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演的尬不尬的不重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行，陆星澜很满意这个结果，根本懒得进行收尾表演，一口答应下来，“嗯。”
小周就做不到那么云淡风轻了，他自己滚蛋都不敢放这小祖宗走啊。
“哎哎哎哎这话怎么说的，不就是想要个助理，怎么说到解约了？”
“反正我在你这也赚不到钱。”温郁清说了半句，突然意识到这话不太对劲，一巴掌把陆星澜的手打开，自己抹了把眼泪，“不是，我的意思是，反正我也给公司赚不了多少钱，你放我、你别在我身上浪费资源了，而且那个刘导是冲着我来的。”
潜台词：毕竟我也得罪了那个人渣导演，公司不冷藏不给我穿小鞋就算了，还能给我好资源？
小周要是这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出来白瞎能混到现在的位置了，他想拍拍温郁清的肩膀以示安慰，手还没碰到衣服边就被陆星澜的眼神冻住了。
尴尬的收回手捋了捋头发，怒斥道：“扯淡！！谁说你不能给公司赚钱？看看咱这条件，这祸国殃民风华绝代的脸！这万里挑一让人一见倾心欲罢不能的气质！这一看就是大红大紫一夜爆红的好料子，以前是谁负责你的？竟然把这么有潜力的新人放在一边不管！”
眼见温郁清被他说地一愣一愣的，倏然换上一副舔狗的嘴脸：“哎呀，竟然是我！你看看你，让你多来公司两趟吧，我都忘了手下还有这么优秀的艺人。以后可得常来啊！当然，忙起来不来我也理解，打个电话，我随叫随到。”
“那我要的这个助理……”温郁清抓住陆星澜的袖子晃了晃。
“听你的！”小周谄媚的笑着：“未来的大明星要个助理怎么了？你说了算！”
“……”
温郁清这下更是百分之百确定这两个人是狼狈为奸合起伙来演他的了，他退一步到陆星澜身旁，踮起脚尖，用手半掩着凑到陆星澜的耳边，小声说着悄悄话：“你买通他陪你演戏要多少钱？”
陆星澜轻轻抹掉挂在温郁清下巴上的泪珠，一手环住温郁清的肩膀，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歪着头，半贴着温郁清的脸，回他道：“我没有演，也没有钱买通他陪我演。”
温郁清支棱起地耳朵抖了一下，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他勾了勾手，这回陆星澜很默契的自己弯下腰，“我认真的，你把给他的钱给我吧，你不用试探我，我什么都跟你说。”
陆星澜挑了挑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不懂你的意思，你也很缺钱吗？”
温郁清把陆星澜的脸推远了点，瘪着嘴气呼呼的看他，觉得这人真的很不明光磊落。
自己都这么坦诚了，他以为至少能换来“不说透但可以点到为止”的默契，对方却防他防的死死的，一点点口风都不愿意露。
陆星澜抓住温郁清将要收回的那只白白嫩嫩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捏了捏，光滑细腻的皮肤手感极好。
温郁清双颊鼓鼓的，一双含怒带嗔的凤眸没有一点杀伤力，像只一掐馅儿就会溢出来的奶黄包。
天生卷翘的眼睫毛像钩子一样钩的陆星澜心里痒痒的，恨不得把人按在怀里勾着他的下巴，从纤长脆弱的脖颈沿着微微凹陷的脊柱线抚摸到尾椎，掐着他的细腰，肆意把玩。
“怎么不说话，生气了？”陆星澜问着，眼睛从一根根掰着他手指的温郁清身上挪开，抽空扫了小周一眼。
小周明白这是上司在指责他没眼力劲儿了，虚空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嚷嚷道，“这刘导可不是吃素的，我得去找领导汇报一下看看怎么解决这事。”
他左看右看，倒回会议室里把刚刚起脸色就不太好看的青年拎出来，“小任咱们走，你也是受害者，一会儿你跟领导好好汇报一下，看看咱们怎么应对，不行就报警。”
“我们先走了，陆、路上。”小周咬了一下舌尖，来个急转弯：“回去小心点啊郁清，等晚点我接洽好了给你换个节目上。”
温郁清终于掰掉陆星澜所有的手指，抽出自己的手一起埋在肚子前面大大的口袋里，看青年心不在焉的样子，等小周拉着青年路过时，担忧的问了句：“你还好吗？”
青年零散的精神重新聚集在一起，周身充满了怨毒和戾气狠狠瞪了他一眼。
然后一眨眼的功夫那份怨气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温郁清被那冰冷的眼神扎在身上有一瞬间的怔愣，开始怀疑自己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也许是从他的表情猜出了他在想什么，青年在走到陆星澜身后时特意停下脚步，回过头指了他一下，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温郁清并不会读唇语，但是他还是能从那个夸张的口型中看出一个“去死”字，他开始胡思乱想。
