净净,侍女收拾妥当,宽敞的帐篷只剩下三人,炭火映照的人影变得高大起来。

    “元华,你先带薛公子下去休息吧。”诸葛无我意兴阑珊。

    大家都是聪明人,薛针没有问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诸葛无我也没有问薛针的来历。

    不问,并不等于不知道,‘随州人士,三岁被苏鸣镝收留,有刺青天赋,戌边北疆成了纹师,土围城一役中侥幸活了下来,在猛虎寨服役,能用魂魄纳入刺青中,潜入祁天山脉’,诸葛无我手中薛针的情报并不多,无影军虽然厉害,但触及不到道门的秘密,他更不知道神武王爷之死和薛针还有关联。

    出了大帐,西侧另有几个小的帐篷,被白色的帷幕尽都圈在其中,服侍诸葛无我的侍女就住在这里,无影军颇受可汗的青睐,诸葛无我住的帐篷有十扇哈那,仅比可汗少了两扇,与其他部族的首领一样。

    腾出一顶帐篷,安顿薛针住下,元华随即离开,帷幕周围并不设防,无影军既然能将薛针带来,也不怕他逃走。

    薛针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身子倒在厚厚的羊毛毡子中,很快便响起了鼾声。

    他并不是心无所念,只是没有选择的权利。

    第一缕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透射进来,找到薛针的脸上,百灵鸟悦耳的叫声开始响起,薛针睁开了眼睛,早有侍女奉上酥茶。

    虽然有淡淡的腥臊,薛针还是喝得干干净净,暖流从胃里扩展到全身异常的舒服。

    洗漱完毕,侍女领着薛针去到诸葛无我的大帐,这一次与昨日的浅尝辄止不同,大家促膝长谈,直到明月当头繁星如水银泻地,薛针才返回自己的帐篷,他也彻彻底底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中原回不去了,随州城只会成为一个个遥远的梦想,朝廷下了榜文,自己犯下了通敌的死罪,不仅盾甲军会将他斩草除根,就是其他军队也不会饶了他,中原已经没了薛针的容身之地。祁天山脉灵犀恼羞成怒,许多山蛮要将他除之后快,草原这里,太子赵毅对他恨之入骨,天下之大,已无薛针的容身之地。

    天色入暮,诸葛无我的帐篷内篝火晦暗,他和元华席地而坐,面前两碗茶汤如同死水没有一丝的热气。

    “大人,你要留着这小子?”元华神情充满了担忧。

    诸葛无我点点头。

    “他可是个祸根,不如交给可汗。”

    诸葛无我摇了摇头,“薛针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如果处理不好,就会引起无数事端,静雪郡主就要嫁给太子,蒙山也要迎娶山蛮的灵寂,太子不会屈居人下,而可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无影军处在夹缝中,我要为咱们这样兄弟着想,为大家争取活下来的机会。”

    “你不怕得罪可汗、太子吗?”元华问道。

    “可汗那里,我自有交待,太子就要瞒着了,我真怕站错了地方,陷兄弟们于万劫不复之地。”诸葛无我一脸的气馁。

    元华叹了口气。

    “没有太平年,何来太平狗,打了这些年的仗,全国各地有多少孤儿?元华,你还记得王爷成立无影军的时候,咱们有多少人吗??”诸葛无我缓缓问道。

    “我当时岁数小,依稀记得是三千多人。”

    “我比你年长,当时入营的是三千七百六十五人,那七百多人因为身体差,都被杀了烧的干干净净,王爷不养废物。”诸葛无我陷入回忆之中,

    “我们不过是神武王爷养的一条狗。”元华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

    “没有王爷,我们连做狗的机会都没有,我们毕竟活了下来。”

    “完成十年训练活着出营的人只有九百六十三人。”元华这一次记得清清楚楚。

    “王爷遇害的时候,咱们还有六百八十二人,投靠了可汗,纳上投名状,在土围成一役中又死了三十六个兄弟,无影军的人只会越来越少。”诸葛无我的脸色愈发阴郁。

    “大人,不必烦恼,我倒是觉得投靠了金帐可汗,咱们的日子越来越好,兄弟们的命也金贵起来了。”元华开始安慰他。

    “草原大大小小百十个部落都被可汗收服,神武王爷活着的时候,山蛮、草原各部争战不休,王爷巧妙的维持了平衡,他一死,可汗崛起,草原各部尽皆臣服,马十道还能知道处境,对待山蛮围而不攻,又贿赂草原各部,摩擦虽然会有,但大的战役不会发生。可是现在马十道下野,福运王爷独揽大权,朝廷并不是要打胜仗,他们似乎只是想杀戮,不管胜负与否,只要死的人够多就行。”无影军收集情报,诸葛无我对战局了解的一清二楚。

