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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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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云白原本想好的计划又一次被打乱。

    从王青青家里出来的第二天, 她刚回去见到楚雁,便被楚锋叫去了军队中围观芯片测试。

    贺云白留在帝都,倒也没有做无业游民。楚锋扔给她了一个头衔, 让她挂名在军队中。

    本来这种挂名的职位,平时干的都是些闲事,然而这次却不一样。

    关乎到机甲的未来, 以及楚雁的复健治疗, 贺云白是必然要参与其中的。

    毕竟,帝都军队中但凡是有名有姓的机甲驾驶员, 基本上都已经是军队高层,平日里除了开机甲就是开会,根本没时间来帮他们这个新兴项目的忙。

    贺云白简直是撞枪口上了,负责研制芯片的科研人员都认识她, 他们正愁没有一个靠谱的机甲大佬能给他们解疑答惑。现在贺云白来了,她平时工作也不忙, 便被这些人逮住, 进入实验室辅助他们研究。

    贺云白:……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 还是避免不了被抓壮丁的命运。

    然而这一忙, 就是大半个月,这么一来,她回首长府的时间就越来越少。等到芯片即将进行最后一轮测试时, 她几乎又像从前在帝都任职一般重新住在了军队里。

    楚锋现在作为帝都首长, 虽然平时公务繁忙, 但为了这个项目,还是时时跑来军队。

    “昨天我回家的时候,小雁对我的态度好像有点奇怪。”

    某天中午,贺云白在军队食堂吃饭时碰上楚锋, 他端着盘子,看起来很是烦恼。

    贺云白的筷子一顿,楚锋又接着说道:“他问我,你是不是这几天都一直在军队忙。”

    “我说是,他又问我,我是不是这段时间也一直待在军队。”

    “我也说是。”

    “后来他看了我一眼,一句话没说就上楼了。”

    贺云白:“……”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昏天黑地地忙下去了,不然后院都要起火了!

    这个芯片的研制,对军队来说,肯定是为了机甲的未来发展普及。但对贺云白来说,她的私心就是为了楚雁。

    但如今,如果少年因为她不在而难过,那反倒是得不偿失。

    于是,在芯片最终测试成功,准备投入第一只机甲中使用后,贺云白就直接打包行李从军队回首长府了。

    上次从王青青那里要回来的画像寄到了军队,她刚好拿着一起回去。

    首长府中一片寂静,楚锋常常不在,管家们为了不打扰楚雁休息永远都是轻手轻脚的。

    贺云白开始觉得不太对劲,太安静了,楚雁一个人在家里,不与外人来往,这对他精神力的恢复绝对没有好处。

    其实是之前和楚锋交流的时候,贺云白才了解到,楚雁在从r星回来后,便几乎不再出门,从前的朋友们也断了来往,连他的表哥林修齐也常常被拒之门外。

    他仿佛要将自己隔绝起来,厌世又颓废。贺云白慢慢发现,她回到帝都后看见的楚雁,与她回来之前可能并不相同。

    现在的楚雁,会同她撒娇,会抱住她的腰索吻,和他们最开始在一起时没有什么不一样。

    可时隔好几年,他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两个人怎么可能还会和之前一样?

    贺云白往楼上走,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异常清晰。

    她之前一直在忙碌,刚到帝都时忙着处理r星参加星系大会的事情,前段时间又忙于芯片的测试过程,现在静下心来思考,其实有很多东西不太对劲。

    重逢的那天,楚雁神情迷茫又痛苦,好几次分不清与她的相遇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以及,持续性逃避的动作。

    之前做亲密事情的时候,他仿佛献祭一般任她摆弄的姿态,她不小心用力过了劲,自己都惊得收回手要抚慰他,楚雁却仿佛模糊了疼痛与快感的边界,丝毫没有感觉。

    以及……那天晚上在浴室中匆匆瞥见的那些伤痕。

    贺云白的心越来越沉,她收拾好情绪,推门进房间。

    楚雁却不在。

    “小雁?”她试探地唤他,接着便听见了浴室中哗哗的水声。

    “我在这里,姐姐,一会儿就出去。”

    楚雁闷闷的声音从浴室中传出,门紧闭着,但贺云白敏锐的嗅觉却让她感觉到不对劲。

    有隐隐的血气传出。

    楚雁还没有出来。

    贺云白直接敲了敲浴室的门——“小雁?我可以进去吗?”

