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猪崽
顾殊将书放了回去，想了想，还是准备下去看看。
当他下到那地窖中，视线只要稍微移开头顶的光亮，周遭就是浓厚得令人呼吸困难的黑暗。
好在他摸到了地窖的拉灯绳，把灯打开后，眼前出现的一切让顾殊呼吸一顿，因为他看到蒋海背对着他正啃食着什么，刚才的“吭哧”声就是对方发出的。
顾殊没有叫他名字，而是将防身的斧头放在身前，控制好呼吸，慢慢挪着步子走上前。
但即便他鬼鬼祟祟地行动，蒋海耳朵动了动，察觉到身后有人，便把脸转了过去。
顾殊一看，这还不如不转呢。
只见蒋海半张脸都变成猪脸，鼻子已经拱得与鼻梁持平，脸也比正常人要大一倍。
“吭……顾……小……哥……”
蒋海变成这样竟然还保持着人类的意识，他举着自己正在吃的东西给顾殊看：“吃……好吃……肉……”
顾殊注意到他捧的那些肉块里还夹杂着一根手指，他摇了摇头，只说道：“我已经提醒过你了。”
“好吃……肉……吃吧……”蒋海还是固执地捧着肉，想要让顾殊和他一起吃。”
面对对方的热情招待，顾殊叹了口气，他举起自己的斧头，毫不犹豫地砍了下去，头首分离的瞬间，鲜血又溅了他一身。
顾殊身上的外套已经红得不能再红，每一块布料都被血浸得发晕，但他并不在意。
他的目的并不在蒋海身上，他将目光移到了更深处，一个半靠在墙壁的诡异女尸上，她全身上下被人扒了衣服，除了脚上还套着的红色高跟鞋。
这尸体面部严重腐烂，苍蝇们在里面下了卵，白色的蛆在烂肉里来回穿梭，挤出了黄色的脓液顺着表面溢了出来，这不是重点，而是明明这具尸体的脑袋已经腐烂不堪，但她的身体却并没有出现溃烂的迹象，甚至连尸斑都没有。
而且尸体的姿势也异常诡异，她的两腿被人大大张开，灰白色的脐带混着羊水被拉了出来，连接着的胎儿就是蒋海在吃的碎肉块。
这到底是为什么？如果是正常的肉就算了，但为什么蒋海会去吃女尸腹里的死胎？
就在顾殊思考的时候，女尸那突然传来了动静，他看到女尸的腹部高高隆起，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顾殊捏紧斧头，一脸戒备。
噗——
有东西从女尸的道里面爬了出去，顾殊一看，竟然是一个猪头人身的幼崽，它抬起脑袋，眼睛被羊水糊得睁不开，当它整只都爬出来后，它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敢情蒋海刚才是直接把这玩意儿生吃了？
顾殊又想起腌菜缸下面压得那几本书还夹着的纸条，他大概明白了那个所谓的“母猪”就是指眼前的女尸。
结合莫可欣的情报，大概就是乔大山通过什么法子将自己的妻子变成这样，让她源源不断地生出“猪崽”来作为顾客的食材。
不过这样的话，为什么乔大山还要去菜市场购买人类？
顾殊注意到女尸身边还有几张纸，他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几行字：
“乔大山那个畜生……竟敢喂我吃那种东西……不，不，这些不是我生的，这些不是我的孩子！”
“这不是我的孩子！这是做梦！是我的幻觉！”
“只要死了，梦就醒了……”
这是乔大山妻子留下的。
或许是乔大山妻子不堪精神和生理上的双重刺激而自杀，那段期间无“崽”可吃，为了饭店的生意，乔大山才去菜市场订货，后来对方又用了什么方法，让妻子的尸体继续产下“猪崽”。
如果这就是真相，那莫可欣对他说了谎。
果然，防人之心不可无，好在自己也没全然相信那女人的言论。
这时，顾殊又听见了那熟悉的啃食声，他转过头，看到那头从母体爬出来的小猪崽竟然在吃蒋海的尸体，而它一边吃，身体也随之变大，很快就到半个成年人的大小。
手上的斧头挥了过去，顾殊可不能让对方继续长大下去，但那猪头人像是预感到危险似的，它头也不回地越过蒋海的尸体，口中叼着一只手，从地窖的梯子爬了上去。
顾殊想去追，但他又发现女尸的腹部又一次隆起，看来还有猪崽会“生”出来，这可不行。
他在地窖搜寻了一番，找到了一桶灯油和火柴盒。
火柴盒只有两三根火柴，盒子外壳又严重受潮，根本点不起火星，顾殊又找来了几块红砖，沿着光滑的侧面擦了好一会儿才把火柴点燃。
见到那猪崽已经冒出一个头了，顾殊不客气地将灯油淋在女尸和猪崽身上，留了一点浇在蒋海的尸体上，用来以防万一。
火焰接触油就立刻烧了起来，顾殊就趁这个机会爬了上去，他才刚露出上半身，就有什么东西扑到他的后背，抱着脑袋就是一啃。
顾殊伸手摸到了背后的猪耳，瞬间明白那只逃走的畜生竟然埋伏在这里偷袭，他艰难地用手扒着它的脸，在碰到眼睛时，他狠狠地朝那一戳，听到了类似水球被戳破的声音。
那猪头人痛得惨叫，双手在放开的刹那，顾殊立刻爬了出去，并把那只在地上翻滚的猪头人给一脚踢了下去。
火势已经蔓延到了出口，顾殊深呼吸一口气，将地窖的铁门关上，最后再将门上的锁扣上杜绝后患。
听到脚下的嘶吼和惨叫，顾殊摸了摸脑袋被咬的地方，这一摸手上全是血，这咬合力可谓是相当惊人。
“这下好了，乔大山的发财工具被我一把火烧了，今晚不用睡了。”顾殊喃喃自语着，但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害怕或者惊慌的表情。
这时，他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电子声，随后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说道：“嘻嘻嘻，游戏进度更新，由于你的行为惹怒了幸福饭店老板乔大山，对方进入梦魇化，请努力迎接对方的怒火吧。”
“祝你好运。”
声音消失后，顾殊揉了揉太阳穴，心情非常烦躁。
此时此刻，他很想抽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