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好梦由来最易醒
隔天一大早，祁桐刚起床，高兰就来敲门了。
“阿姐，我是阿兰。”
四月给高兰开门，祁桐正坐在梳妆镜前描着眉。
“高小姐你怎么不多睡会儿？起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祁桐此时的眉毛也画的差不多了，于是停下笔转头看着高兰说道。
高兰已经换了衣服，是一件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发髻是垂云髻，只戴着两朵珠花一支簪花发钗，相比昨日素净了不少，可是在这寒城她的衣服还是薄了些。
“阿姐，我是第一次来这寒城，并不知此地如此寒冷，带的衣物都是些轻薄的，实在不耐严寒。阿兰是想着阿姐常年居于此地，肯定十分熟悉此地店铺门面，我想问问阿姐是否有空，想让阿姐带我去街上转一转，买些御寒的衣物。”
祁桐原本就是要出去的，昨夜被杨姑姑劝下来她虽然人在房里却没一刻好受过，整晚都在记挂这件事情，于是天一亮就准备出门。
高兰说明了来意，祁桐思忖了下，反正都是要出去，能不能见到毕珩都是未知数，若真能见到，带她去做个挡箭牌也不错。于是答应了下来“好，左右我也无事，就带你去转一转。”
祁桐不似高兰招摇，她穿的是一件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外边穿着一件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看着既大方又漂亮，关键是暖和。时下虽才进十月，街上的人也都纷纷换上了秋装冬装，穿着清凉的高兰在这些人中就显得格格不入。
“高小姐，寒城这边不似都城繁华，衣服款式这些也都不如都城，我就带你去最大的成衣铺看一看买两身凑合一下你看如何？”
“阿姐愿意带我去自然求之不得。”高兰笑着答应祁桐，脸上的笑容阳光明媚，实在看不出有任何不悦。
寒城最大的成衣铺叫如意坊，掌柜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见祁桐带人来了，高兴的出来迎客，见高兰气质不凡，穿的衣服都是都城中时下最流行的款式，一看便知是位贵客，笑的脸上都起褶子了。
“贵客临门呢！我们这儿有时下最流行最漂亮的衣服，二位想看点儿什么？”
“掌柜的，我这妹妹刚从都城过来没带御寒的衣物，你看着厚实漂亮的给挑两身。”祁桐开口，高兰笑着点头，见客人没什么挑剔的，掌柜的便拿出了镇店的一套百褶裙和暗花细丝褶缎裙。高兰在都城穿的都是蜀锦苏绣或是云水缎等这些上好布料做的衣服，不仅布料精美，样式也是请制衣的师傅来量身定做的，与这些小店铺做的成衣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掌柜拿出的最好的不过那条褶缎裙，还是前年都城过气的款式。
高兰皱了皱眉头，她明显看不上这些过时的衣服，只是看了一眼店里其他的衣服，再看看一脸微笑的祁桐，她只得微笑着接受了这两件衣服。
“掌柜的，你卖成衣，自己制衣吗？”高兰付了钱随口问了一句，掌柜听到高兰这样说立马笑着说道“自己开铺子哪儿能不会制衣呢？只要姑娘给出款式，一定能做出让您满意的衣服！”
高兰满意的点头，没有现成的，还不能做吗？于是微笑着说道“那你们这儿可有蜀锦？”
“蜀锦？”掌柜的为难的笑笑“贵客也知道，这寒城乃是边城，蜀锦这样的好东西只有在中州兖州这样的大地方还有得一见，我们这样的小地方是有不起的。”
“无妨。”祁桐见高兰明显的不开心，于是说道“别的好一点的布料有没有？”
“我见小姐通身贵气，不若用这织云锦如何？”
“织云锦？”俩人都没听过这布料，掌柜的见俩人都不知道，心下已然高兴的不得了。
“这还是我那夫君从南月国带来的，原本是我自己要做衣服的，但是看小姐是个讲究的，不若就卖给小姐了。”说着就从里面拿出一匹布料，那织云锦不愧其名称，整匹布熠熠生辉，与蜀锦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布料看着不错嘛！”祁桐摸了一把也说道“触手丝滑质地厚实且又细腻，做成衣服想必不会太差。”
见祁桐这样夸奖，高兰这才笑着向紫菀示意。紫菀上前便和掌柜的沟通款式和尺寸，见已谈妥，几人才离开。
“小姐。”四月和几人在街上碰头，祁桐不好自己去找，便派了四月前去查看她们之前约会的地方毕珩有没有出现，四月去转了一圈毫无收获，这才来向祁桐禀报。
“怎么样？”祁桐没有明说，不过四月只是苦着个脸摇头。祁桐顿时明白，只是苦笑道“罢了。”
“阿姐和四月在打什么哑谜呢？”高兰见俩人说话支支吾吾的，于是问道没想到祁桐只是笑笑说了句“无事”就自顾自的往前走。
“四月你家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你去打探什么了吗？”见祁桐自己一个人走了，高兰只好拉着四月询问。四月不好推脱又没办法说出实情，刚好几人走到一处摊贩面前，便指着那摊子说道“高小姐第一次来寒城一定要尝一尝这个甜汤的，小姐在这里生活了五年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甜汤了！”
“甜汤？”高兰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喝吗？”
“好喝！”刚好摊子上的阿婆听见高兰说的话，立马笑着夸赞起来“不是老婆子自夸，这整个寒城的甜汤，我老婆子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呀！”
“真这样好喝？”高兰来了兴致“给我来一碗我尝尝有多好喝！”
这边高兰被吃的绊住了脚，那边自顾自一个人走的祁桐无意自己已经走了很远。她猜想过无数个毕珩会出现的地方，可是四月却说一无所获。
明明给了希望又生生被掐掉，这样的心情无人能理解。
她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走着，周围的人和物都在变化，可她却似毫不在意。
“啊珩啊，我还能再见你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