    他分析的没错,监军左冲之并不在乎打不打胜仗,他只关心死的人多不多,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只有死的人够多,他就由衷的高兴。

    祁天山外,朝廷的中军大帐中,福运王爷踱步不止,一脸的焦急、沮丧,大举伐山连造败仗,当今的圣上已经极度不满,虽然贵为皇上的叔叔,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但龙威盛怒之下,王爷也承担不了怒火,他不想成为圣上安抚天下的牺牲品。

    “王爷,你慌什么?”大帐正中椅子上的左冲之一副清风云淡的样子,

    “左监军,老夫一家上下几百人的性命可都在你手里了,山蛮不平,难为皇上分忧,龙颜不悦,这后果我承担不起。”福运王爷不住的搓着手,他听了左冲之的话,罢免了马十道,下令全军攻山,但现在屡遭败绩,各路人马损失惨重,战报已经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他是真的怕了。

    “老福,我可害过你?要不是我,你在土围城的时候就饿死了。”左冲之不动声色,对福运王爷的惺惺作态嗤之以鼻。

    “左兄,我怎敢埋怨你,我就是担心咱们要是真打了败仗,有损圣上的龙威,也影响监军大人的声誉,何况马十道那帮人贼心不死,我可听说,他们联名要到圣上那里参上一本,告咱们独揽大权、领导无方、治军无能、驱使兵卒丧命无数。”福运王爷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不打到最后怎么知道胜负?打仗不死人,岂不是没有天理?王爷,这些兵是前朝的兵,死的越多,圣上才能睡得安稳。”左冲之冷笑着,他和当今的圣上都是不归宗的人,名义上是监军,实际上是辅佐皇上,为不归宗在凡俗扎根立足提高源源不断的资源。

    “还是监军大人高瞻远瞩,老夫自愧不如。”福运王爷腆着脸恭维道。

    “哼,王爷不要有妇人之仁,我可听说龙象营与那些叛逆暗通款曲,莫青云、石宕、公孙求败三人未必对皇上忠心耿耿,神武八天将都不是善茬,王爷倒是要小心了。”左冲之冷笑一声。

    福运王爷一愣,随即问道:“监军有什么高见?”

    “把他们的家眷都安置在左近,要有异动胆敢反叛,一律斩草除根。”左冲之眼中冒出一丝寒光。

    莫青云的雪雁军、石宕的龙象营、文胆——公孙求败的不敗军当初没有反叛,也是马十道答应不追究神武八天将家眷的罪过,保下了他们家人的安全。

    “左兄英武,我马上命人去安排,这些逆贼本就不该留在世人。”福运王爷恶狠狠的说道。

    左冲之呵呵一笑,飘然离去,出了大帐,望向远处的祁天山脉,黑黢黢的山中不时的冒出几点火光,零星的战役还在继续,杀戮从未停止,左冲之满意的仰起头,一些细小的黑线钻入体内,他的修为又开始增长。

    “还不够,还远远不够。”他喃喃低语,声音只有自己听得到,‘开天门、登仙境’,他不仅要修仙,还要将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踩在脚下。

    朝廷的遣灵队前往祁天山脉,死了无数人,终于找到了冥宗遗迹,左冲之冒险进入圣地,有了最大的收获,生命为代价,血气为资粮,这是遭天谴和上界修士所不容的方法,但左冲之却找到了瞒天过海的法子,他现在需要的就是杀戮、死亡。

    诸葛无我当然不可能知道左冲之的想法,也没有人会知道,他只是觉得朝廷的举动有些诡异,不在乎胜败,与以前马十道稳重的做法大相径庭,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平衡一旦打破,浩劫就会降临。

    不过诸葛无我心中还有一个心思,无影军已经打探到猛虎寨军卒身上刺青的怪异,他猜到薛针的刺青有异常,他希望薛针能给自己这些兄弟们也纹上一道‘护身符’,能让无影军在大劫临头之时能多活下来一些。

    草原另是一番生活,薛针虽然身为俘虏,但并没有俘虏的待遇,诸葛无我早就告诉他可以来去自由,只是他又能去哪里?

    薛针是聪明人,既来之则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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