    “别!”楚雁慌乱的声音传出,水声更急更仓促,半分钟过后,他便打开了门。

    少年像是刚爬上岸的水鬼一般,身上全湿了,金色的发丝被拢在脑后,他穿着一身灰色的丝绸睡衣,大片大片的水渍透出。

    还好房间内的暖气充足,他也不觉得冷,匆匆从衣柜中拿了另一套睡衣,再次进了浴室换衣服。

    再次出来的时候,楚雁身上已经干燥了许多,他一言不发,一手用毛巾擦着头发,一手拉着贺云白将她拥进怀中。

    “好久没有见到姐姐了,我刚刚在洗澡来着。”他委屈地埋首在贺云白肩头,亲吻她的颈侧和耳尖。

    楚雁又乖又黏人,完全看不出来什么异常。他身上清新的水汽传来,方才的那点血腥味好像是错觉一般,完全消失不见。

    房间里很暖和,贺云白被他亲得有些意乱情迷,不禁搂住他的背脊。楚雁还沾着水的发丝却在这时垂下一缕,湿答答地贴上贺云白的脸颊。

    那点冰冷的触感让她瞬间回过神来。

    “小雁……”她捉住他乱窜的双手,摊平来查看。

    “这是怎么回事?”贺云白指着楚雁左手手心的淡淡疤痕问。

    楚雁的神情变动了一瞬,随后又恢复了正常,笑嘻嘻地低头望向贺云白:

    “姐姐是心疼我了吗?”

    “没事的,只是之前训练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

    贺云白才不信他,将楚雁推到床上,就开始扒他的衣服。

    “……”楚雁一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贺云白的动作。直到她开始将他左臂上的袖子扯开,楚雁这才反应过来。

    他眼眶通红,神情可怜极了,握住贺云白的手腕求她:“姐姐,我今天不舒服,不要了行吗?”

    贺云白动作一顿,很快就反应过来,楚雁其实是在转开话题。他明明知道自己想看什么,这么说,不过是想遮掩住什么罢了。

    她却真的就此打住了,没有再继续下去。贺云白在楚雁的身侧躺下,捏住他的左手手掌轻轻摩挲那些凸起的伤疤。

    “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半晌,她额头贴着身边少年的肩膀,慢慢地说。

    “我会心疼。”

    身旁人微微一颤,随即便传来一阵低声的啜泣,楚雁似乎要尽力遮掩住自己流泪的事实,可是房间里太安静了,他胸膛的震颤都被贺云白感受得清清楚楚。

    “姐姐,姐姐……”

    “我不敢给你看。”他红着眼抱住了她,“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难看,精神不正常?”

    “可我太想你了……只有这样才能缓解思念……”

    他连上次两个人在地毯上做的时候都不敢将上衣完全褪去,太害怕她会看见真正的那个他。

    楚雁太怕她会嫌弃他的怪异,他努力做出从前的那副模样,贺云白喜欢的样子。

    可是真正的他,却是蛰伏在阴暗中的一头伤痕累累的丑陋怪兽,他嫉妒所有能光明正大地走在贺云白身边的人,暗自幻想着想要将她据为己有,想要将她私藏,想要永远永远在她身边。

    这样的欲望深埋在他的心间,蚕食他的血肉,吸干他的血液,逐渐长成繁密的大树。

    贺云白在这时候回来了,愿意留下来,愿意陪他,重新对他笑,心疼他,亲吻他。

    这样的事情太过美好,他在梦中都不敢渴望的,却真真正正地在现实中发生了。

    可是越是这样,楚雁便越是害怕。

    贺云白并没有说自己会在帝都待多久,只是模糊地说等他身体好了再说。楚雁知道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他根本不敢向贺云白要什么承诺,他哪里还配呢?

