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小小一个板棚里，六人围桌而坐，每个人手里皆捧着一个旅行杯，里面装着一些奶白色的液体，桌上放着一口锅，有热气腾腾的白烟自里面冒出。
范鸣喝了一口碗里的白汤，几乎热泪盈眶：“好久没有吃热的了！”
商场内条件有限，他们每天只能啃压缩饼干，他都快对那些又甜又硬的小砖头pstd了。
凌宁也感叹：“还是波茨手艺好。”
他们五个大活人，居然谁也都不会做饭，最后还是等佣兵团最后一位成员波茨回家，给大家烧了这锅土豆培根汤。
波茨笑道：“煮了点汤而已，很简单的。”
他是个面容和蔼的胖子，笑起来简直像个叠了许多褶子的白面馒头，一团和善。
据说波茨末世前就是做厨子的，时为没能进化出异能，现在受雇给营地做伙饭，也算是继续老本行。
而做厨子的一个好处就是，能捡些没人要食材回去——今天这锅汤的土豆还都是波茨带回来的，土豆因其高产、适应性广和生长周期较短，俨然成为了末世后最普及的主食，雇主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拿走了些。
伊芙听着众人的议论，垂下眼帘，轻轻搅动了下勺子，切得整整齐齐的金色小方块漂浮在粘稠的白色奶汤中，配上浅粉色的培根和些许西芹，让人食指大动。
伊芙慢悠悠地搅着汤，一旁虹风注意到了：“快喝吧，否则汤就要凉了。”
伊芙说：“好的。”
但她还是没急着喝，而是扭头看了范鸣一眼，后者都喝到第三碗了，正捧着汤大声赞叹，伊芙眨眨眼，才舀起一勺汤，送到嘴边。
虹风笑着说：“好喝吧？波茨以前可是一家米其林一星餐厅的厨师，我们能尝到他的手艺可算是走大运了！”
“但培根也功不可没，”波茨哈哈大笑，“多亏小姑娘带来的培根，我已经三个月没碰过肉了！”
伊芙把嘴里的汤咽下去，才道：“推车上好像还有两根培根条，如果你们喜欢的话就都给你们了。”
“这怎么好意思？！”虹风吃惊，“那可是肉啊！”
末世中肉早就成为了稀有物资，别说是普通肉干，就连过期发馊的肉虹风都见有人抢购过，更何况这两条新鲜的培根干？
伊芙却不甚在意：“想吃可以再去找，带着太麻烦了。”
虹风：“……”
……是哦，考虑到小姑娘的实力，确实不愁没肉吃。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放下碗，郑重看向伊芙，“作为回报，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帮上忙，一定尽全力而为！”
伊芙眼神一动。
“确实有事情要麻烦你，”她勾勾手指，让七接过手中的碗，才道，“你可以再说说佣兵任务的事吗？”
“佣兵任务？”虹风愣了下，反应过来，“你是说悬赏吗？”
伊芙点点头。
虹风挠挠头，说道：“关于这个……其实每个地方做法都不一样，我们营地的异能者比较多，有人就建立了一个赏金大厅，大家可以在那里发布需求或者赚钱。”
他掏出那张僵尸悬赏的海报：“这个就是我在那里拿的。”
伊芙听得很仔细：“但你不是说营地里的都是游民或者自由佣兵团吗？为什么女王蜂会在这里发布任务？”
“自由佣兵中也有高强角色啊，”虹风笑了，“而且女王蜂有时候还会来这里招募异能者，没什么奇怪的。”
“赏金大厅每天都开放吗？”
“周一到五，早上九点到晚上六点，周末两天他们也需要休息。”
见伊芙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张海报，凌宁插|进谈话：“你也想去接任务吗？”
“……去看看，”沉默许久后，伊芙才抬起浅绿双眸，轻声道，“有些事想要确认。”
翌日，伊芙和七早早就出了板棚，往足球场的绿茵地走去。
今天她打算去赏金大厅看看，但在那之前——必须要买些必要道具。
为满足人们需求，营地里还开辟块地方用作交易市场，伊芙和七顺着台阶往下，很快看到了交易市场：一块用塑料围栏圈起来的绿茵地。
交易市场里搭建着好几个简易帐篷，里面卖什么的都有，伊芙一圈走下来，发现干粮罐头最受欢迎，其次是药瓶，而后是一些基础生活用品。
这里的交易方式是以物换物，只要和摊主协商好，就并不限制交易的物品种类，譬如十个午餐肉罐头能换取一板抗生素。
伊芙无视掉那些干粮物资，一路走到了最后一个摊位。
其他摊位都热热闹闹，只有他最冷清，或许也与摊主贩卖的东西有关——一些理发剪刀凌乱摆在塑料布上，被几顶假发簇拥着，周围一圈护理液东倒西歪，和它们的主人一样没精打采。
这年头连活下去都困难，谁还会去买些华而不实的理发用品？
