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卧牛岭

    第二天

    天刚微微亮我们就出发了，

    我感觉我的高反没那么严重了，于是告诉登巴可以加快速度。

    就这样，一行人在山谷间的碎石滩上走了三天，

    好在扎西每次出去远方都会习惯的在沿途堆上一个特别的石堆，

    我跟胖子是分辨不出来的，不过登巴却可以，

    所以一行人也没偏离路线。

    不知不觉中，远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雪山，

    登巴对我说，

    那就是帕伊雪山。

    我的心里也开始波动起来：

    二叔，你会在那里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让你发出那种绝笔一样的短信，找到你一定要当面问清楚，

    我心里暗暗想到。

    临近下午，我们一行人就到了帕伊山下，

    抬头看去，这座雪山也不算高，

    向着西北方连绵着群山，

    帕伊是这群山峰最后的一座，

    山顶山还有着一层薄云遮着。

    这时，登巴却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石堆道，

    “他们没上这座山，绕过去了。”

    胖子一听就不乐意了，

    连忙说：

    “大兄弟，您饶了我吧，您老可别开玩笑，我们千辛万苦的跑来这鸟山，兄弟我以为好不容易到点了，好了，现在你跟我说人家没上这山，还绕过去了，前面不知道还要走多远，老子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老子不走了。”

    我一看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拨弄着地上的石头，就知道他来脾气了，

    当下也没敢和他说话，就向登巴道：

    “登巴，你怎么知道他们一行人绕过去了，可能那个石堆是代表他们上山了也不一定呢。”

    登巴看着那石堆坚定地对我说道：

    “不会，你看这个石堆，三个大石头堆在西侧，一个小石头堆在东侧，两个小一点的石头堆在中间，代表的是从西来，往东去，中间不停，这是我阿爸教我的，不会错的。”

    我看着那个石堆的石头，确实像登巴说得那样排列着，

    石头大小也对上了号，心里对他的说法信了大半，

    于是对胖子说再加把油，

    胖子这才不情不愿的起了身。

    沿途路过一些村庄，

    说是村庄，也就是几个帐篷组合起来的牧民聚集点而已，

    跟牧民们补充了补给，

    其中无意间也打听到了一个消息，

    二叔一行人的消息，

    他们北上往卧牛岭去了。

    知道了确切的地点后，三人打起了精神，向着卧牛岭出发。

    由于高原上没信号，手机早就派不上用场，

    还好出发前买了一份阿里地区的地图，

    虽然不太详细，但是也勉强够用，

    上面标注有卧牛岭的位置。

    在高原上骑行多日后，早就对身边的景物麻木了，

    所以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种新鲜感，走得也快，

    两天后的上午，我们一行人也到了卧牛岭的山脚。

    胖子见登巴还在一旁看着石堆，急忙凑到他跟前，

    小心翼翼的问道：“巴小哥，怎么样，这次确定了吧，你阿爸是上这座山了吧。”

    得到登巴肯定的回答后，胖子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不只是胖子，我也是松了口气，

    换谁在这茫茫的高原上奔波那么久，不心力憔悴才怪。

    确定了二叔他们上山之后，我们也没做停留，当下就动身上山。

    卧牛岭，

    顾名思义，形如一头侧卧的蛮牛，

    牛的两个犄角便是主峰，后腿是一条狭长的山脊，

    我们便是沿着这条山脊一路向上攀登，

    沿途确实看见了有一队人来过的痕迹，

    越往上马蹄印越密集、清晰。

    从山脚往上，开始还有着稀稀拉拉的灌木和邦扎草，后面就几乎看不到了，

    取而代之的大大小小的碎石和高山草甸。

    我们顺着马蹄印往山的背坡骑去，看到在一处背风的凹陷处拴着不少的马，

    粗略看来有十多匹，看来是二叔他们放弃骑行，改为徒步，

    虽然不知道其中的深意，但是我们也没多想，把四匹马和这些马儿栓在一起后，

    三人收拾了点必要的东西后沿着山脊继续往上。

    山上的天气就是多变，不一会儿就刮起了风，

    头上的日头也渐渐被乌云盖住，

    还没到雪线前，天空已经开始飘起了飞雪。

    胖子看见飞雪，不由讶异道：

    “我了个乖乖，刚刚还是艳阳高照的，一转眼就像寒冬腊月了，这他娘的高原天气就是奇怪。”

    登巴也没说什么，估计是习惯了，走了一会儿他说道：

    “脚印没有了。”

    我定睛一看，雪花已经把二叔他们的脚印盖住了，

    离我们近一点的还能看出一点影子，再远点就看不出了，

    于是急忙问登巴：“没了脚印，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登巴想了想，再向四周望了望，说道：

    “估计他们是往主峰走，你看这脚印的方向，顺着这山脊，一路通向山顶的位置，估计他们就是去那里了。”

    说完登巴的手指指向山顶，我沿着他的手指看去，

    两个牛角，也就是两座主峰的中间，突出了一个很大的山包，

    乍一看，确实像个牛头的样子。

    “我说你们两个讨论完了没有，再不走，胖爷我可要冻僵了。”

    胖子在我们身后抱怨道，说完还吸溜了一下鼻涕。

    我看到他这样，不禁觉得好笑，道：

    “人家说胖的人有脂肪隔着都不会怕冷，你说我们两个都没说冷，你在那里抖个什么劲，你那身肥肉是假的吧。”

    胖子见我这样说，顿时就来气了，回我道：

    “胖爷我这是货真价实的肥肉，不过肥肉也经不起这风夹雪的这样吹啊，我可不像你们这两个怪物，胖爷我的身子骨娇弱着呢。”

    说完还比了一个兰花指。

    给我整的一顿恶心，心里想：

    你就骚吧，等下看你还骚不骚的出来。

    有了大概的方向后，各自鼓了把劲，继续攀登，

    走了有一段时间后，前面出现了一圈黑影，

    风雪有点大，一时间看不清是什么。

    突然，我被人从后面一把摁倒了。

    整个人正面倒在雪地里，嘴里由于惊呼，灌了一嘴的积雪，

    刚想吐掉积雪大声呼叫，

    后边的人好像知道我要出声，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我感觉到他没有恶意，不然我现在就不是倒在雪地里那么简单了，

    不过搞得我心里十分憋屈，

    斜眼一看，

    胖子和登巴也是同样被两个人摁倒的情况。

    一会儿后，那人估计看我是不挣扎了，才松开了手，

    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脸上围着块布，头上带着毡帽，帽檐压的很低，

    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一时间我也猜不出这是谁，

    只见他做了一个跟他走的手势，然后转身就往山背走去，

    我也没细想，猜他估计是跟二叔一起来的人吧，就跟在他身后，

    胖子和登巴也和我一起，跟着前面三个人往山背后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