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第一缕阳光落地，窗帘开了半边，浮光掠影，揉揉眼睛，洛屿从床上爬起来，他都忘了自己喜提一天假期了，麻利地洗漱好才后知后觉想起。
早上六点，天蒙蒙亮，安静的空间里，洛屿进厨房准备弄个早饭，冰箱打开，寒气逼人，后退了一步，他往里面看。
什么也没有。
已经很空。
所有材料一样不剩，估摸着是楚星忱学做饭，用来练手，全给废了。
洛屿只能轻手轻脚的去穿鞋，推门的动作迟缓，小心翼翼，怕发出什么声音来。
早晨的菜新鲜，菜场的师傅往上洒水，洛屿把手伸进了一堆菜里，翻来覆去的挑选，一会儿功夫他就买了好些东西。
付了钱后，他马不停蹄往家走。
楚星忱还睡着，一点动静没有，他的时间自由，一般都是很晚了才会起床，洛屿在厨房里做包子。
买了好多水果，精挑细选的弄干净把核去掉后，放进了榨汁机里，倒出来好多颜色的果汁，混合着面粉，面皮颜色艳丽，他又去和馅料。
包子五颜六色的外皮，样子好看得不行，都能跟外边卖的媲美了，洛屿正得意地看自己的杰作，身后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楚星忱刚起床，打了个哈欠，说话都含含糊糊：“你干嘛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洛屿吓了一跳，他哆嗦了一下，转过头去，蹙眉说道：“你走路不出声啊。”
“嗯？”楚星忱低头望了望自己腾在在的脚指头，睡得好好地，突然想上厕所，忙碌中，他鞋都没穿，光着脚丫子跟洛屿说话。
“我又不是鬼，你怕什么。”
“你是鬼我也不怕。”
皱了皱眉，洛屿的目光移转，低头去看他的脚：“你不能穿个鞋嘛，我刚拖的地。”
“你还嫌弃我？”拔高了音量，楚星忱说道，“我脚可干净了。”
“走开。”啧了一声，洛屿放上蒸锅，把形状大小，颜色不一样的包子一一放了上去。
第一次做包子，捏的很成功，小巧玲珑的包子蒸好，长大了个儿，他拿筷子叉出来一个绿色的送到楚星忱嘴边：“尝尝。”
“我能换个颜色吗？”
“爱吃不吃。”洛屿缩回了手，想放回去。
“别。”楚星忱接过来，在鼻间嗅嗅，憨笑道，“看着挺不错的。”
送到嘴里，味道也还好，楚星忱竖起了大拇指，又把手伸去蒸笼里，准备再拿一个。
手没碰到蒸笼，被洛屿用筷子在手上敲了一下，疼痛感并不强，楚星忱却条件反射般缩回了手，委屈巴巴看着他：“打我干嘛？你就是这么对你亲爱的室友的。”
“你上厕所洗手了吗？别给我东西弄脏了。”
楚星忱来了劲，害了一声：“我多干净呐，你就庆幸我是你的室友吧。”
给自己一通夸，洛屿已经听不下去，腾出来位置给他拿包子。
不知道吃下去多少个，楚星忱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一点形象都没有。
十一点，楚星忱出门，走到门口，他又扶着门，找不到事做的洛屿打开电视正在追剧，门半天没关，有风跑进来，他以为姓楚的又忘记关门了。
叹息着走过去，他想关门，却被趴在门上，捏着门把手的楚星忱吓到。
“你怎么还不走？”
“你要不跟我出去？”楚星忱答非所问，“追剧多无聊，今天时间还很早，你挨得过去吗？”
洛屿黑色的眸子依旧不起一丝波澜，一会儿后，他眼中有了细碎地疑惑：“你不会是想让我去给你挣业绩吧？”
“你开什么玩笑。”楚星忱站直了身子，揉揉鼻子，“不去算了。”
双眸泛起了迷离的光，洛屿恍惚之间，居然喊了一声：“我没说我不去。”
没走远的楚星忱又返回来，站在门口等他，已然没有从前不耐烦地样子，他大概是在打开心扉，把自己当成一个很合格的室友。
回到屋里换了一身衣服，窗外撒着亮眼的光芒，客厅里被泼洒得暖洋洋地，洛屿随意的穿了短袖短裤，白色的运动鞋，踩着影子走出门去。
两条修长的腿被短裤包裹着，他一出去，楚星忱一闪而过的惊艳，眼神落在了洛屿的腿上，兴许是最近气温逐渐升高，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洛屿穿的这么凉快。
笔直的腿，又白又嫩，直挺挺地伫立，楚星忱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你看我干嘛？”洛屿别扭地望过去。
“没……没……”楚星忱赶紧摇头，他这么盯着人家的腿看，实在是有点像个流氓了，哪儿好意思说出来。
“走啊。”洛屿走在前面，身后的人一直盯着他的腿看。