“一个罐头可以换摊上一半的东西，如果是肉罐头的话就可以全部带走。”
见伊芙驻足，小个子的摊主兴趣缺缺地掀起眼皮，手指指那些理发工具：“其实理发剪刀很锋利的，可以用作武器哦。”
他也只是随便说说，没指望伊芙会买，不料这个年轻的红发少女居然道：“一个罐头，换一把剪刀。”
摊主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不换吗？”伊芙歪头道，“但是除了我之外，应该没有人会买你的东西吧？”
“换换换！”摊主原本懒懒靠着柱子的身体都笔直了，生怕伊芙反悔似地将一把剪刀塞入她手里，“给你！”
但就在他快触及伊芙之前，一只大手先一步擒住了摊主的手腕。
摊主一愣，那个一直沉默站在少女身后的男子不知何时已插|入两人之间，大手微用力，他的腕骨就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摊主疼得直冒汗：“松手！你……你干嘛？！”
伊芙：“……”
“七。”她轻轻唤了一声，七侧眸看了她一眼，松开手指，却依旧没让摊主碰伊芙，从他手中抽过那把剪刀，刀尖向后小心递给伊芙。
伊芙摸了个罐头：“成交。”
摊主大喜，正要接过，却见那葱白手指一收，罐头又从他手上滑了回去，不禁急了：“说好一个罐头的，你想反悔？！”
“当然不，”伊芙笑眯眯道，“我就是想问——如果有再赚一个罐头的机会，你想继续做这笔生意吗？”
摊主愣住。
伊芙站在他的对面，双眼弯成弯弯月牙，对摊主甜甜笑了下。
手指轻轻滑过罐头的边缘，那个小小的圆罐头滴溜溜转着，落入她的手心。
“我……我打听到了！”
伊芙正给七剪头发，半个小时的功夫她把七多余的发尾全剪了，成功将一个濒临变成扫把头的帅哥救了回来。
刚才那个小摊贩急冲冲跑到她身侧：“你要我打听的事……我问到了！”
他正要说，伊芙却竖起一根手指，示意摊贩别出声，她凝神替七剪去最后一根长发，满意地拍拍手：“好了。”
“这……”摊贩惊讶道，“这是您同……同伴吗？”
七站在两人面前，微微低下头，两人落在他脸上的视线让他有些不习惯地往后缩了缩。
他的一头乱糟糟的长发被伊芙剪成齐肩，如同乌绸般柔顺贴着脸侧落下，瓷白肤色衬得长发墨色愈浓，五官精雕细琢，简直像是一尊雕刻精美的瓷玩偶。
摊贩的两只眼睛几乎都黏在七的身上，其实他更想问——这是换了个头吗？
但也难怪他有此问，伊芙和七自从实验基地逃出来，几乎就没正经梳洗过，身上脏的几乎可以搓下泥丸，加上七经常和僵尸对战，血污一层层往身上叠，早就看不出原有的肤色。
伊芙用沾水的旧布替他粗略清洗了一遍，又在交易市场换了几套合身的衣服，总算将七打理成一个人样了。
她笑眯眯地问摊贩：“你也觉得他像变了一个人吗？”
摊贩点头如捣蒜。
伊芙微微笑了下，眼中闪过莫名的光，将摊在地上的物什收起来，才对摊贩道：“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摊贩才想起正事，忙正色道：“我去赏金大厅走了一趟，看到你说的那个悬赏了。”
之前伊芙说，只要他去帮忙查一个悬赏任务，就再给他一个罐头——还是午餐肉的。
世上居然会有如此好事？摊贩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伊芙一边不动声色地听着，不知为何眼睛一直在四周打转，嘴里应了一声：“嗯？”
摊贩说：“那个悬赏确实是女王蜂发布的，他们前几天就在赏金大厅支起了摊位，这次好像有挺多任务的，我看很多人都在那里排队，全部都是异能者……”
伊芙打断他：“都是为了接这个任务？”
“那倒不是，”摊贩摇头，“好像是去某个僵尸城？”
伊芙便失去了兴趣，说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查出是颁布这个任务的人了吗？”
闻言，摊贩嗫嚅道：“没有……”
见伊芙眯起眼，他忙道：“等等！但是我把范围缩小了！”
“女王蜂虽不会公布任务的颁布者，但我们可以从任务的级别上来倒推回去，”摊贩迅速摊开那张悬赏海报，“像这种配有丰厚核晶的任务已经不是一般的成员能发布的，应该是女王蜂分部干部——不，总部的核心干部才有权利做的。”
伊芙：“那想找到此人，就要去女王蜂的总部？”
摊贩一脸无语地看着她：“总部哪是我们这种平民想进就进的？要先成为总部成员，才有资格进入。”
“怎么进？”
“如果你异能足够出众，应该会获得晋升资格吧，”摊贩说，“不过选拔每个月举行一起，下次在两周后。”