    他甚至隐隐约约地有一个念头。

    他的伤,他的身体,要是一辈子都不会好就好了。

    就算他没法出门,没有气力做很多事情,可是只要贺云白会来看他,会同他在一起,那些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可是,就算是这样,好像也不能每天都见到贺云白。

    她总是很忙,今天要去送赵子辰,明天要去见王青青,在帝都军队挂职后,又有许多事情找上她,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只有偶尔几天会来看他一眼。

    楚雁想,自己就像是一株被禁锢在笼中的植物,每天翘首以盼他的主人来为他浇水,陪伴他生长。

    他太难过,也不愿打扰贺云白,她像是太阳,包容又灿烂,却并不独属于他。她的光芒要洒向很多人,很多事情,楚雁暗暗地嫌弃自己的无能和卑微,没有自信能让她为他停留。

    贺云白随时会离开的可能让他彻夜难眠。

    他一个人待在首长府,有时看向窗外的大树,觉得自己和它一样,都被困在了原地。

    无力和麻木席卷了楚雁的全身,于是,只有痛楚能让他稍稍清醒。

    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他还在等贺云白回来。

    刚刚在浴室中,他对着镜子划开了自己左臂上的肌肤,鲜血流出的片刻,他仿佛听见了贺云白的声音。

    结果那竟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

    贺云白真的回来了。

    楚雁便又开始厌弃自己,他好像真的成为了从前自己看不起的那种omega,幽怨地把自己困在家中,花全部的气力去等一个人,等待对方偶尔的到来,用尽全力想要将那人留下,最终得到的却只是下一轮的无尽等待。

    他不敢开口说。

    贺云白那次在王青青家住下,他握着手机将那段语音自虐似地听了一遍又一遍。

    他想问的,想问为什么之前不回信息,想问她晚上都做了些什么,想问她自己真的只是个“小情人”吗?可最终,他却只敢回复一句乖巧的,挑不出错处的话。

    此时此刻,他将贺云白抱在怀里,眼泪落在她的发顶,贺云白一点不耐也没有,她的手掌轻柔地抚着他的脊背,亲吻他的喉结,试图慢慢地让他平静下来。

    “我喜欢你的,小雁,或者说……”

    “我爱你。”

    “以前总是说不出口,我以为你明白的,可现在我知道了,有些东西是要说出来的。”

    “怎么会觉得你难看呢?我的小雁是最好看的男孩子,是我喜欢的男孩子。”

    她的告白太过炽烈。

    楚雁这时候便明白了,贺云白一直都是贺云白,她从来没有变过。

    最开始的开始,她在夜里的后花园,对着他眉眼一弯,笑道:“我会陪在你身边。”

    现在她也仍然会说,他是她喜欢的男孩子。

    是他从前做错了事情,将这样的贺云白弄丢了。

    ……

    楚雁最后是靠在贺云白的肩头,哭着睡着的。

    他只察觉到,后来他闭上眼睛,贺云白还替他拭去眼角的泪痕,亲吻他的眼睫。

    第二天一早,贺云白坐在他身边等他醒来,楚雁看见房间里的行李箱,差点还以为贺云白要离开。

    贺云白却同他说:“收拾东西,我带你走。”

    楚雁茫然地看着她:“去哪里?”

    他刚刚睡醒的样子实在可爱,头发乱糟糟的,睡衣领滑到肩头,露出光洁的锁骨。

    贺云白忍不住上前揉揉他的脑袋。

    “我们回帝都大学去。”

    楚雁还是不明白贺云白是什么意思,但贺云白去哪里,他就去哪里,于是立即起身收拾东西。

    贺云白显然已经提前和首长府的管家打过招呼,他们很快派车,将他们送进了帝都大学。

    大学中的风景一如往常,改变了的只有其中的学生们而已。贺云白坐在飞行汽车中,望着窗外急速闪过的高大教学楼,还记得从前自己骑着她的小驾驶器穿梭在校园里的时候。后来有一次挡风玻璃坏了,刚好那时候楚雁坐在她后座,两个人的头发都被吹散,在风里纠缠成一团。

    贺云白和楚雁在一栋教职工宿舍楼住下。

    他们收拾得很慢,但楚雁的体力却显然比从前好了许多。他和贺云白一起将地扫干净,将家具都摆好,甚至去楼下买了瓶花。

    楚雁今天没有坐轮椅,却走了很多路。

    贺云白从王青青那里带回来的那幅画像被他们挂在了卧室一角,而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小小的相框。

    那是两个人第一次约会的时候,贺云白送他的。当时他虽然嫌弃她画得不好,却还是用心地收起来,放在身边,一放就是这么多年。

    直到晚上贺云白点了外卖,摆上餐桌时,楚雁才终于有一种真实感——他和贺云白,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

    现在还同居了,只有他们两个人。

    贺云白喊他来吃饭,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我其实尝试做过,味道实在是没法接受……只好点外卖啦。”

    “以后,以后我做给姐姐吃。”

    楚雁觉得,心中的那个空洞,好像在慢慢愈合,贺云白在一点一点地将它填满。

    “那我等着”贺云白还记得他的手艺有多好,“等你身体好了之后……不仅要做给我吃,还要教我做饭,你以前答应过的,还记得吗?”

