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歇斯底里的争吵
贺北山脸色一沉，丢掉伞，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扯过来，冷声咬牙道：“不想看到我？那你想看见谁？你想跟谁在一起？”
周子衿嘲讽一笑道：“这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林家的少夫人！”贺北山一双黑眸紧紧盯住她苍白的脸庞，语气冷冽。
“呵呵……”周子衿冷笑一声：“我算什么林家的少夫人？林海默早就死了是不是？那我就更不应该留在林家了！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留下来？”
“你住嘴！”
不知道她的哪句话激怒了贺北山，他冰冷的眼神里含着怒火，一只手用力掐住她的下巴，寒声道：“我再说一遍！跟我回去！”
周子衿抬眼直视他冷峻的面容，大雨毫不留情地冲刷着她的眼，又涩又痛，胸腔里仿佛被冰冻了一般，是一种麻木的疼痛。
她扯了扯嘴角，再一次用力推开他，情绪崩溃道：“骗子！你们全是骗子！都在骗我！我不会再相信你们了！”
周子衿心灰意冷地转身要走，后颈忽然一痛，她软软地倒在了贺北山的怀里。
贺北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苍白的脸，转身向车里走去。
再一次醒来，周子衿看着熟悉的房间，失望地闭上眼，不想去看坐在床边的男人。
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摸了摸她额头，耳畔响起一道低沉温和的声音：“子衿，你饿不饿？我让人熬了粥，你要不起来喝一点？”
周子衿别过头想要躲开他的手，不料他却顺势将手心贴在自己脸颊，她忍无可忍地推开他坐起来。
“你出去，我想换衣服。”
她身上穿着睡衣，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给她换的。
周子衿也想不到现在她面对贺北山会如此冷漠，她当初有多么想他，如今就有多么抵触他。
贺北山仿佛完全和之前的林海默换了个人一般，对她百般容忍，温柔以待，就像三年前的贺大哥一样。
“好，我在楼下等你。”
贺北山带她回了之前住的公寓。
周子衿从衣柜里随便找了套衣服换上，她已经冷静了许多。
不管贺北山因为什么样的理由而隐瞒他的身份，她也清楚她和他不是一条路上的人，除了救命之恩的感激之情，她现在想不到有合适的理由跟他共处一室。
如果没有期待就好了，现在的她只剩下失望。
离开，不论是对她还是贺北山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周子衿打定主意下楼去。
贺北山在客厅等她，见她下来便自然而然地牵住她的手往餐桌走去。
周子衿低头看了眼，眼神黯然，在他假扮林海默的那段时间里，他对周子衿的举动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
明明都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尝一尝合不合胃口？”贺北山舀了一勺粥喂到她嘴边。
周子衿不习惯地别开头：“我自己来。”
贺北山也不勉强，放下碗让她自己喝。
“我知道你埋怨我没有告诉你，你生我的气没关系，但是不要拿自己的身体赌气，你生病了我会很担心。”
周子衿垂眼，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眸中情绪。
“周玉在哪里？”她低声问了一句。
贺北山眯了眯眼，语气莫名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我说了，你不用管这些事，交给我处理就好，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把她怎么样了？”周子衿面无表情地问道。
贺北山不喜欢她用冷冰冰的面容面对自己，沉声问：“你在责怪我？还是想让我放过她？”
“我并不同情她，只不过到底她还是周家人，你得留她一条命，这些天她想必受的惩罚也足够了，你放她回去吧。”
周子衿之前还在担心自己该怎么跟林海默说这件事，但现在不要顾虑了，面前的这个男人撕下面具，不是林海默，而是贺北山。
她对林海默没有信心，对贺北山还是有几分把握，如果他对自己还没变的话。
贺北山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勾了勾嘴角道：“好，如果这样做能让你消气的话，我马上让人放她回去。”
周子衿愣了愣，心里五味杂陈。
贺北山两次救她，而她却对他冷眼相待，是恩将仇报了吗？
不，她从心底感激他为自己做的一切，可她也始终接受不了他作为林海默时对自己的欺骗和冷眼旁观。
“谢谢。”
她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
贺北山眼色沉了沉，他抬手轻抚周子衿的脸庞，眼神幽暗，嗓音低沉：“子衿，你不需要跟我这么客气。以后留在我身边，我会给你全世界。”
周子衿垂下眼睛，任由他将自己抱进怀中，若有若无地轻声嗯了一句。
“我想回林家。”
贺北山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不是不想回去了吗？我不想勉强你，你可以先住在这里，我会陪着你。”
“不用，你在林家应该还有事要做吧？我不想拖累你，反正住哪里都一样。”
都不是她真正的家。
“好。”贺北山贴着她的脸颊，侧头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
周庭伟在周母的悉心照料和心理医生的治疗下，精神总算是恢复了正常，只是在知道自己断了一条腿后精神有几分萎靡不振，躲在房间里好几天都不曾出来。
周母这段时间为了儿子和女儿操碎了心，整个人看着如同老了几岁。
门铃响起，她心神不宁地区开门。
下一秒门口就响起周母的尖叫。
周玉衣不蔽体地昏倒在自家门口，浑身满是伤痕。
周母和周啸虎赶紧拿出床单把女儿裹住抱了进去。
等他们将周玉送到医院检查，得到的结果又是让周啸虎夫妇瘫软在地。
下身撕裂严重，有过被人幸虐待的痕迹。
周母捂着嘴看着病房里昏迷不醒的女儿，泪流满面。
周啸虎颓废着一张脸叹了口气。
自家儿女遭受如此的折磨，他们不是没想过报警。
可是先不说能不能斗得过林家，光是周玉他们对周子衿做的那些事，要是被查了出来，他们俩都得去坐牢。
周母神情憔悴地守在女儿床边，说到底还是她没有教好一双儿女，才导致他们如今自食恶果。
若不是她豁出脸皮去苦苦哀求周子衿，要不是周子衿心软，估计到现在他们都还见不到周玉。
一想到林海默的手段，周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周子衿回到林家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出自己的证件。
要走，就不能没有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