伊芙想了想，指着海报导：“上面有提到一个总部晋升名额，其他任务有这种奖励吗？”
“哦哦，这也是个办法，”摊贩点头，“有的，但这种任务都比较难，弄不好还会死人。”
伊芙沉吟片刻，收起海报：“我知道了，谢谢。”
她丢给摊贩两个罐头：“我要打听的就这些，罐头多给你一个，麻烦别对别人提起这事。”
摊贩欢喜接过，比了个ok的手势：“懂的。”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三个罐头，对伊芙的语气越发客气：“小姑娘也住这个营地里吗？以后有事可以再叫我，我一定会竭力帮你！”只要报酬给的丰厚。
伊芙笑笑：“最近应该没了。”
摊贩闻言有点失望，但还是道：“没事没事，反正我一直在这个交易市场，等你有需求了找我就好。”
伊芙点头：“那我先走了。”
她冲七比了个手势，后者默默跟上，他原以为伊芙要直接回去，却见她拐了个弯，躲入了一处角落。
“过来，”见七傻傻杵在原地，伊芙压低嗓音，“别让人看见。”
七一脸迷惑地走过来，伊芙一脚把他踢进角落：“快点进去。”
她自己则重新蹲下，稍微探出点头，刚好能看到摊贩的位置。
七不明白伊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的最大优点就是服从，乖乖在伊芙身旁蹲下，长腿折叠，两手规矩放在膝盖上。
过了大约半小时，那名小摊贩收起帐篷，似乎是打算回去了。
他和周围几个摊贩打了声招呼，开始往交易市场外走去。
伊芙扯了下七垂在脸侧的头发：“走。”
七轻轻点头，轻柔将伊芙抱起，如同一抹影子般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为避免被摊贩发现，他们隔了约有十几米的距离，远远吊在他的后面，摊贩的行进路线很没有目的性：先在交易市场其他地方逛了逛，又到处晃了一圈，才打算回居民区。
居民区与交易市场之间隔了一块空白的绿茵地，如果跟上去就太显眼了，伊芙拉住七的袖子：“先等他过去。”
七听话收起步子，躲入一旁的棚子后，但两人的身影刚没入阴影，却听到前方传来一声惊叫：“你做什么？！”
伊芙眼神一凝：“七！”
后者连忙抱着她冲出去，一出棚子，就看到摊贩瘫倒在地上，身上物什滚了一地，正惊恐大吼：“你是谁？到底想干嘛？！”
他面前站着一名灰衣男子，半弯下腰，拿着柄小刀抵住他的喉咙：“问你话呢，先回答我。”
伊芙看见男子，略微不适地皱了下眉。
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很奇怪——身上像是有种故意制造出的低存在感，如果将他放入人群，就会瞬间像一滴没入大海的水滴般消失不见，也难怪伊芙刚才没有注意到他。
她低低对七说了句：“动手。”
七点头，轻声走入绿茵地。
此时男人不知对摊贩说了什么，后者吓得尖叫起来，竟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这么不禁吓？”男人诧异道，“我还什么都没问呢。”
他抖了抖摊贩的衣领，后者完全没有反应。
“你要问什么？”
就在男人打算戳摊贩一刀痛醒他的时候，冷不丁身后响起一道甜美的声音。
丰富的战斗经验让男人在瞬间绷紧全身的肌肉，仅在一秒之内大脑就做出判断，甩下摊贩，猛地转身，尖刀对准声源：“谁……”
“嘭！”
他才发出一个声，一击重拳便迎上脸，男人脸上的惊愕还没蔓延开，身形已一晃，骤然软了下去。
七站在他的面前，面无表情地收起拳头。
伊芙看了眼昏过去的男人，惊讶捂住嘴：“唉呀，你把他的鼻子打折了。”
昏迷的男人：“……”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
灰衣男人名叫鲁仁佳，是女王蜂西区分部的一名小干部，眼下正在和总部的核心干部之一常青峰通电话，激动得手都在发抖。
“记住，一定要在整个西区搜查，务必要找出这个身上带刺青的僵尸。”常青峰的声音在电话里也显得极为冷淡，透着一股电子失真感。
“好的，”鲁仁佳谨慎道，“但……常先生，一定要抓活的么？”
他们对上僵尸，不被咬已是万幸，杀都来不及，怎么还要求要活体？
“你可以杀了它，”常青峰冷冷道，不等鲁仁佳松口气，后一句紧随其上，“但之后掉的可是你的脑袋。”
鲁仁佳那口气卡在喉咙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良久才噎道：“……我明白了。”
“对了，”他想到什么，“刚才有个人来过赏金大厅，特意来打听这件事。”
