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红酒的度数不高,然而楚雁喝了半晌,脸颊却慢慢泛起了粉色。
对面屏幕上的机甲战斗变得有些模糊重影,楚雁晃了晃脑袋,莫名觉得有些不妙。
——因为他脖子上的腺体正在发热。
酒精让楚雁反应迟缓,等他意识到时,他已经忍受不住地发出了一声轻喘。
腺体上的灼热逐渐转变为刺痛,弥漫到五脏六腑,牵引着他的每一处神经。最重要的是……他开始有反应了。
楚雁原先游刃有余的神情渐渐褪去,他觉得自己脸上泛着热气,看向贺云白的眼神变得迷茫。
他的信息素像潮水一般涌出,牛奶的香气几乎要席卷整个小小的休息室。
贺云白原先沉浸在机甲片的打斗片段中,然而房间中的异常很快让她警醒起来。
楚雁熟悉的信息素味道扑面而来,贺云白自诩自制力强大,可是这样的场面还是让她稍稍乱了阵脚。
“楚雁?”她试探性地喊他,楚雁满面潮红,整个人看上去和发烧了一样。贺云白担心地伸手探他的额头。
然而在她的手掌触碰到他肌肤的那一刻,楚雁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呜……”得到了他的alpha的触碰,楚雁满足地叹息一声。
屋内开了空调,贺云白的手很凉,楚雁攥住了就不想放开。在他的影响下,贺云白也释放出了她的信息素,清苦的咖啡气息在肆虐的牛奶甜味下显得有些寡淡。
还不够……还想要更多……
他浑身发热,心底的空虚蔓延到下身,额头上沁出汗水。楚雁握着贺云白的手,眼神中流露出哀求。
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知道大约是抑制剂失效了,发热期让本能的欲望支配了他的身体。但他实在难受,此刻身体的异样让楚雁回忆起不久前的那天晚上。
未经人事的两个人在信息素爆炸溢出时无法自控地结为一体。
楚雁难耐地闭上眼睛,他还想保留一丝尊严,不想真的听命于本能,对着贺云白那样卑微地求欢。
可是……如果他不说的话,贺云白真的知道该怎么做吗?
“楚雁,楚雁?”贺云白焦急担忧的声音响起,“你是发热了是吗?”
她在上次的事情发生后,仔细地查阅了相关资料,知道如今处于发热期的楚雁极度渴求她的信息素。
更别提她已经对他进行了长期标记,楚雁此刻粘着她的神色就如渴望归家的绝望旅人一般。
他只属于她,只需要她。
这样的认知让贺云白心头一跳。
楚雁越靠越近,几乎要软在她身上,四肢纤长的少年像八爪鱼一样死死地搂住贺云白,拼命汲取她身上的气息。
贺云白从未在清醒的情况下和一个omega如此暧昧地靠在一起,她可以清晰地感知到楚雁温暖的躯体在因为发热微微颤抖,他额前的几缕金发刘海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
连汗水闻起来都是甜的。他整个人就像是一杯甜香满溢的牛乳软饮。
贺云白想,她必须得做些什么了。
她搂着楚雁,试图将他放平在地毯上,想让他好受些,然后再给予他标记。
然而贺云白只是稍稍动了下手臂,楚雁就不安地搂紧了她。
他以为她要离开。
毕竟他们不过是初初相识,楚雁还时不时便对贺云白出言不逊。如果贺云白记仇,她也许真的会在这时候戏弄他,看着他挣扎哀求,享受控制他的乐趣。
虽然贺云白之前答应过会帮他度过发热期,可那也只是个口头协议罢了,她如果想要毁约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多么讽刺,他先前还抵触着她的触碰,可此刻这却是他最渴求的。
楚雁原本还保留着理智,可那一刻,贺云白的动作让他慌乱无措,身体的本能擒获了大脑的思考,他忍着不适艰难开口,声线像是在低泣一般:
“贺……贺云白……”
“拜托你……”
楚雁强忍着心底的难堪,即将要说出那句卑微的祈求。身体深处的渴望不断拉扯着他,将他的灵魂分成了两半。
一半告诫他:你绝不能屈服于发热期!推开这个该死的alpha,去找抑制剂!
