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主席的诞生
明明知道这一刻他是装的，他说“离婚”那两个字的时候，可不要太得意蛮横……
“贺生，让我提醒你，我们正在开天堃董事局会议，或者是terrence刚刚说得太急，导致你错抓了重点，我再跟你重复一遍……我，现在，就要你天堃董事局主席的位。”
“……你们先出去吧，我和我太太单独倾两句。”
“不必了，公私还要分明，事到如今，要么离婚，天堃股份对半，我到时卖给别家也好，入股其他公司也好，要么你老鬼让路，让我做天堃主席，我应承你，我会好好尽我的能力，把天堃做大做强下去，贺生这么识得审时度势，我想并不是很难选择。”
贺峰知道她在逼自己失态，让人人都知道他目下连自己的情绪都没法掌控，就更加没能力执掌天堃……
“天堃是我daddy的！你这女人要不要脸的？！”贺哲男率先绷不住跳起来拍了桌子，“我daddy会同你离婚！一毫钱都不会留给你！你痴心妄想！”
“记者就在楼下，你不怕丑的，索性再闹闹大，让所有人看清楚你们两父子闹起离婚有多难看！家丑扬扬开算了，我无所谓，大不了鱼死网破！你问问你daddy承受得起吗？做得出让我净身出户的，你们都不怕丢这个脸，我怕什么？！”
贺哲男气急，转头向着众人道，“我看有精神病的是这个女人。”
“terrence你坐下，大家投票决定吧。”贺峰心灰意冷，康雅思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再吵下去只有给人看笑话。
他从没想过赶康雅思净身出户，大男人的尊严不允许他这么做，也没想过要跟她对簿公堂，他只是说说，他怎么能跟她离得了？终于还是失去了她，她一定是又认识了其他男人在背后给她出谋划策，不然以石泰禾的智商、能力都不足以推动康雅思，让她如此决绝与自己作对，那个男人是谁？
投票结果很快出来，康雅思获得了压倒性票数，他一个人始终只得天堃40股份，赞成康雅思做主席的超过半数。
桩桩件件的丑闻，打人、家暴、ptsd、心脏病入院，最致命的，是他再难集中精神，不会再有人放心把这么大的企业交给一个精神病人，虽然那个企业是他白手起家一手造就的。
贺峰唾弃自己年老体衰的身体，就在此刻，他还发现自己右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他把右手从桌上缩了回来……
康雅思也不再落井下石，但她也了解他最憎人可怜他、同情他，他一向都这样，喜欢自己舔舐伤口，也从不跟人讲。
三人中只有贺哲男依旧愤怒的声音在会议室持续……
“你们讲不讲良心？这间公司是我daddy一手创的！”
“小贺生，请你冷静点，我们都知道贺生对天堃有多重要，几十年来带领天堃走过一个又一个危机，直至今日的龙头地位，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要更加谨慎，保持住天堃继续有力持续发展，董事会、监事会的存在，就是监督公司的正常运作，既然现在贺生自己都承认他目前身体抱恙，先休息一阵……”
“你们这群狼都是我daddy养肥的！没我daddy有你们今时今日？！”
……
贺哲男和一班董事局老家伙吵得不可开交……
“terrence，别当这是菜市场好吗？”康雅思不耐。
贺哲男要不是看他父亲还在，早就推门走了。
“很感谢在座各位对我的信任与支持，也请在座各位放心，我同贺生不会离婚，天堃会一切照旧，我之后会出一份通告，关于天堃本次高层人事变动，从今往后，将由我带领天堃……”
贺哲男间或冷笑连连……
贺峰冷脸不语，思绪早已不知飞去哪里，他现在精神的确很难集中，明明最该反击的时候，偏偏在伤怀自己心里空了一块，不知是缺在哪里，可能是几十年的心血拱手相让，可能是几年的感情兵戎相见。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贺峰挥挥手让众人出去……
大多数人出门时候都对贺峰表达了歉意与难舍……
终于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还不等他开口……
“daddy！我早就说过了，这女人和你在一起，是为了钱！你就是不听！你现在看看！”
“你可以让我开口叫你出去，或者你自己出去。”贺峰冷眼看着身前桌面。
贺哲男对自己父亲失望透顶，摔门而去……
“sorry…夫妻同你做到这个地步，实非我所愿……”
“你这句道歉，来得迟了点。”他似乎比她预想中表现得平静，但，你永远都不可以对一个精神病人表现出期待，果然……
“那你对我的道歉呢？我几时可以等到？”
“什么？我有什么需要同你道歉？若非你有病……”
“我没病！”贺峰拍桌吼道，那一瞬间康雅思警惕地看了眼他身前的咖啡杯，捏紧了扶手往后躲了一下，贺峰注意到了她这个动作眼神，突然仿佛被另一片人格控制住身体，克制下来平心静气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是哪个野男人在你背后给你出主意，让你出卖我？”