常青峰问：“他抓到僵尸了？”
“那倒没有，”鲁仁佳摇头，“他想知道颁布任务的是谁。”
他这句话说完，对面陡然沉默了。
是他哪句话说错了吗？鲁仁佳有些忐忑不安：“常先生？”
“……”那头常青峰显然在思考，顿了几秒才说，“你知道那人的信息吗？”
“知道的，”鲁仁佳说，“是我们营区的一个摊贩，末世前原本就住在附近，但没能觉醒异能，就只能在交易市场摆摆摊。”
“此人向来投机取巧，”他补充道，“可能只是想来碰碰运气吧。”毕竟这个悬赏任务看起来还挺简单的，报酬却极为丰厚，连鲁仁佳自己都有点跃跃欲试。
但常青峰沉默了片刻，却说：“去把那人找来，问他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啊？”鲁仁佳愣了下，犹豫道，“有必要吗？”
常青峰声音如覆冰霜：“你这是在教我做事情？”
鲁仁佳：“！”
“不不不，您误会了，”他吓得连声道：“那我现在就去把他带过来！”
他小心翼翼等了会，电话那头没有声音，鲁仁佳下意识看了眼屏幕——通讯早被切断了。
“妈的，”他骂了一句，收起通讯器，“都什么破玩意，还真把自己当人上人了？”
但这种话他可不敢当着常青峰的面说，人家可是女王蜂的核心干部之一，那柄青剑遇佛杀佛，无可阻挡，在异能者间十分有名气，而他连总部都进不了，最多只能背后口嗨一下。
他招了个小喽啰过来，让他看着赏金大厅的摊位，自己则走出大厅，视线四下一搜，发现回去摆摊的小摊贩。
正巧那人准备收摊了，正收拾物什，鲁仁佳左右看看，觉得交易市场鱼目混杂，便偷偷跟在摊贩后面，决定到个没人的地方再动手。
但他万万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当初伊芙不亲自去打听消息，就是料到女王蜂会派人过来，才揪了个替罪羊，果然不出她所料，摊贩在赏金大厅才露了个面，就已经被女王蜂的人盯上了。
她蹲下身，翻看了下鲁仁佳的口袋，找到一张女王蜂的成员id卡和一些零碎的小核晶，这点核晶伊芙还看不上眼，顺手塞给同样昏倒在地的摊贩，那张id卡倒是收了起来。
她站起身，踢了鲁仁佳一脚，对七道：“绑起来，把他弄醒。”
于是，等鲁仁佳被一盆冷水泼醒时，他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一根柱子上，面前站了两人，皆蒙了脸，只能从身形上分辨出是一男一女。
伊芙说：“醒了？我们有事想问你，麻烦配合一下。”
但她随即得到一声尖叫。
“你们是谁？！好大的胆子！”鲁仁佳叫的简直像只尖叫鸡，“你们可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袭击女王蜂的干部，还不快把我放开！？”
“女王蜂的干部？”伊芙疑惑歪头，“你不只是个分部小队长吗？什么时候成了干部？”
鲁仁佳的id卡被她握在手里把玩，后者一看，登时一蔫，但随即像牛蛙一般鼓起胸膛，“那又怎么样？总归比你们这些游民要好！”
他阴阴威胁道：“赶紧把我放开，否则女王蜂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伊芙摇头：“不行哦，你必须先回答我的问题。”
鲁仁佳差点笑起来：“你是白痴吗？居然敢跟女王蜂讨价还价？你现在还有机会，赶紧放开我……”
“唰——！”
他还没说完，却见伊芙忽然弯下腰，指尖攥着一把尖刀，对准他的大腿狠狠刺下！
“啊啊啊！！！”鲁仁佳吓得大叫一声，慌忙闭上眼。
但想像中的疼痛并未到来，他颤巍巍将眼睛撕开一条缝，那把小刀就竖在他的两腿之间，距离某个部位仅差几厘米。
面容精致的少女就蹲在他面前，笑眯眯地看着鲁仁佳。
“讨价还价？”她的声音如同最上好的蜂蜜，带着一股醇厚的甘甜，“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葱白玉指轻轻一握，那把小刀被抽了出来，锋利刀刃朝上，抵住鲁仁佳的咽喉。
鲁仁佳冷汗淋漓地看向她，刀光反射在少女脸上，使得那双猫儿石般的眼也沾染上点点寒气。
“这可不是讨价还价，”她每说一个字，刀尖就往前一分，吓得鲁仁佳直冒汗，头发都一缕缕黏在了头皮上，“我是在威胁。”
“回答我的问题，”她低声道，“否则现在就杀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伊芙：猫猫发怒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