    楚雁当然记得,他和贺云白之间的点点滴滴全都储存在他的脑海中,怎么可能忘记呢?

    他虔诚地答应下来,又好奇地问:“你之前的工作,不是在军队里吗?为什么突然来了帝大?”

    贺云白戳他额头,“你说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之前太忙了,想来陪你吗。

    “我调职来帝大做讲师啦,以后除了每周三节课,每天都陪着你,好不好?”

    “以后你的伤好了……就来给我当助教,我们连上课的时候都在一起,这样满不满意?”

    贺云白笑得像个狡黠的小狐狸,掰着手指一点一点地和他说,语气简直温柔得不像话。

    她将他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收入眼底。

    可她却没有揭开那些伤口,而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会一直在他身边。

    楚雁想到贺云白离开的那段时间里,他曾经做过的一个再美丽不过的梦。他和贺云白生活在一起,两个人挤在一间小公寓中,做着很平凡却有意义的工作,清晨依偎着醒来,夜晚拥抱着睡去。

    在这一刻,竟然真的在眼前尽数实现。

    ……

    不久后,第一批植入精神力芯片的机甲被投入生产,楚雁应邀成为了测试志愿者。

    他和贺云白,又再一次地回到了帝都大学的训练场。

    楚雁在复健的过程中,又一次地投入了没日没夜的训练。但这次,他为的却不是和那些alpha一样进入军队,掌控权力,成为家族的荣耀。

    他只是为了贺云白。

    他想要兑现承诺,想要教会贺云白做饭,想要跟着她去课堂,想要和她在周末时一起在街上散步,想要……更加长久地陪着她。

    楚雁也是在新型机甲问世的时候,才知道贺云白在当时那段日子里一直在忙些什么。

    原来是为了他。

    贺云白总会在他生命的最低谷,拉他一把。能够得到这样的感情,楚雁觉得自己何其幸运。

    ……

    “嗯……精神力指数还没达标。不过今天的复健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下来吧?”贺云白盯着光屏上的显示数据,在耳麦中通知楚雁。

    驾驶舱的门打开,满头大汗的楚雁摘下头盔,脱下机甲服,从梯子上爬下来。

    “其实我还能再练一会儿……”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贺云白还要去给学生上课,他佯装嫌弃地扯了扯他的衬衫,“别废话,你别忘了上次在机甲里虚脱晕倒的事情,快回家去洗澡,我上完课就回去。”

    “好。”楚雁浑身酸痛,一身的衣物都脏兮兮的,但眼神却亮晶晶的。

    “姐姐,上完课记得快点回家呀。”他钻进训练室的洗漱间前还不忘提醒。

    贺云白看着他的神情就觉得他有事情瞒着她。

    果然,等她下课回家后,家里一片黑漆漆的,餐桌上燃着暖黄色的蜡烛,一个小巧的蛋糕摆在桌上,蛋糕上的奶油抹得有些笨拙,却可爱极了。

    “姐姐大笨蛋,连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

    楚雁打开灯,蹦出来吓了贺云白一大跳。

    贺云白以前的确不记自己的生日,常常忘记过。只有偶尔几次,李蓝或者王青青刚好记得,于是会给她送上生日祝福。

    但大多数时候,贺云白都是不知不觉地将生日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这是第一次,有人亲手为她做了蛋糕,准备了惊喜。

    楚雁从贺云白后背处抱住她。他这段时间以来的复健进行得很顺利,逐渐恢复了从前挺拔的身躯,贺云白被笼罩在温暖的怀抱中,吹灭了蜡烛。

    “谢谢小雁。”她抬起头吻他。

    一吻上便难以分离。

    蛋糕被吃得乱七八糟,餐桌上沾满了奶油,贺云白扯着楚雁的衬衫领子,咬了他的下巴一口。

    最后一地狼藉,两个人不得不先去浴室把自己洗干净。

    这一次,贺云白清楚地看见了楚雁左手手臂上斑驳的伤痕。

    她靠在他的怀里,抚摸着那些伤疤,骂他:“傻子,大傻子。”

