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斗法
柴诏点点头道:“墨师弟在此蹲守多日,土元不继,也是正常,我举手之劳,不足为谢。”
墨海咧嘴笑道:“柴师兄客气了,净衣观两位长老就是在这里失踪不见,我已在此观察两日,苏氏师徒闭门不出,院子里下了禁制,不是普通人,定有古怪。”
“魂唤坊是神针道弃徒所在,此次皇上被害,五行宗难逃干系,无论如何也要查个水落石出,给宗门一个交待。”柴诏望着魂唤坊咬牙切齿的说道。
五行宗怀疑先皇是被精魂神纹所害,但只是揣测推断,不归宗行事缜密,蛛丝马迹早已荡然无存,又不敢直面当今新皇,只好暗地里追查线索。
“那咱们现在就动手?”墨海问道。
“再等等,等铁杵和淼雪来了再说。”柴诏做事沉稳,
话刚说完,一男一女携手而来,男的面相刚毅身材挺拔,女的身材婀娜,面容娇美,女子见到二人行了宗门礼道:“让两位师兄久等,我从大理寺取了令牌,即便遇到巡夜的执金吾也不怕纠缠。”
柴诏微微一笑:“无妨,有大理寺金牌在此,师出有名,咱们放手大干一场。”
四人相视一笑,五行宗方外五殿除了火殿没有来人,其余四殿尽派高手出动。
柴诏从怀中透出一个葫芦,扒开塞子,跳出一只碧绿的螳螂,他冷笑道:“咱们先礼后兵,依足了礼数,看那苏鸣镝如何应对。”
手一指,螳螂跳入魂唤坊的大门。
兵螳上门,先礼后兵,苏鸣镝、薛针师徒二人望着院中上下舞动两把‘镰刀’的螳螂,“师傅,怎么办?”薛针忍不住问道。
“兵临城下,还讲什么先礼后兵,欺我苏鸣镝落魄,被宗门所弃吗?”接着指着院中螳螂道:“不请自来,无礼之举,快些出去。”
螳螂似懂人言,抖抖身子迅速变的如同獒犬大小,后腿支地,身子探起,两把锯齿镰刀瑟瑟晃动。
苏鸣镝身子一抖,背后双翼炎虎嗖的扑出,张口便向螳螂头部咬去。
螳螂前肢架起挡住了老虎的血盆大口。
炎虎身子立起,双爪猛的向下一压,螳螂吃劲不住,趴到在地,火虎趁机一翻,跳到螳螂背上,连撕带咬,将螳螂吞入肚内。
门外柴诏有了感应,怒道:“不识抬举,非得撕破脸面不成。”他手一指,袖里一根碧绿色的藤条插入禁制,向院内伸去。
藤条像一条巨蟒,蠕动着身体爬了进来,
苏鸣镝冷笑一声,“不知死活。”
老虎张开大嘴,一道火焰喷出,藤条吃疼,嗖的一下退了出去。
柴诏脸色煞白,吃了暗亏,不敢再轻举妄动。
铁杵冲着淼雪点点头,冲着墨海说道:“我来,还请墨师兄从旁协助。”
墨海嘿嘿一笑,“自当为铁师兄效力。”
铁杵伸直手臂,五指合拢成锥形,墨海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一跺脚,地面黄土‘簌簌’作响,顺着他的身体爬到铁杵手臂上,顷刻间,铁杵整条手臂被黄土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墨海道:“成了。”
铁杵哼了一声,拳头如锥击向魂唤坊门口的禁制,禁制晃动几下,浮光流动,竟然出现一丝裂纹,铁杵的拳头直插而入,手臂上青烟升起,发出嘶嘶的声音,有黄土覆臂,一时半会不会将手臂烤焦。
魂唤坊的门前此时破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淼雪上前一步,将腰间水囊摘下,一股清泉喷涌而出,射入禁制的窟窿之中,立即结成冰柱,冰柱慢慢变粗,就要将禁制撑开一个大洞。
苏鸣镝手一招,炎虎口中火焰迎向冰柱,冰洞渐渐变小,禁制上有如冰面上的裂纹渐渐恢复如初,仍像镜子般光滑。
淼雪水元不足,眼看冰柱越来越细,冰洞越来越小,后心突然一热,铁杵双掌已经贴在她得后背上,接着墨海、柴诏也上前助力,金元、土元、木元尽都转化成水元,冰柱再度壮大,冰火之争一时间陷入焦灼。
门里门外,冰火二重天。
薛针帮不上忙,在一旁干着急。
苏鸣镝神情淡然,炎虎已是兽将的级别,自己更是早已筑基凝丹,远比外面四人修为要高,此时他占尽优势,轻松应对。
柴诏见形势不对,首先收回双掌道:“大家先收手,老贼占了地利,平白耗损我等真元,待明日集齐五殿高手再来问罪。”
其余三人依言收手,再这样耗下去得不偿失,虽然今夜无功而返,但魂唤坊既然不敢出门见客,这弑君之事恐怕大有关联难逃其咎。
四人就欲离去,这时一队巡夜的执金吾恰好路过,见四人在巷内徘徊,抽出腰刀立刻围了上去。
“什么人?竟敢夜不归家,违反宵禁,难不成想谋反吗?当头的将领斥道。
淼雪冷笑一声道:“瞎了你的狗眼,大理寺办案,还不快快退开。”说完将腰牌一亮收回怀中。
执金吾急忙将腰刀归鞘,当先的头领行礼道:“金吾卫偏将左冲之见过诸位大人,不知大理寺在此办案,还请多多担待。”他身边一名兵士在他耳边小声道:“大人,小心腰牌有假。”
声音虽小,但淼雪还是听的清清楚楚,气道:“大理寺的金牌岂能有假,执金吾现今胆子好大,连大理寺也敢冲撞?”