是我看错了吗？
一定是我看错了吧。
不然他为什么那样看我。
他为什么诅咒我去死？
是不是我好心办坏事了？
是了，一定是有什么我没想到的东西。
我总是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废物。
温郁清的神色逐渐颓败下来，不自觉的咬着下唇，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右手的指甲死死的掐在左手虎口上，陷入了无限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中。
他总是这样，一旦做出的动作付出的感情没有得到正向的回复就会自我厌弃，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所以才不配得到别人的情感回复，不配获得应有的付出与回报。
“看什么看？把饭做这么难吃还指望我夸你？你这是糟蹋粮食知道吗？学习学习不行，做事也做不好，养条狗都比你有用。”
“哭，就知道哭，被人打了不会打回去？老子天天顶着四十度的太阳暴晒在外面累死累活，一天还要操心你这点破事，你干脆累死我算了。”
“什么情书什么告白，你自己什么样子心里没数吗？现在社会对同性恋什么态度没数吗？人家就是图你的脸图你身子，玩完就把你踹了，一个无趣的花瓶罢了，哪儿值得一个人为了你承受天天被人戳脊梁骨的压力？”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不忘初心，清白做人？要不是因为相信了你真的愿意帮我还债我至于迈出这一步吗？就为了区区三十万，我让一个油腻肥猪做了三次，他都五十一了，呕，你根本就不配别人的信任，滚吧！”
不堪回首的过去一幕幕的在脑海里浮现，像被血痂覆盖住，钉在心脏上被血肉包裹着的钢钉。
没被触碰时还好，一旦被碰到就重新破开血痂，随着呼吸一下一下的被凿的更深，直到那些会让人痛苦的血液从身体表面找到缺口逃逸出去，才逐渐恢复平静，再次被掩盖住跟血肉融合。
温郁清此刻的精神世界像溢满了白雾的迷宫，以往陷进去时大多等待身体的疼痛帮他打开一道出口。
“你在做什么，松手！”陆星澜将温郁清的双手从口袋里拉出来，看见已经被抠出血丝的手腕，怒意顿时喷薄而出，脸若冰霜。
终于有一次，有人在他伤害自己前将他从迷宫里拽了出来。温郁清情绪还不稳定，又觉得陆星澜在凶自己，神色诧异，有些疑惑，有些迷茫，以及后来居上的委屈。
眼睛里噙着泪花，温郁清手腕被紧紧箍着，怎么用力都挣脱不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正用软的一塌糊涂的语调跟陆星澜撒娇：“呜疼……你松开我好不好……”
“我松手看你伤害自己吗？”陆星澜还在因为他想伤害自己的意图生气，看到小草包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一下就没了脾气。
但是某个地方的气散去了，某个地方就会支棱起来。
啧，他是不知道自己长得多招人吗，还是不知道男人看到喜欢的人哭时会更有征服感和施虐欲。
当然，他不是说自己已经喜欢上了温郁清，陆星澜告诉自己，这只是打个比方，毕竟他不相信一见钟情，他只是见色起意，只不过见色起意也能转化为爱意。
但这不代表一定会转化为爱，比如他目前对温郁清的感情肯定就没达到爱的程度，可能确实会有那么一丁点喜欢。
哦喜欢，怎么又他妈回到了喜欢，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么乱想根本冷静不下来！
陆星澜背过身去，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把记着的几支在五年内疯涨的股票编码背了五遍。
终于等到那处归于平静，他重新转过身，发现温郁清正用一种充满了求知欲的眼睛看着他。
……
……
“看什么？”陆星澜还在想，如果自己看到小草包会忍不住升旗，那别人也会。他可得把人看紧了，不能把这小东西放出去“勾引”别人。
“……”温郁清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嘴一瘪又委屈的不行。
陆星澜也：……
小草包要变小哭包了。
这么容易哭第一次见面还嘴硬。
也不是不行，但不能在这儿。
嗯，可以在私人一些的……可以躺下来做那些事的……
一些舒适的环境，怎么哭都行，哭的越惨越让人兴奋……
不行，再想下去感觉又要复苏了，陆星澜警觉地用手捂住温郁清的脸。
他本意只是想捂住对方的眼睛，让自己多冷静一会儿，但是温郁清的脸太小，被他一只手全挡住了，真真正正是巴掌脸，被他捂得严严实实的。
“唔唔唔！”温郁清使劲儿扒拉开自己脸上的大掌，可怜巴巴的问：“为什么蒙住我的脸，你想闷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