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目的毕现
众人这才注意到,夜幕逐渐拉开帷幕。古时候因为没有电,也就无所谓电灯照明了,平民夜生活不比有钱人家,是少得可怜的。
华佗对着王则客套一番:“老朽略备粗茶淡饭,诸位若不嫌弃,可随吾一起用膳?”
王则倒也不客气:“实在叨扰了。”
华佗吩咐小童将桌子收拾好,留出放置菜肴和碗筷空间,然后端上来一碟小白菜,一整只鸡,几碗粟米,一壶粟米酒,颜色清淡。
汉朝盐铁专营管理得非常严苛,战乱时期,平常百姓甚至吃不上盐。主食产量低,口感也没有现代小麦大米好,李繁做好心理准备了。首次见到医学先贤,绝对不可失礼。
王则一看桌上菜肴简单,随即吩咐手下官兵:“你们几个,去把羊和鸡杀了,今晚我们请华先生吃烤全羊!”
这,反客为主了。
众人一听有好吃的,口水一流,立马风风火火动起手来,人多力量大,众人柴火焰高,三下五除二就把食材摆弄妥当,架起火堆,兴高采烈地围起来。
华佗几人面面相觑,凳子还没有坐热,就又站起来:“王将军,这如何使得!”
看外头热热闹闹,李繁也不管谁是主谁是宾,劝说把酒都拿出来:“好肉岂能无酒!”
王则哈哈大笑:“小伙子豪迈。华先生真不必客气,两副药让王某瞬间神清气爽,头痛身热全无,再吃顿肉喝碗酒,就好彻底了。这鸡肉羊肉权当谢礼了。”
火焰升起,肉香飘荡,众人围着篝火,像个小型晚会。
几个官兵转动着羊肉,王则拿出盐块,用匕首一点点刮,不一会便得到一小捧粗盐,他均匀撒在羊肉上,滋滋作响十分惹人口水。
离烤熟还有段时间,牛金饥肠辘辘,忍不住先回去坐在桌子边吃起来。他吃起来倒没什么不适表现,应该已经习惯了。
李繁夹了口菜,味道就是淡了一点,还带了一股泥土味道,粟米饭和着菜吃,还有点喇嗓子了。说到这酒,香味尚可,估计度数就比啤酒高点,随便垫付就行了。
肉香飘过来,他们都没有心思再吃了,放下筷子就往外走。
王则用刀把边上肉薄地方切下,放进口中嚼几下,觉得差不多了就切下一块,首先递给华佗:“先生请用。我们当兵的就是个粗人,常年征战惯了倒也无拘无束,先生不要介意啊。”
见华佗踌躇,他拿过一个碗,装好再次递给华佗。
华佗也不再客气,接过碗,吃起来。诸葛玄和诸葛亮也用完装着吃,李繁不讲究,问王则要了把匕首,自己就切割起羊肉来,牛金也而不甘示弱,纷纷动手切肉。
大家都“唔唔唔”吃起来,李繁咬下一大块,吞下去后吮吸手指回味,却看到诸葛蕾望着碗里羊肉皱起眉头。
“蕾哥,你咋不吃呢?”
不说还好,一说诸葛蕾就捏住鼻子:“这玩意儿,臭死了。”
“哈哈哈,这不是臭,是膻味,羊肉就这样。闻起来不得劲,吃起来就香了。”
诸葛蕾后退一步,往旁边坐:“我吃烤鸡肉。”
大家吃得津津有味,气氛其乐融融,都忘记了一日疲倦。王则把匕首交给身边官兵,假装伸个懒腰,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华佗。
华佗也注意到王则异样,他放下碗,泯口酒:“王将军有话,请直说。”
既然被看穿,加上任务在身,王则也端起碗酒:“曹将军说,之前多次传唤华先生,先生却屡次奔忙诸事,未尝一见,甚为憾事,今日再来,除了感谢先生诊治之恩,主要想请华先生前赴许都,圆我家将军心愿。”
汉代选官制度有两种,一种是察举,地方州郡以“贤良”、“孝廉”等名目,层层考核被推荐者,通过就可以当官任职,曹操就是举孝廉当上官。
另一种是征辟,以朝廷和官府名义,直接征召某人去做官,现在就是。
华佗是有才有德之人,在百姓中素有名望,自然是曹操拉拢对象。
前几次曹操征召,都被华佗以各种借口婉言拒绝了。华佗不是那种谄媚之人,不屑为官,心中只想着为流离失所和穷苦百姓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这次,华佗依旧不想前往许昌。
“非老朽不愿前往,只这绵绵不绝就医长队,等着老朽诊治呢。曹将军为国为民,当知民意深重不可违背,待老朽应诊完病患之后,必赴许都向曹先生请罪!”
“华先生此举,吾等实在难以交差呀”,王则摇着头,摆摆手说。
华佗拍干净手上残留肉碎,转身回屋:“夜已深,老朽要休息了。”
王则这回不乐意:“华先生,既然如此,那就休怪王某得罪了。”
王则一个眼神,官兵们齐刷刷放下手中肉块,“蹭蹭”就站了起来,有几人甚至迈出去抓华佗的步伐。
“哎哎哎,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李繁挡在华佗面前,靠近他耳边轻声说道:“师父,您要不想去曹操那,我可以替您。”
李繁此举也算是为了给华佗排忧解难吧,让他有更多时间为民诊病,造福更多人群。此外为了完成老夫人嘱托,自己怎么也得去一趟许都。
自己愿意替华佗走这一遭。
“王将军,老朽确实脱身不得。或可如此,老朽弟子李当之,聪慧明理,医术高超,深得老朽之心,得吾真传久矣,相信他可以助曹将军一臂之力。”
王则斜眼瞄一眼李繁,眉头一抬,看情形,他仿佛还不相信那既定事实——如此年轻就有这么好手艺?惊讶问道:“可是救治李典将军者?”
“正是!怎么,王将军不相信?”
“那倒不是,李典将军被救乃是事实,岂能不信!你寻常病种和疑难杂症均可诊治?”
华佗目光肯定:“那是自然,老朽所荐,岂能有错!””
王则将手中油脂往后背衣衫一擦:“如此,启程吧。”
这都入夜了还要走?李繁赶紧把羊肉胡乱嚼碎吞下去:“王将军,这黑灯瞎火的,能不能明天再走?”
王则摇头否定:“夜长梦多,决定了就马上动身吧。”
他无奈:“那给我几分钟,我和我师父说几句话。”
几位官军相互看了一下,点头表示可以:“快点!”
征兆来得太突然,李繁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他转头面向华佗:“师父,等我回来一定要亲自再教我打一遍五禽戏呀,那本戏谱我看得不是很明白。还有那个漆叶青粘散,也希望师父可以传授给我。还有,还有,哎,算了,回来再说。”
华佗拉过李繁,把声音压低:“徒儿不要着急,欲益寿延年,阳五禽戏导引功法就可以。阴五禽戏则刚猛如虎,静谧似鹿,轻柔时犹如微风拂面,迅速中犹如猿过深渊,练就后轻身无比,可飞墙走壁;出拳处,木倒屋塌!”
“这么牛批!师父,这阳五禽戏是什么?阴五禽戏呢?”
华佗拍一下李繁肩膀:“我们刚才练习的就是阳五禽戏;当之你聪慧伶俐,这阴五禽戏,等回来我再教你,如何?哈哈哈,去吧,当之保重。”
李繁重重点点头:“嗯,师父,您也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