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载渴载饥
“娘娘！娘娘！”
祁桐午睡刚起，这会儿正坐在梳妆台前由秋月梳妆。
别人急的嘴都快起泡了，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这是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的干嘛？你也是娘娘宫里的大宫女了，宫里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周嬷嬷在殿门口拦着一心要往殿里冲的青梨，见周嬷嬷拦在门口，这才停下来行了个礼急急的说道“嬷嬷，是好事儿啊！奴婢刚才去宫门口看了一眼，宫门已经开了！”
青梨这话说完，太后身边的许巧儿及随身几位宫女就已经来到眼前。许巧儿虽比周嬷嬷年纪还要大上一些，却不显老态。她向周嬷嬷点了一下头，周嬷嬷也点头示意。
“许姐姐这会儿过来，不知是太后娘娘有什么指示吗？”
许巧儿微笑“周妹妹言重了。朝中数十位命妇为皇后娘娘求情，太后娘娘已经解了皇后娘娘的禁足，特派我来知会一声。”
“劳姐姐走这一趟了。”周嬷嬷笑道“皇后娘娘正在梳妆，劳姐姐稍等片刻，娘娘马上出来谢恩。”
“来时太后娘娘特地嘱咐了，皇后娘娘贵人事忙，就不必特地谢恩了。”
“还是谢母后体恤。”殿里的祁桐早就知晓了殿外的事情，她信步走出，特地穿了凤袍，簪了大婚那日殷承煜给她亲手簪上的九尾凤簪，一缕阳光照下来，虽不是过人之姿，却显得祁桐熠熠生辉。
“老奴，奴婢拜见皇后娘娘。”见祁桐出来，众人又忙着给祁桐行礼。祁桐抬手，许巧儿才微笑着说道“太后娘娘的懿旨老奴已经传达，这便回去复命了。”
“好，你也替本宫给母后请个安，本宫便不亲自去寿安宫叨扰母后清净了。”
许巧儿等人刚离开，三月便蹙着眉对祁桐说道“娘娘，现在这事儿闹的这样大，要怎么收场？”
“这不正如了某些人的意了吗？”祁桐转身朝旁边的茶几走去，她随意的坐下，顺带尝了一口青梨刚端来的藕粉桂花糕，不过尝了一口便放下了。
这点心太甜了，甜的让人迷了心智。
“本宫早就说过，太后抵不过十日。没想到这才四日她便没有办法了。”
“娘娘神机妙算。”三月给祁桐续了茶便站在一旁，祁桐杵着下巴笑道“可不是我神机妙算。三月你没发现这些事情好像都不受我们控制吗？”
“娘娘的意思是……”
“从本宫接到诏书回来，到入宫，到被太后针对，一切看起来理所当然却又不同寻常。即便太后想立她自己的侄女为后，但如今本宫才是这中宫之主，而且听闻太后最为在意名声在意颜面，怎会为了这点区区小事跟本宫闹的不可开交？”
“而且本宫才入宫数日，朝中命妇也不过是在大婚那日见过一次，大家都穿着一样的服装谁是谁本宫都还没弄明白，本宫也不过是依例给命妇赐了大婚礼，实在谈不上有什么交情，更别说本宫有什么美德让朝中这么多命妇马首是瞻，更何况还有很大一部分是素日与祁家毫无往来或者有些宿怨的人，你们不觉得这很奇怪？”
被祁桐这么一说，三月四月也反应过来，这属实不同寻常。
“从本宫踏入都城那一刻起，便像是有人操控着一切一样，一切都莫名其妙的发生，像是被人推着走一般。”
“娘娘，这个人，会是谁呢？”四月思索片刻，犹豫的开口“会不会是陛下？”
“不像。”祁桐摇头“不过现在本宫也猜不出是何人所为，不过他既然准备把水搅浑，那就一定不会停手，我们静观其变就是。”
“娘娘，平阳王妃求见。”正说着话，一个小宫女从外边匆匆走进来回禀。听见是祁玥，祁桐立马就站了起来。
“长姐？快请进来。”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裙，立马迎了出去。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见祁桐走来，祁玥立马半跪行礼，祁桐连忙扶起祁玥，再看已是泪眼婆娑。
“长姐，那日归宁也没能好好说说话，后边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今日我才解了禁足，这么多时间，我们姐妹俩都没能好好说说话。”
“皇后娘娘可别这么说。”祁玥与祁桐相互挽着手进了殿内，这才坐下好好说话。
“原本今日也是随着一众宗室妇前来觐见太后娘娘的，眼下众人都散去了，我见时候还早，就想着来看看你。”
祁桐屏退众人，握着祁玥的手说道“长姐，你还好吗？是谁起的头约你们入宫的？”
祁玥见祁桐神采奕奕，并无半分哀戚，心里悬着的石头这才放下来。她抹了一把眼泪，安抚般的拍了拍祁桐的手“我很好，王爷素日待我温和，孩子们也都还听话，倒是你，原本以为你入主中宫后就得安宁了，没想到这才几日就闹的这样不可开交，这往后的日子你该怎么办呀！”
“长姐你不用担心。”祁桐见祁玥泪眼婆娑的，还不停的安慰自己，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原本祁家在本朝就已经足够显赫，先帝为了拉拢祁家还是让自己的兄弟娶了祁家的长女。当时众人都以为祁桐不用再为家族牺牲自己了，毕竟满门荣耀女嫁高门，再比平阳王更高的门第也只能是皇宫了。祁家从不愿祁桐入宫，朝中众人更不愿祁家再出皇妃，所以祁桐无缘于高门似乎是心照不宣的。
如今殷承煜这样高调的娶了自己，满朝数十位命妇为她跪到了太后的宫门口。这样一来，她祁桐甚至祁家，都如同火上浇油一般滚烫了。
“我在宫中一切都好，只是你回去得给家里提个醒，往后无论做何事都得低调，我猜想，这一切事情，都是冲着我祁家来的。”
祁玥点头“这个事儿我会留意，说起来我们入宫还是老国公夫人也就是大长公主起的头，说太后昏聩，娘娘你才入宫数日就因为几句口角派重兵羁押，实在没有一国太后的威仪。今日若不放了你，往后随便一句口角被处死的只怕就是我们自己了。也不知怎的，大家竟一呼百应，无论是为家族还是为自己，站出来的都不算少数。”
“的确好手段。”祁桐听完冷笑“这数十位命妇，多是与我祁家有交情的，少数那几个不是丞相的门生就是太后母家的旁支。这样看起来，倒像极了我祁家结党营私，祸乱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