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讨债鬼上门
“乖女，在忙吗？”许敦儒在书房座机旁兴冲冲地打电话。
“舅父，我在做早餐，你说。”
“你知道你舅父这人，平时不太来跟你八卦你客户的……”
“……你知道你问了我也不会和你说的。”
“……是，话是这样说，不过今次我有个朋友，我替他辛苦。”对面没声音，看了看座机，“喂？你在听吗？”
“啊，你说，谁啊？”
“martinho，贺峰，之前你替他看心理病的呢？”
“哦。”
“我问你，他同他太太关系怎么样你知道吗？”
“一句话形容啊？”
“嗯，好还是不好啊？”
“嗯……有点难说。”
“呐，rita…”许敦儒用起了耍赖皮的语气，“舅父平时这么疼你，又不是问你病人隐私问题，应该可以好好回答舅父的吧？”
何珊珊笑了，“我不是推脱舅父，是真的有点难答，嗯……感情同正常夫妻差不多，就比一般夫妻多经历点事，光豪门和忘年这两个关键词，就可以推测出这段感情有多不容易的啦。”
“什么叫正常夫妻，你舅父舅母这种？”
“嗯，双方都爱护对方，互相对对方有感觉，不在外面沾花惹草那种。”
“真的？！”
许敦儒的反应把何珊珊吓了一跳。
“怎么了舅父？”
“就这么好的感情，大半年没来美国看过自己老公一次？”
“人家天天有跟我通电话的嘛，问我自己老公病情进展。”
“啊呀！”许敦儒一拍大腿。“照你这么说，那女的很爱martin？”
“当然了，我都是女方花巨资请的。”
“好吧，舅父知道了，呐，舅父明天来接你机，你三姨婆不知有多想你。”
……
周六
“大少爷。”
贺哲男点点头，显然今天心情也不是很好，“彩姐，我daddy在吗？”
“老爷在楼上，还没下来。”
康雅思坐在餐桌旁看今日财经报纸，贺哲男经过她身边看都没看她一眼，径自往楼上走去。
刚拾阶两步……贺峰悠哉悠哉地抱着小儿子下楼了，刚和这小崽子斗智斗勇了一小时，催他起床，给他换衣服，制定今日目标备忘……自己居家服都没来得及换，还穿着昨晚的睡衣，想着先吃完饭再说吧，反正家里也没外人……
“噫？terrence？今日这么好心情来看daddy？不是有什么事吧？吃过早饭没？没有一起啊？当陪下daddy也好……”贺峰宽松的蓝条真丝睡衣睡裤，慵懒随意，脚上汲了双拖鞋，一手搭着扶梯，一手抱着儿子……
“terrence哥哥。”
贺哲男把贺峰从头到脚瞄了一眼，伸手接过弟弟。
“没吃早饭。”
“那正好一起。”
贺峰屁股刚刚搭上主位，左右两边压抑沉默的互冲空气网中，就嗅出双方肯定是生意上面又积怨了，保姆把贺哲迅扣上宝宝椅，康雅思亲力亲为地给儿子喂蛋羹……
贺峰装作无事发生，尽量轻松的跟两边说话。
话题都挑些日常，比如有空跟daddy去打网球啊，吩咐康雅思一会专业摄影师团队来给迅迅拍写真，注意别让迅迅太辛苦，分几天拍也行。
“今天我约了一个报刊总编，他之后会做一个器官捐赠的专题，禾仔也会去。”
“daddy啊…”贺哲男停下吃饭动作，“你几时同这些人搞在一起的？”贺哲男语带讽刺，眼神却看着康雅思，不像是在骂石泰禾，倒像是在歪打康雅思。
“有什么问题？”
“你美国回来之后，变了很多，游艇会不去，高尔夫俱乐部不去，跑马场也不去，和这些无谓人在一起，整日社会公益，这还是我认识的daddy吗？我觉得你做人的层次都低了很多。”
“层次不是靠你整日送楼送车就叫高贵的！”贺峰忍住脾气。
好不容易一餐饭吃完，康雅思抱过小儿子，上楼去了……期间两人没交流过一个字一个眼神。
贺哲男等弟弟离开视线，再也忍耐不住……
“daddy，你有没有搞错啊？这女人对你做了这种事，抢了你的公司，到头来……你还跟她扮妇唱夫随？！”
“还以为你这么好心来陪我吃早餐呢……我年纪大了，生意不是她做就是你做，大家一家人，有什么问题？至于jessica怎么对我，是她和我之间的事，你看不清楚就别乱讲……”
“问题是，她有当你是一家人吗？！她趁你病的时候来拿你命！现在，又用主席名义在工作上打压美域高，你知不知道，她关了美域高在乌克兰的4g工厂！”
“这是董事局决定，不是她个人的决定。”贺峰无语，“还有，如果你对jessica的针对，是出于嫉妒，觉得她分走了我对你死去mummy的爱，甚至觉得我不应该再娶的……我阻止不了你这么想，也不会怪你……但是，事实是什么，你知我知，你根本就是对她还有偏见！terrence…我同jessica结婚三年了……你有任何想法都应该放在一边了是不是？就当为daddy一次好不好？”
“daddy！她到底给了你什么迷药吃？她做的这些事，你不是没眼看，我哪点说错她了？真正的贺太只有一个，是我mummy，不是那个在你巅峰时候跟你，在你生病时候就伺机的女人！以前家里有多难，daddy我不知道你现在还会不会回想起？”
贺峰不语，对贺哲男，特别在他小时候，他是心里一直觉得有亏欠的……
贺哲男越说越激动，“讲得好听点是董事会决策！现在董事局不是受她摆布？！其他不说，我就问你你这主席位！是你心甘情愿让给她的吗？”