而另一半企图将他拖入欢愉的深渊——“听从你的本性吧,你就是个柔弱的omega,这辈子都要依附于标记你的alpha。向她求助吧,除了依靠她,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内心撕裂的痛楚和他从贺云白身上获取的那一丝丝饮鸩止渴的快感交织在一起,楚雁灰蓝色的瞳孔里映照着贺云白的脸庞。
她就是他此刻的解药。
“求你……”楚雁的右手无力地从她肩上滑落,而他也即将被拖入深渊。
可就在这时,贺云白阻止了他说出那句完整的祈求。
一枚轻柔的吻落在他的唇瓣上。
她知道楚雁有多么骄傲,让他在发热期的时候向她摇尾乞怜也太过残忍。贺云白主动释放出浓烈的信息素,一瞬间,牛奶的甜香被咖啡的苦涩稍稍中和。
她抚慰着他,手指拂过他的发丝,替他拨开了湿漉漉的刘海。
“我在这里。”贺云白在他耳边说,楚雁这才稍稍安定下来,一只手还是攥着贺云白的黑裙子。
随后贺云白缓缓下移,找到了楚雁颈上的腺体。她想起网上说的,先伸手轻抚过腺体,渡过些微的信息素。
楚雁欢愉地轻哼了一声,等他逐渐平静下来之后,贺云白将他放平在地毯上,按着他的手,咬破了他的腺体。
“唔1那一瞬间的快感击中了他,楚雁得到了解药,可这解药的过程也太过难捱。他向贺云白伸出手,以一种求救的姿态。
贺云白覆在他身上,体贴地让楚雁抓住自己的胳膊。
“很快就好了……”她一边抚着他的额头安慰他,一边向他的腺体注入信息素。
一切都结束后,楚雁茫然无措地躺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他的身上湿透了,可怜的漂亮金发失去了光泽,黏糊糊地耷拉在耳边,灰蓝色的眼眸微睁,羽毛似的眼睫颤抖着,像是要哭出来一样。他的西装皱成一团,早被他自己扔到一边。贺云白的信息素充盈着楚雁的身体,给予他最后的绵长的慰藉。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脱水搁浅的鱼,贺云白检查了一下,发现楚雁已经不再发热了,这才长舒一口气,起身想给他拿杯水喝。
然而等她回到他身边时,彻底脱力的少年已经陷入了沉睡。
……
楚雁醒来后,天光已经大亮。他记得自己睡着时是在床下的地毯上,然而现在却躺在贺云白柔软的床上。
床很小,他一个人就占了大半。贺云白浅蓝色条纹的被褥被他睡得皱皱巴巴的。昨晚的他爬了起来,望向这个小小的房间。
投影仪已经被收了起来,罐装红酒也被重新藏回了床底下,只有地毯上红酒洒落的红色印记提醒着他昨晚发生的一切。
房间里没有贺云白。她不在。
这个女人,她竟然又跑路了!
楚雁心里五味杂陈。昨夜贺云白很主动地,替他完成了发热期的临时标记,也没有让他受到半点伤害。她咬破他腺体那一瞬带给他的快乐与折磨还留存在肌肉记忆里,让楚雁不由得一颤。
可她又一次走得无影无踪了。就像是完成一次任务一样,过程温柔至极,可转眼她就能脱身走人。
楚雁的身体还想念着她的信息素。他觉得自己有点不识好歹,贺云白昨晚那么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但他仍然渴望更多。
只是omega的生理反应而已。楚雁不断提醒自己,他对那个该死的女人才没有半点想法!
是她没有做全套!alpha本来第二天早上就该陪着她的omega的!
楚雁愤愤不平,把被褥掀落在地毯上。
贺云白进门时,看见的就是楚雁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金发,扁着嘴,从床上跳下来的模样。
“你醒啦?”她对上少年的眼神,而对方的神情也立即因为她的到来而松弛下来。
“我给你买早餐去了。”贺云白提起手中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