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说梦话了

    门开的一刹那，扑鼻的香气让颜汐一愣。

    房间内的香烟味道已散尽，香气是傅斯曜惯常用的木质香水的味道，紧接着傅斯曜一身西装笔挺地站在她面前，让出了一点点位置，颜汐侧身擦着某人的肩膀进来，有种羊入虎口的错觉。

    颜汐扫了几眼傅斯曜，西装确实比那松松垮垮的宝蓝色缎面衬衫更加惹眼，大晚上的，这样的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走红毯。

    进门，傅斯曜言简意赅道：“桌上有材料，你自己看。”

    颜汐瞅着某人，心想，这是要亲自培训？

    一个保镖而已，值得堂堂傅总亲自教导？

    “这算是入职培训？”

    傅斯曜耸耸肩，颜汐没再提问题，坐下安静地看材料，材料多是酒吧和会所的进阶史，坐落位置，主营方向，针对人群，还有一些创始人简介，基本是傅家集团里的人，她数了数，全市一共十七家，这里是总部，十七家总共五百名保安和两百名保镖，七百人的规模，怪不得有人说傅斯曜是混黑道的。

    颜汐看着看着忽然觉察一阵阴风刮过，她下意识转头，就看到傅斯曜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翘着腿，托着腮专注看着她。

    被发现也不躲闪，慢悠悠地问：“看完了？”

    颜汐拍拍手下的一摞材料，说：“没，我看的仔细所以看得慢，但是一个保镖真的需要看这些？又不写论文。”

    傅斯曜缓缓眨了下眼，轻笑：“傲澜要结婚，不适合瞎混，我把他撵走了。”

    颜汐琢磨了一下因果关系，得出一个结论。

    “你的意思是，傲澜的位置是我的？”

    我一个刚毕业四好青年，就适合瞎混？

    傅斯曜闭了闭眼，眼里有明显的红血丝，并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他起身脱下西装外套，走向里间：“晚上在这里看资料哪里都不要去。”

    水晶马赛克的背景墙被推开，颜汐一眼扫过去，只扫到了一抹白，那应该是他睡觉的地方吧，这间套房很大，前后还有两个房间，她所处的这间，更像是工作室。

    怪不得傅斯曜搬了东西到雅园，又不回去住。

    这里看起来真的方便。

    他刚刚说什么？看资料，哪里都不要去

    说实话，这一大摞材料对颜汐来讲并不是很难弄懂，只是略枯燥乏味，像硬往自己肚子里塞冻得邦邦硬的馒头，一整个身心都不畅。

    看到第五本材料，并且大致内容都记得差不多的时候，她终于挺不住，趴在了桌上。

    心里还惦记着许多事，趴着睡的也不舒服，一直在做梦。

    首先梦到了傅景秋，像从前的几次一样，一起吃过中饭散步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忽然变出了可怕的獠牙，她躲无可躲伸出手臂挡住眼睛，忽然换了个场景，奶奶护着她，后背被咬到，血肉模糊间，颜汐眉头紧锁，嘴里咕哝着奶奶，猛然惊醒。

    惊惧未散，睁开眼，是傅斯曜放大了一倍的脸，间隔极近，颜汐的心跳格外汹涌，她屏息坐直，抿抿唇蹭了一下浅淡的唇角，平复好心情才慢慢抬起头，傅斯曜站直，笑看着她，神色好了很多，只是头发被睡乱了，衬衫也皱皱巴巴，扣子又像从前似的解下了三颗。

    这么一对比才发现，下午刚来的时候，傅斯曜穿戴多么整齐规矩，简直像刻意打扮过的。

    “奶奶？”傅斯曜又是居高临下的视角，而且个头很高，颜汐必须仰着头跟他对视，才能不输气势。

    “什么？”

    “你说梦话了。”

    颜汐睫毛很长，忽闪几下，继续仰着头，没有闪躲视线，在心里盘算，如果跟他说奶奶的事，他会不会帮自己呢？

    她在考虑要不要如实相告，就借几个人而已，他不至于这么小气吧，另外她也想问肖雅的事情，究竟什么事，能把她弄到局子里。

    “没有。”颜汐先否认，想想措辞。

    傅斯曜眯起眼，语气生硬：“没有？材料看完了吗？看完了我提问。”

    又不高兴了？怎么说话总带着气。

    颜汐看到茶几上放着一杯水，毫不客气地拿起喝了几口，这里一定暖气开的很足，不然怎么总是很热。

    她低头看看白色加绒卫衣，又看了看傅斯曜身上薄薄的衬衫，好吧，是穿的有点多，她撸起袖子，露出纤细白嫩的手腕，叹了口气酝酿情绪，过了几秒，抬起红红的眼睛，说：“傅斯曜，我奶奶，在颜霜和她妈的摧残下精神都不好了，傅咳。”

    傅斯曜抱臂，微微挑眉，意思是我看你演。

    “所以呢？你又想做什么？”

    颜汐：“我想”

    “铛铛铛”

    颜汐没说完，敲门声响起，傅斯曜打开门，接着端了一杯咖啡进来。

    颜汐堵在嘴里的话没说出来，一阵憋闷，被打断的话再提起来也需要勇气，更何况还是求人。

    好在傅斯曜坐下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询问颜汐：“想什么？”

    “想救她出来。”颜汐如实答，瞥了眼那杯咖啡，浓黑美式。

    她觉得腮边都泛上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