“直到现在你还在我身上找原因？还是在你贺峰眼里，我从来只能做你的棋子，没你不行？”
“我迟早都会查到那个男人。”
“你有病！你现在除了靠我，你还能做什么？我是你身败名裂之前维持体面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你以为你是谁？还是以前我爱着护着的那个男人吗？一早不是了，从你说离婚的那一刻，就不是了！”
“你终于都承认了。”
“承认什么？”
“你在外面偷佬！”
康雅思用不可思议的表情嗤笑了一声，“随便你怎么说，如果说我偷佬可以让你减轻失去天堃的痛苦的话，就当我偷了。”
“石泰禾？那家伙做不做得来生意，不用我来告诉你。”
康雅思噌地火又蒸腾而起，“sorry，我康雅思不是你红颜知己虞苇庭，除了钱没男人要，我大把人选，你先顾好你自己。”低头间，贺峰颤抖的右手就暴露在她眼前。
“melissa比你聪明！她要她老公间公司。根本不需要用你这种手段！”贺峰寸步不让。
康雅思一边还在盯着他的手，理智告诉自己别再和他吵，嘴巴却先大脑一步歇斯底里，“你叫她来帮你啊！这么喜欢她叫她推开棺材板来帮你要回公司啊？！以前她会提着个宝仑来给你撑腰，闹得整个中环都知道，现在宝仑的石泰川，他不来踩死你，你已经要烧高香了！”
贺峰突然定定地望着她，康雅思赶紧平复了一下心绪，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贺峰的右手……
“石泰川……石泰川……在你眼中，我连石泰川也比不上了。”贺峰喃喃自语，循着她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手，用另一只手紧紧覆上捏住，恨道，“你别以为我年纪上去了，不中用了，我告诉你，jessicakong，我不会让你得意太久。”
“那就大家都不要好过。”
……
接下来的一套流程两人心照不宣，扮恩爱出现在发布会现场，粉碎谣言，宣布此次人事变动，对公司未来保持信心，结束发布会。
前后脚步入电梯……
康雅思突然打开折叠双面小圆镜杵在他眼前，“你如果想天堃第二天股价好看点的话，擦擦你的脸。”
贺峰扭开头，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纸巾，方方正正的纸帕捻在手心，他愣了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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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丈夫的事，我很抱歉，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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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雅思也看着那一方帕子，那是她最落魄的一天，她永远记得他给的暖意——而不用深究，在那种情况下，他是不是出于绅士风度对谁都会递出那张纸巾，那一刻他对着她，那一刻就永远只属于二人。
“多谢。”康雅思装傻地接在手里，忽略他的惊讶，展开擦拭他脸，和他的温柔记忆哪怕只多出一秒，康雅思愿意付出全部。
贺峰冷哼了一声，本想推开的动作在看到下行电梯的数字不断降序后稳住了身形，一会出电梯可能带来的形象不佳问题打败了此刻生理上对肢体接触的极度排斥。
“嗯，差不多了。”康雅思细看过他脸。
贺峰装作若无其事地避开着眼神接触。
电梯铃响，仿佛熟练的演员自动进入熟悉的角色，带着微笑，康雅思觉得自己真被贺峰训练出来了，自动挽上贺峰肘弯，两人跨出电梯的步伐宛如华尔兹的起步式，合拍而统一……
明明登对耀人，偏偏被那一场绑架毁到恩爱两相疑。
边走步边给记者拍照。
贺峰被挽着的那只手还是颤抖得厉害……
康雅思犹豫得一秒，另一手复又叠上他肘弯……
太多人想做大新闻，即使隔着保镖还把话筒杵到了贺峰脸上……
“……离我远点！”贺峰瞬间变脸吼道。
“没事的没事的……”康雅思赶忙捏住他下颌扭到了自己一边，迫使他看向自己，关怀备至的眼神源于最原始的本能——紧张自己丈夫。
贺峰失焦的眼神渐渐清朗，他抿了抿唇……
康雅思作势挥开那些话筒，“不好意思，你们打到我丈夫了，麻烦让开些，马上开发布会，做新闻嘛，不争在这一时。”她镇定自若的笑，仿佛错都在那些记者。
混乱之中也无人深究，刚刚到底是谁把话筒打到了贺峰脸上……
“是啊，请大家配合一点。”天堃助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