感觉到身后炽热的眼神，洛屿突然回头，来不及收敛目光的某人被抓了个正着。
多少有点尴尬。
刚才的自己，像个变态。
洛屿吸了一口气，重重地吐出来，嫌弃地目光投射过来：“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楚星忱心里暗道，这哪儿能说。
有人颜控，有人声控，有人手控。
他，是个腿控。
“你腿还挺好看的。”楚星忱最终憋红了脸，别扭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电梯停下，洛屿走进去，按下了楼层后，脸唰地一下，红的厉害，想骂他又不知道怎么说。
变态？臭流氓？
算了，看了就看了。
台球厅里的人依旧如故，密密麻麻地，哪儿都排满了人，楚星忱找出空房间，把洛屿带进去，拿了台球杆在手中捏了捏：“会打吗？”
洛屿摇头。
他没碰过这些。
除了上高中时是学校篮球队的成员，篮球打的不错外，他没碰过其他东西。
楚星忱弯下腰，摆出姿势，把球推进了洞里，站直后招招手：“过来，我教你。”
使劲的摇头，洛屿浑身写满了抗拒，头都摇成了拨浪鼓。
岿然不动。
深邃的眼瞳沾染了几分坏笑，楚星忱放下了球杆，径直朝他走了过来，洛屿心里有些后悔，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跟他来这儿。
正想着要怎么脱身，门突然被人打开，局促不安地服务员小姐姐走了进来，支支吾吾半晌，欲言又止。
“有话直接说。”看这样子就知道不会是好消息，楚星忱压制着脾气，一溜烟坐在了一旁的转椅上兜了两圈，整个人慵懒又傲慢。
“是……是南先生。”
南新曦？
心里咚咚咚狂跳，楚星忱从椅子上站起来，拉了拉衣服领子，整理好表情后，还不忘问洛屿：“怎么样？”
没由来的难过，洛屿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的情绪到底是因为什么，他烦躁又敷衍，点点头后说道：“嗯，状态不错。”
像风一样。
去见南新曦，这个人都是用跑的，急促，害怕慢一点他就会离开。
这种待遇也就只有南新曦才有。
洛屿趴在台球桌边，掏出手机搜索视频来学。
他的动手能力和学习能力都很强，学了几分钟后能上手了，突然又觉得没有挑战性了。
把球杆扔下，洛屿烦躁地坐下，试图打个游戏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耳边却有声音传来。
争吵声一如既往。
好奇心的驱使下，洛屿还是跑去看了。
本着南新曦是来和好的期待，楚星忱高高兴兴地去见他。
笑容落下，他却愣住了。
没有想象中地欢声笑语，也没有熟悉的拥抱，那个人站在玻璃门外，甚至都不愿意进来，隔着一扇门，却好像分离了整个世界。
南新曦怀里抱着一个硕大的纸箱，遮住了脑袋，只能看到他修长的腿，前半身被纸盒遮住。
站在风中摇曳。
楚星忱心中咯噔了一下，迈开步伐走了出去。
推开门，暖风从缝隙里爬进来，门外的人保持着抱着纸箱的动作，偏开了盒子，露出脑袋来，眼睛眨了眨，直视着他：“我是来送东西的。”
“送……什么？”
“有的东西留着也没用，我家也不大，留着占位置。”南新曦把手中的东西递过来，放在他手里，嘴唇曲了曲，有些不自在。
“送你了就是你的，不要……就扔了。”又把东西塞进了他怀里，楚星忱准备离开。
身后的人就是不死心，非要跑过来塞给他不可。
洛屿跑下楼，被几个看戏的人挡住了去路，他站在楼梯口，俯瞰着面前的人，心里有一股无名火在燃烧。
“我说了还给你，楚星忱，你到底在逃避什么。”不依不饶，南新曦追过来，非要把东西还给他。
乱七八糟地礼物，送了太多，项链手机电脑，零零碎碎地小东西加起来，放满了整个箱子，不值钱的他都扔了，整理出来的都是贵的，正好楚星忱欠了一大屁股债，也能还一点。
“我逃避什么？”楚星忱低头，声音被压低，只有他自己听得见，“我有什么可逃避的。”
南新曦腾出一只手来，看了看手表，他赶时间，干脆把东西一股脑地塞给了楚星忱怀里。
不准备收下的人反手一挡下，用力过猛，箱子落地，飞出来几个玻璃饰品，整个店里被掉出的东西弄得到处都是。
楚星忱面不改色，招呼人把地上打扰扫干净，想跟南新曦说句话都来不及，人已经跑了。
颓丧的准备上楼去看看洛屿有没有学会打球，楼梯口分叉开，楚星忱走去，站在台阶上的洛屿正捂着额头。
汩汩地血滴落，他半张脸被染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