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滋生异端
这几日部队调动,郭嘉看在眼里,谋士直觉性告诉他,事出反常必有妖,风雨欲来前总是平平静静的。
张绣在贾诩提议下,向曹操请求将部队驻扎在中军,理由就是逃跑者甚多。温柔乡中的曹操,也没多想,直接点头答应。
于是这几日来来回回的调动,还把张先、雷绪等几个心腹部将带来,说是便于换防,张绣也没有了平时那种高调情绪,竟老老实实待在营中,偶尔回一趟宛城,也是和曹营士兵有说有笑,似乎相处得很融洽。
对于张绣突然投降,他本就是抱着有怀疑态度,即便看起来是多么情有可原。
钟繇作为长安刺史,并不是徒有其表,密不透风的防御让郭李二人带领的西凉军,越不了雷池半步;
把张飞派到官渡驻防,确实是一步不错棋招。袁绍目前正紧锣密鼓张罗着怎么收拾公孙瓒呢,一个是迫于张飞威慑力,跨不过黄河,一个是暂时没有余力南下;
吕布是沽名钓誉之辈,在镇东将军官职位子上迷失了自己,听不进陈宫进言,又在陈登连环彩虹屁中放松警惕,终究没有进攻许昌;
袁术自以为兵将充足,看不起许昌之地,正在为帝位的事情奔波劳碌,无暇分心;
刘表虽然在联合张绣,但叶县驻扎的关羽对其虎视眈眈,他还不敢大张旗鼓支援宛城,况且,刘表疏于军政,无心争霸,只想稳坐荆州养老。
在此孤立无援,敌众我寡的状态下,虽然前面小赢几场,张绣投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看,这么多合理的理由,支撑着他投降,应该是真心实意了吧?
郭嘉在营帐中坐立不安,无缘无故心跳加速。这是他跟随曹操后,随军出征的第一战,目前看来还算比较顺利。
但来得容易的东西,是心甘情愿的吗?
他不断来回踱着小碎步,左手食指和中指无意识地在右手手背上敲,“叮”,一个无比清晰的词语从脑海中蹦出来。
诈降!或者说,降而复反!目前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他记得,李繁在将军府中告诫曹操征张绣时的那几句忠告,那一句句金玉良缘在点醒郭嘉。
“屯于中军”!
对,张绣将部队转移到军队中间那不算很高,但足够在冲杀中占尽优势的土山上,而土山恰巧,离各部都不远。站在山上,可以将帅营尽收眼底。
一想到这,郭嘉惊出一身冷汗,放下双手,从椅子上拿起披风外套披上,撩开营门,马不停蹄赶去帅营。
一脸焦急的他,却被典韦拦在辕门外。
“典校尉,烦请通传一声,郭嘉有要事禀报明公!”
典韦对这个才来到的文人没有多少好感。小年轻终究是小年轻,凭一张嘴就跟自己平起平坐,甚至还要仰视他,听从他安排,可是再怎么说,他就是看不惯。主公如此看重,难道他脖子上会长出三个头颅,肩膀上会变异出六条手臂!
典韦冷眼看着,将大戟挡在郭嘉面前,心中带着不满:“主公吩咐,不得打扰!军师还是请回吧。”
郭嘉知道,四肢发达的武将,特别是浑身黝黑,胳膊比他胸口都大不少的典韦,头脑多半是一根筋。
他想推开大戟,无奈力道不够,只能加快语速提高声音说道:“典校尉,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全军安危,将门打开,回许都后我请你喝酒!”
武将大多喜爱饮酒,但典韦先入为主的嫌弃感,让他对邀请无动于衷,用挡在前面的大戟前后摆动几下,不耐烦的说道:“我再说一次,主公有令,非传勿扰!”
郭嘉焦急,大声呵斥:“典韦,快让开,明公性命就悬挂在此,你负责不起。”
典韦并不吃他这一套,嘴巴长得滚圆,哈哈大笑:“明公人身安全自有我恶来保护,不需要你来插足。倒是你,打扰了主公和邹夫人雅兴,快走吧!”
邹夫人?张济之妻邹氏?张绣婶婶邹氏?
被邹所误?
郭嘉脑袋嗡然,与李当之所预言的,又吻合了一个。
张绣率部屯扎中军土山,明公帅帐有邹夫人侍寝,沉迷于女色不理军事,这一切,竟与李当之所说竟然如此相近,难不成他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他用掌根拍了一下头顶,先不管这些,把危机解除了再说!
看郭嘉发着呆,典韦用大戟柄轻轻推了一下,却不料郭嘉后退了两三步,差一点没有站稳。郭嘉还想往里面闯,典韦就像拎小猫小狗一样,将其拎开,放到营外一块大石头上坐定,自己头都不回走回了辕门站岗。
郭嘉无奈地坐着,叹着气摇着头,站起身后退两步后转身往回走。回营途中,经过李典营地,听闻将士练兵阵阵喊杀声,眼睛一转,往校场走。
他东瞧西看,在兵阵前方找到了李典,立马跑过去,对其行了个礼,忧心十足说道:“李将军,救救明公!”
李典着急忙慌走过来,一脸不解问道:“军师何出此言?战事平息,你不在军帐内休息,到我这是什么道理?”
郭嘉眉头皱成一团麻花:“曼成,明公危矣,速救明公!”
李典听完,让副将继续带领士兵训练,自己和郭嘉往哨岗那边走,哨岗那有木头搭建的高台,站上去,勉强可以看得到帅营。
李典一步就跨上三个阶梯,连栏杆都没有扶,没几下就爬到最高处。帅营安静异常,偶尔能听到一两个笑声,并无危险啊。
李典仍旧疑惑,朝塔下郭嘉喊道:“帅营有典校尉值守,主公何危之有?”
郭嘉知道,一两句话可能说不清楚,但有些是必须要说的,不然谁都使不动。他招呼李典下来,直接点明:“曼成,李繁李当之说的。”
“兄长?他一直都在营帐中,我并没有看到他拜访过军师营帐啊,什么时候说的?”
郭嘉又把在将军府李繁说的那一堆东西大致给李典又说一次。
“兄长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们又是本家,若军师所言非虚,那兄长真是有未卜先知能力了。”
“正是如此”,郭嘉点头,“当之于我,也有恩情,犬子郭奕患慢惊风,当之诊后,处方未过两次,我儿子就恢复如初了!言归正传,现在张绣屯兵中军,当深虑其反叛之意,而明公现在因酒色所惑,误于邹氏。前言均一一应验,不可不察呀!”
李典表情变得严肃:“当真?这么说来,我今早上见到,胡车儿和几个将军都往土山而去,看来是要密谋什么事情了!”
郭嘉笃定:“如此说来,张绣小儿欲谋反事!”
李典拉着她就往营内走:“军师,兄长在我营中,我们去问问他,有什么主意没有?”
郭嘉猛然惊醒,又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你看我,当之就在身边,竟忘记了这茬事情,也好,既然当之能够预言事情发生,想必也有应对之法,曼成,请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