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诗会门槛
此言出，旁边的人三五成群围上来，全部等着看热闹。
司徒家内人才辈出，皇帝还朝，司徒家凭着救驾之功一跃成为京城首屈一指的豪族。
二代亦各有所长，目前尤以二老司徒策，老五司徒雄最为引人称赞。
其中，司徒策为抚军将军司徒桀之子，官职为中书舍人，中书省内掌拟草诏旨，足以证明司徒策的文学资望，司徒雄担任京兆尹司兵参军，平常负责京畿治安，有军事则主管兵事。
此二人文武双全，外界视为司徒家的千里驹。
秦武呢？
身份地位也不简单，算无遗策，手段捭阖，京城传闻夺宫之变乃秦武私下一手策划，助陛下还朝。
即使不像司徒氏子弟参与夺宫之变，却凭借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本事获得陛下信任，今执掌禁军，拱卫京畿，年纪轻轻成为朝廷实权人物，几日来，靠着更改兵制轻松募集数万锐士。
今司徒策厌恶秦武，二者针尖对麦芒，若以文论道，诗会上秦武恐怕要吃瘪了。
秦武，高乾，鲁王，冯翊郡主走进兰亭水榭，入眼瞧见诗会几十号人守在水榭门口，鲁王谦谦君子说：“今日以诗会友，不计较身份，大家无需客气。”
“嘻嘻，王叔，大家没有等你哟。”兰陵公主在人群中挤出来伸着玉颈说。
“哦？”
鲁王一愣，旋即恍然大悟，目之所及所有人齐刷刷盯向秦武，顿时，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说：“气煞我也，气煞我也，竟有人比本王更受欢迎，秦武，你走开。”
“哈哈哈。”
众人观之，开怀大笑。
秦武不喜欢自己处于风口浪尖，朝着鲁王的说：“星光不问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人，王爷何须自谦？譬如，王爷比我精通法令。”
鲁王闻之欢喜，转首向众人说：“哈哈哈，好个时光不负有心人，既然秦武以诗会友，恰好起了个好头，诗会开始吧。”
“等等”
司徒克走出人群，正面拦住秦武说：“中领军，依照惯例，欲参加诗会需率先赋诗一首以验成色。”
秦武愠怒：“是吗？”
望向高乾时，高乾微微点头。
“也罢。”
既是惯例，秦武坦然接受，朗声说：“既然验成色，敢问诸位，今日诗会主题是什么？”
“主题自是有的，却是待会进行，既是检验成色，你即兴发挥。”司徒克昂首挺胸，自鸣得意的说。
秦武，武夫也。
从未听说他精通诗文，擅长词赋，验他成色，恰好让知难而退，杀杀他的锐气和傲气。
见状，高乾拽了拽秦武衣角，低声说：“不行别硬撑，服个软，诗会条件没有那么苛刻。”
鲁王也来到秦武身旁，高声向在场所有人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秦将军擅长堪舆卜卦，韬略权谋，兵法推演，不懂诗文也正常。”
秦武地位不低，拂了他的面子，诗会不好收场啊。
在场之人又多是皇亲国戚，朝廷功勋的子女，也不能让秦武得罪对方。
观之，兰陵公主走来，点点头说：“王叔所言不假，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此乃诗会，以文会友，以诗会友，秦武，你不擅长诗词，还速速退去，以免自取其辱。”
“我也觉得以文会友，以诗会友的场所，不该出现白丁。”冯翊郡主火上浇油说。
遭高乾，鲁王劝说，遭兰陵公主劝退，冯翊郡主奚落，一时所有人目光集中于秦武身上。
近来秦武在京城的声望如日中天，若就此离去，必将对秦武声望造成严重打击，影响他在大夏皇族和勋贵内心的地位。
司徒策没有说话，静悄悄关注着秦武，争与不争全在一念之间，若秦武知难而退，不过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若强不知以为知，本无事而生事，也不过愚昧之人，不值得尊敬和重视。
呵呵
这是等我出丑啊。
秦武一眼扫过司徒克，兰陵公主，冯翊郡主，唇角划过一抹微笑。
开玩笑呢。
若他不精通诗词，在场之人谁敢言称精通诗词。
“承蒙诸位厚爱，今日献丑了。”
秦武面色谦逊，作揖弯身向众人鞠了一躬，朗笑说：“本想以普通人身份和你们相处，可换来的却是疏远，不装了，我摊牌了。”
装逼我是认真的。
他负手而立，来回打量着众人，走到司徒克身边朗声道：“独蹲池边似虎形，绿杨树下养精神，春来吾不先开口，那个虫儿敢做声。”
突闻秦武惊心动魄之声，霸气恣肆之言，司徒克吓得内心咯噔狂跳，结结巴巴说：“你你你”
春来吾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吱声？
这是何等的威武霸气！
司徒策，高乾，鲁王，兰陵公主，冯翊郡主连同诗友闻之大骇，瞠目结舌，这诗气势磅礴，睥睨天下。秦武以蛙自比，纵是小人物,却有鸿鹄之志，猛虎之姿，志气不俗，气概不凡。
不等众人评头论足，斥责秦武狂妄，秦武迈步走到鲁王身旁，继续气势豪迈的作诗：“独坐井边如虎形，柳烟树下养心精。春来唯君先开口，却无鱼鳖敢作声。”
鲁王闻之，抬手指向秦武，不知所措的说：“我我”
一诗两作，一狂一颂。
几字之差，寓意不同。
先前秦武自夸有多厉害，今日他的夸赞就有多厉害。
不过，陛下还朝，岂能僭越乎。
不等鲁王提醒，作壁上观的司徒策终于出声，低喝道：“秦武，你好大的胆子，春来吾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做声，把置陛下于何地？”
观之，众人色变，连鲁王，高乾亦觉得秦武胆大包天。兰陵公主，冯翊郡主，连同低调的陈王妃不约而同望向秦武，为他捏了把汗。
秦武面不改色，厉声呵斥：“司徒策，你大胆，陛下，天子也，天帝之子，真龙之身，受天命而立，乃天命所归，你堂堂中书舍人，掌传宣诏命，竟敢把陛下与我等凡夫俗子，说，你到底居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