贺峰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摆摆手，“好了好了，今日到此为止！你有这力气在这抱怨，不如想想怎么抢回天堃不是更好？”
“你把天堃拱手让人，我这个子公司的ceo，天堃股份3个percent都不到，我凭什么去抢？！”
“那就做好你应该做的，把美域高搞好！反正你也不是等老爸死后把家产给你的败家子！”
“我不想搞好美域高吗？她现在处处针对我！给脸色我看！daddy啊！你整日在家相夫教子知道些什么？！那个晏崇礼内地关系背景深厚，宝仑和天堃同时去巴结人家，结果呢？！人家选择宝仑！现在宝仑市值升了多少大家都有眼看的了？她呢？她有什么作为？她搞不定人家也就算了，还阻止美域高同人家合作！我问她凭什么？！”
贺峰思忖半晌，“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这件事，我会同她商量……”
康雅思放下贺哲迅从房里出来，不放心贺峰一个人对着他儿子，结果刚下楼梯……
“怎么个商量法，你跪下来求她？”贺哲男一时口快，“你估你给她磕几个头，她就会把公司还给你吗？！”
贺峰气得脑袋一嗡……脸色勃然大变……怔在原地……
康雅思终于忍无可忍，三两步冲下楼梯，“terrence！你怎么可以这样同你daddy说话的？！”
贺哲男自知失言，不再言语……
康雅思心疼地上前，拉住贺峰手臂，他脸色铁青、一声不吭地坐去了沙发上……
康雅思下意识将他护在身后，怒不可遏地瞪着贺哲男，“我跟你说过！乌克兰4g前期投入已经太多！那边政策又不好，工人都在罢工，继续投入就是扔钱进大海！何况如果你一意孤行要继续这个项目，就需要跟晏崇礼合作从他那里买材料！晏崇礼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你要想从他那边买设备，就要从他指定的材料供应商那买，并且必须百分之一百现金结账！”
“oh！eon！jessicakong！现在和他合作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你！不用你再来跟我把合作细节说多一遍！我跟你说过，4g是长线！将来赚的，远远不止投入的这么些！”
“那我就要问你了！哪家公司这么傻，仅仅收到10的货款，就用100去买材料呢？这中间的差价至少在70以上！董事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驳回你的这项动议！难道大家思路、眼光都及不上你？！而且，我再告诉你，你没这么多现金！我是不会用天堃名义借一分钱给你！你只有去问银行借贷融资，风险这么大的项目！我问你做来有什么用？！”
“他跟宝仑合作都是这样的！没见石泰川像你一样没胆？！他做得都是几十亿的大项目！市值对冲你懂不懂啊？！而且4g绝对是一条长线投资！所以我说女人不可以碰生意上的事，一点魄力眼光都没有。”
“总之这个项目已经被董事局否决，你在这发脾气都没用，terrence，你不小了，拜托别这么幼稚了。”
贺哲男气结，看着贺峰，意思这女人你还管不管了？允许她这么人身攻击？！
贺峰左手搭着沙发扶手，胸口起伏，看来自己心里那口气都还没理顺……
贺哲男唯一的一点希望化为泡影，看来自己爹地现在真拿这个女人没办法……他自顾点点头，他父亲几时会变得这么没有心气？他不信他们俩父子，一辈子看这女人脸色做人！他又打烂了茶几上一套茶具，气呼呼走了……
康雅思原地站了会，有点不太敢去看贺峰此刻脸色，最后还是她先投降，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挽着贺峰臂弯，贺峰气得浑身轻颤不止……
“terrence乱讲的，你别放在心上……”她轻轻抚着他肩膀。
心里隐约不安，换在以前没生病时候的贺峰，或者他只会坦然一笑，甚至开玩笑要跟她下跪，他有信心面对自己，而如今，或者是家庭地位的改变，或者是贺哲男真的戳到他内心隐秘痛处，反正贺峰一下脸色很差……
也不怎么搭理、回应人，冷冷哼了一声，甩开她自行上楼了……
康雅思恋恋难舍望着贺峰背影，确认过眼神，是前世和这对父子有仇……
哀叹着为什么他们两父子吵架，最后倒霉的总是她？明明是贺峰他自己教仔不力……而且，说到底，他也就今天受了他一口气，她可是将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间断循环受贺哲男的气！
难怪贺峰有心脏病……这换谁都受不住啊……
还好贺哲男不是我儿子……
不过这两父子前世的仇可能更深……今世父子做成这样……他真的从来没来关心过他爸的身体，希望迅迅将来别像贺哲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