    每一道都诉诸着他对她浓重的思念。那是在暗无天日的岁月里,他通过痛楚得到的慰藉。

    现在疤痕逐渐消退,再没有新伤添上,是因为贺云白已经在他身边。

    楚雁别无所求。

    两个人简直难舍难分,平时就已经天天都在一起,这种时候竟然也一点儿也不会腻歪,就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一般。

    楚雁只知道,他在漫长的复健过程中,支撑他坚持下来的理由之一,就是为了今晚。

    房间里没有开灯,楚雁在一片灰暗中撞上贺云白的眼神。他看见了其中的温柔和爱意。她的手掌触碰上他肌肤的那一刻,楚雁甚至能清晰地听见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他顺从地躺下,眼前的贺云白美丽得如同天上的神仙。楚雁几乎是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腰,他轻轻吻她,带着本能的冲动,仿佛这是世上最理所应当的事情。他眸中的迷恋太过热烈,贺云白几乎要被他晃了眼,于是沉溺于他的亲吻与触碰。

    她的黑发在他眼前规律地晃动,一双浅绿色的眼眸中像是隐藏着外表平静,内里却波涛汹涌的湖泊。他的瞳孔中倒映着贺云白的目光,她就这样完完全全地进入他的世界。

    楚雁颈后的牛奶甜香散落在卧室的每一个角落,他身前的女子嗅到,于是稍稍变得强硬,但他配合地任她摆弄,亲吻着她的侧脸,泪水与汗水混杂着滴落在枕巾上,带着完全地深情与臣服。贺云白纤细的腰肢被楚雁握住,从前他搂着她时,只觉得像是握住了一缕随时会离开的风,悲伤又压抑。他轻轻抚摸贺云白的锁骨,而她用手臂柔柔地环着他的脖颈。

    外面的天色深沉,而卧室内,挂在床头的一盏小灯随着摇晃轻轻敲击着墙壁,发出细微的声响。

    那声音仿佛敲击在楚雁的心头,攥住了他的身体,他不得喘息。

    楚雁不小心撞到了床头,茫然无措地呜咽了一声。贺云白这才忽然清醒了些,摸了摸他的额头,又附上一个亲吻。楚雁想,他还能多撞几次。两个人的呼吸纠缠,仿佛再也不会分开。

    贺云白的信息素开始慢慢释放,清冽的苦咖啡味像是他的救命稻草,少年像小动物一般在她颈间轻蹭,“姐姐,姐姐……”

    “标记我,姐姐。”

    “想要,想要永远属于你。”

    贺云白没有任何犹豫,俯下身吻他,带着急切和不可控制的热度。

    她就这样吻着他,他的双唇,他的身体,他的灵魂。

    楚雁拥着她,另一只手穿过她顺滑的发丝,捧住贺云白的脸庞回吻她,温柔又细致。

    他身体在颤抖,可是心灵却仿佛飞升到了无边的高空。

    现实和幻梦在那一刻交融,楚雁在一瞬间经历了无数个让他曾经痛苦万分的梦境。楚雁曾无数次在梦中迷失,醒来时却再也感受不到贺云白的呼吸。他习惯于在苏醒之时,脸颊贴着被汗水与泪水浸湿的枕头,本能地持续着梦中的啜泣。

    他曾和贺云白无数次擦肩而过,无数次对面不识,无数次停留在那夜的监狱中,让他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

    在有的梦境中,他看见自己真的兑现了曾经阴暗无比的想法,将贺云白留在自己身边,让她只能看见自己一个人……可那样的结果,是她在离开自己后,再也没有回来。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自己鄙夷的蝼蚁。

