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喜好
黑色的围巾很厚实，几乎遮住了裴江南的半边脸，连转头都有点困难，可裴江南就喜欢这种感觉。
她上半身穿了一件偏黄色的棉服，外面的风不大。
但还是勾起她脸颊两侧的碎发，扬到半空中。
外面的天空澄碧如洗，时间还很早，走出景园，周边的商贩也才刚刚摆摊。
空气中飘来饼类混合着甜辣酱的香气，让裴江南想起学校后街的煎饼果子。
“想吃什么？”许晋言也注意到了裴江南左顾右盼的神情。
裴江南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煎饼果子摊，眼神中透着渴望，“学长，你想不想吃煎饼果子。”
明明是她想吃到裴江南嘴里却变成了许晋言想吃。
许晋言迈开腿走到那个煎饼果子摊面前，摊主是一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中年妇女。
身上挂着红色格纹的围裙，套着手套的双手在那些食材上低头摆弄着。
“您好，这个煎饼果子怎么卖的？”许晋言皱着眉头，但一看到裴江南期盼的神情，他依旧出声询问道。
“普通款的五块，看您喜欢加什么料。”
中年女人抬起头来，说话间，口中的热度变为空气中的雾。
女人看见了在许晋言身后探出个头来的裴江南，也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小姑娘，又是你啊，这位是？”
“你们很熟吗？”许晋言也侧过头，看着在自己身后扒拉着围巾的裴江南。
裴江南也默默点头，“嗯，我经常来买的，是常客。”
继而她走上前回复老板娘的话，“他是我邻居，刚刚搬来的。”
“哦，刚刚搬来就这么熟了。”老板娘打量着他们两个人，也笑着说。
也许是老板娘揶揄的神色太过明显，连裴江南的耳廓都泛上了红。
“小裴，还是不加葱不加香菜？”
裴江南点着头，却发现自己忽视了一边的许晋言。
侧过头，许晋言的视线盯着老板娘的操作手法看，眉目之中似有不解。
裴江南退后半步走到他身边，将手从口袋中伸出来去扯他的衣袖。
“学长，你要吃嘛？这一份挺大的，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老板娘做煎饼果子的间隙也抬头观察着他们的举动，“小伙子，看你这模样，是没吃过这个吧？”
“嗯。”许晋言也是实话实说。
然后低头看向裴江南的手，指节通红，低下嗓音，“要是冷，就放进口袋。”
裴江南也听话地照他说的做，不由得纳闷。
“搞了半天，许晋言还是没告诉我他要不要吃。”
老板娘一铲，将煎饼果子包成四四方方的形状。
裴江南又将手伸了出来要指些什么，又看到了许晋言紧蹙的眉头，她老老实实地放了回去。
“老板，帮我切成两份呗。”
“小裴，平时你一个人不是正好吃吗，为啥要切两份？”老板娘也是老实人，心里藏不住事。
裴江南的手指放在衣服口袋里都要抠烂了，转头看向许晋言，他依旧没有表态，于是心一横。
“我家狗子特别馋，带回去给他尝尝。”
老板娘没有收裴江南的钱，“小裴，你邻居已经帮你付了。”
裴江南一转头，许晋言人已经走到了不远处的地方，可能就是在听完她无厘头的辩解之后。
“狗也能吃煎饼果子？”老板娘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做事。
“学长。”裴江南就跟在他后面走着，她注意到许晋言的脚步即便没有停，却也慢了下来。
裴江南跑过去将手中的另一个装袋的煎饼果子递给他，“许晋言，你要不要吃。”
她依旧向前走着，低头拿东西的间隙，许晋言却转过了身。
裴江南直直地撞了上去，额头触碰到了并不是冰凉的衣物。
而是某些柔软的东西，还带着温热。
裴江南抬头看，许晋言的手就抵在她额头前面，头顶响起他略带不满的声音。
“不是说，给你家狗子吃的？”
许晋言默默地将手移开，视线却依旧停在她脸上，眼眸微低。
“我刚刚问你，你也没表态。又怕你不吃早餐，所以就胡说八道了。”裴江南的眼里闪过委屈。
许晋言也顿时没了脾气，声音僵硬，但裴江南明白他是在给自己解释。
“抱歉，我在那边，没吃过这些东西。”
基本上都是以吐司或者煎蛋之类的东西解决，很少专门出门去购置早餐。
远处的烟火袅袅升起，买早餐的人也多了起来。
许晋言有一瞬间也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裴江南看见他紧抿的嘴唇，也瞬间软了下来，低头去拿另一个袋子。
抬头的片刻，许晋言的身子缓缓俯下。
“喏，不知道你吃不吃香菜之类的，我就按自己的口味来了。”
裴江南将那个袋子打开递到他嘴边。
许晋言直接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清越好听的声音响在她耳侧。
“谢谢你，小辫。”
几乎是下意识的，裴江南后退了几步，将袋子挂在了许晋言手上，“你你自己吃。”
一阵“嗡”响过后，少年的声音慢慢从手机听筒中流了出来，裴江南偷偷瞥了一眼许晋言，然后点开了接听键。
“江南，你现在是决定一直住在校外了是吗？”向倾之说话间，打量着宿舍里的东西。
裴江南大二的时候，回学校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杂志社的事情，又搬了出来。
“嗯，怎么啦？”
向倾之是裴江南的室友，他们寝室算最混的寝室，都是各自系多出来的几个女生分到一起。
两个学表演的，一个学美术，还有裴江南是学中文的。
电话听筒对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就像是踢箱子和袋子的声音。
向倾之附身将一个箱子抬到寝室的角落，听见了裴江南的声音，才坐会懒人座椅上拿起手机。
“过几天好像有人来清理，我看你的位置上还有好多东西。”
“现在可以进学校吗？”裴江南也疑惑问道。
照往常来说，非开学时间，保安大叔是不会放他们进去的。
向倾之的手指划过屏幕，继而说道：“我看好多人都来了，估计没事。”
然后向倾之就挂了，裴江南也习惯了这样的情况。
估计是她又不小心点到了什么地方。
许晋言也站在一边，看着裴江南拿在手中的空塑料袋，也顺手拿去丢进了垃圾桶。
说话间，许晋言也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
裴江南放下手机，饱含歉意地看向许晋言。
“学长，我下午可能得去学校一趟，就先”
她说话的时候，步子已经挪开了半步。
而就在此时，他的手机也亮了起来，许晋言看向那条消息，也暗自笑了一下。
“一起去？”
“我刚好也有点事。”
“诶？？”等裴江南反应过来，许晋言已经将她送回了门口。
裴江南想关门，可许晋言的手就抵在门上，“不吃香菜和葱，还有呢”
许晋言的问题很突然，裴江南也呆了。
“洋葱吃吗？”
裴江南摇了摇头，其实那些绿色的蔬菜她都不怎么爱吃。
“好。”许晋言看向她赤裸着踩在地板上的双脚，伸手从她的鞋柜上取下那双粉红色的棉拖。
裴江南蜷缩着脚趾，乖乖地走过去穿上棉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