柴诏小声道:“淼师妹,莫要节外生枝,给他们看看腰牌。”
淼雪掏出腰牌递到偏将近前道:“尔等睁大狗眼看仔细了”。
早有兵士提着灯笼上前照亮。左冲之接过金牌仔细查看。
金牌正面是只展翅高飞的雄鹰,后面雕着仰天长啸的青狼,是如假包换的大理寺令牌,二品官员以下见者回避。
“卑职管教下属不力,还请大人恕罪。”姓左的偏将卑躬屈膝态度甚是谦卑,淼雪这才气消,伸手接过令牌,哪知手腕一紧,竟被左冲之握在手中,他身边的兵士抽刀斩落。
淼雪花容失色,手臂齐腕而断,顿时鲜血四溅,大刀斩断手腕后接着划过她的腰部,将她拦腰斩为两段,临死前,淼雪看到灯笼罩在梁诏头顶,他浑身泛起火光。
“不要”铁杵大叫一声,向淼雪扑去。
五行宗外门四人猝不及防遭了暗算。
梁诏浑身是火,兀自挣扎,那灯笼里灌有火油,见风激燃,难以扑灭,几杆长枪穿过他的身体将他钉在地上,一枚铁剑将他临死前的呼救封在喉咙中。
铁杵与淼雪情谊深厚,眼前她惨死在自己眼前,急红了眼睛,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不顾性命冲了过去。
五行宗金殿的铁杵,身体犹如铜铁般坚硬,腰刀斩在身上不过是添了一道白印,他情急拼命,一只手插入个执金吾的肚中,坚硬的铠甲在手上如同纸帛轻易就被洞穿,将那人的肠子揪了出来,接着扑到另一名执金吾身边,对方腰刀斩在他的脖颈,当的一声冒出火花,他一口咬在那人喉咙处,将他咽喉咬断。
其余执金吾见他凶悍纷纷闪避,左冲之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宝剑,中指食指并拢,在剑身上一抹,鲜血渗入血槽,红光一闪,一剑斩去,铁杵大好头颅飞上半空。
“不归宗”,墨海想不到这些执金吾竟然是不归宗外门弟子装扮,这里早就埋下陷阱等着五行宗自投罗网。他猛咬舌尖,喷出一口鲜血,施展土遁,钻入土中。
左冲之手中长剑临空飞起,嗖的一声,钻入土中,片刻,地面一个小孔冒出血水。
游龙剑飞回左冲之手中,剑身如一旺秋水,不沾染一丝鲜血,他轻弹剑身,剑身嗡嗡作响,剑刃上下颤动,犹如吃饱了的老饕,发出满意的声响,这才宝剑归鞘。
两杆长枪插入地面,将墨海的尸身挑了出来,他胸口破了一个大洞,鲜血犹自泊泊流淌,眼睛茫然的望着天空,显然不相信这一剑如何刺穿自己的胸膛。
不归宗以杀证道,游龙剑灌注真元,以鲜血为祭,自具灵性无坚不摧。
时值乱世,乌鸦巷住户听到门外打斗,都紧闭了院门,颤颤巍巍挤在一起躲在屋内,生怕惹祸上身,巷子本就偏僻,住户不过五六家,这里一向冷清的很。
五行宗四人俱都是外门五殿中的高手,在魂唤坊前白白损失了真元,不归宗六人混入执金吾中,虽然死了两人,但不归宗以二换四可谓大获全胜。执金吾抬起尸体,左冲之深深的看了魂唤坊一眼,带着众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