    可是,可是,他不是那样的,他怎么舍得?如今知道了错误,他一直在努力悔过。

    他愿意为了贺云白,付出他的一切。

    好在,贺云白愿意垂怜他。

    窗外帝都的夜空明净,不知道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竟然燃起了烟花,一簇又一簇地在夜空绽放,而楚雁脑中也同样有烟花炸开——温热又轻柔的触感覆上他的心口,贺云白眼中的情绪湿漉漉的,像是刚下了一场雨,雨水击打着楚雁的身躯,一切都变得模糊,只剩下那点浅浅绿意,衬着贺云白雪白柔腻的肌肤。楚雁两手握住她的腰,将她揉在怀里。

    一切都在慢慢停止,贺云白将头垂在了楚雁坚实的肩头,两个人一同找到了庇护自己的一方世界。

    贺云白发丝蓬乱,起身去接了杯水喝。她的几缕体温还留存在他身上,楚雁在枕头下摸索着,等贺云白回来后,两个人这时候都有点懒,谁都不愿意先去洗澡,只好相拥着缓缓阖上眼睛,一起消磨时间。

    “姐姐……”楚雁在黑暗中捉住了贺云白的手指,他手臂环绕着她,紧紧地将她护在怀里。

    “姐姐,我想要给你做一辈子的饭。”

    “想要每天都在你身边醒来,在阳光落下时亲吻你的嘴角。”

    “想要把以前的遗憾全都弥补,想要和你吵吵闹闹,被你教训,一起生活到头发变白的那一刻。”

    “我以前做错了好多事情,连我也不喜欢以前的自己……我有在改正,我知道你还愿意在我身边,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可是……”

    “我总是会更贪心地想要更多。”

    “我爱你,姐姐,你是我这辈子遇上的最好的事情。”

    “姐姐,你愿意吗?”

    轻微的一个响声,一个小环落在了贺云白的手心。

    她迷茫地攥着,很快便认出了这枚戒指。

    这枚命运多舛的戒指,曾在那天的尴尬之后被她丢在床底。后来又被少年捡回,带着它去了r星,让它再一次地出现在她的床底。

    如今,不知道楚雁是从哪里找到了这枚被她放好的戒指,又一次地将它拿了出来。

    而求婚的对象,也从她变成了他。

    贺云白握着那枚戒指,上面还沾染了楚雁的体温,少年显然是握着它紧张了很久,才敢将交到她的手上。

    她一瞬间放空了自己,盯着这枚戒指发呆,却最终展颜:

    “当然。”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小雁:笨蛋姐姐!

    小白:大傻子!

    完结啦!我会努力憋番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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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级学神穿成豪门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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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主爱上了宋瑾言。然而宋瑾言是男主,注定和炮灰没有结局,原主心生怨恨,抑郁而亡。

    云月一朝穿书成了炮灰原主,系统告诉她:你绑定了“虐男主三千遍”系统,任务是实现原主的执念,让宋瑾言反过来对你求而不得!

    刚刚打通地狱级学霸副本的云月一脸茫然:求而不得……好。

    于是:

    当宋瑾言为牢牢守住年级第一,熬夜苦读时

    云月打游戏嗑瓜子,结果轻松在期末考中摘得桂冠,力压宋瑾言

    【求而不得的成绩√】

    当宋瑾言在寒冬冒雪出门,三顾茅庐,只为拜访名家大师取经时

    到了却发现,云月喝着热茶,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中与大师相谈甚欢,称兄道弟

    【求而不得的人脉√】

    当宋瑾言为了漂亮的履历终于争取到知识竞答参赛名额时

    云月却早已收到邀请,坐在评委席上笑嘻嘻地给他打分

    【求而不得的名望√】

    高考结束后,云家开始重新考虑继承人人选,高贵的宋瑾言第一次在云月面前低下了头

    云月凭一己之力将炮灰剧本扭转成了爽文剧本,叉着腰和系统邀功:“怎么样,够不够狠,他是不是求而不得了?”

    系统:“……”宿主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重点!

    --

    可后来的某天,宋瑾言眼角绯红,将云月堵在墙角,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卑微和绝望——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即使是尘埃,也有妄想月亮的一天。”

    下一秒,系统提示:“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云月:???

    阅读指南:

    沙雕玛丽苏爽文 1v1 he

    略虐男主,男强女更强,男主控慎

    男女主无血缘和户口本关系

    小小滴排雷:女主是个卷王,擅长扮猪吃老虎、考前打游戏考后拿满分等一系列“学婊”操作

    感谢在2021-11-03 00:35:18~2021-11-03 23:59: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盆栽发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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