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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0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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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朝踩着月色回到江府的时候已经亥时了。

    街道上冷冷清清,一片昏暗,唯有江府的朱门口两盏硕大的灯笼还恹恹地散落着橙黄的光晕。

    门墩边,立了一个白色的身影,灯火将他的影子拖得硕长,像座冰冷的玉山。

    听到脚步声,身影微微动了一下,偏过头来,露出一张清俊如谪仙的面庞。

    顾轻尘已经在夜风中守了近两个时辰,浑身沾了春夜的寒气,却仍站立得挺拔如松,端得是一副尘外孤标的谪仙之姿,若是有同袍女修看到,又该含羞叹一句:君子如松。

    可惜眼前这位少女的内芯子里换了人。

    慕朝目不斜视,脚步不停,与他擦肩而过。

    顾轻尘愣了一下,有些恍神地回头,冷冷的月色落在少女的肩头。

    听家中奴仆像谈笑似的说起她因被退婚想不开跳湖自尽后,他便匆匆赶来,所幸看起来并没有受伤,他悄悄松了一口气,又很快蹙起了眉头,几步跨上台阶拦在朱门前。

    “你去哪了?”他冷冷地抛出一句话,“文薏说我托她转交的出藻丹你不肯收?”

    明明想问一句关切的话,到嘴边却总凉薄三分。

    夜风轻轻拍打着灯笼。

    许久,没有等到回应,顾轻尘暗自恼了一下,不由放低声音:“是没听到还是仍在生气?”

    “总归是你害的人家中了毒,于情于理,一句道歉并不过分。至于婚约……”

    他还想往下说,却见少女退开半步,不耐烦地撩起眼皮:“你谁?”

    顾轻尘张了张嘴,一时语塞,片刻后又觉得有些好笑,在他看来,江雪深现下就是因为自己在顾府没有给她留面子,闹起了脾气。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郁结稍稍松了一些,从怀中摩挲出一个方正的小木匣子,递了过去。

    “这是出藻丹,再闹脾气也不至于与自己的身体过……”

    他话未讲完,眼前一晃,少女径直跨入门槛,朱门“吱呀——”一声阖上,动作一气呵成,毫不留恋,将他剩余的话一并堵了回去。

    手中的木匣子顿时变得冰冷又搁手,顾轻尘的脸色极其难看。

    -

    慕朝走出一段距离才模模糊糊记起那人是谁,王顺说过的什么仙君,那日选了江二的那个。

    方才听江雪深念叨过好几遍的未婚夫。

    哦,现在是前未婚夫。

    啧,眼光不怎么样嘛。

    他嫌弃地咂了咂嘴,径直往偏院而去。

    夜色正浓。

    虽是早春,冬日的那点寒意还缠绵犹存,但夹道两边的四季树已经郁郁苍苍地遮住了大片天月光,只有零星几盏灯笼挑出了微弱的光。

    阿云正托腮坐在幽暗的门口打瞌睡,听到动静一个激灵窜了起来。

    慕朝刚踏进院落,还未看清脸,便听到了她哭丧般的声音中气十足地传来:

    “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奴婢可担心死了……”

    “那顾公子也是的,婚约岂是儿戏啊,哪能说退婚就退婚呜呜呜……”

    “小姐你别难过,等家主回来了一定会为您做主的……”

    噼里啪啦,连环炮似的。

    慕朝太阳穴一跳,有种想拧断她脖子,好叫她再也说不出话的冲动。

    狂躁的杀意在心里转悠了一圈,却被丢弃在院落里的包袱吸引了注意,神色微微一顿。

    布裹上沾染了不少青苔,微微散开布匹,露出里边的兔子手偶。

    兔手偶不知经历了多少的摧残,沾着夜间露气,耷拉着耳朵,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还不知道自己差点就成死人的阿云注意到他的视线,很快想到了白日发生的事,眼眶倏然一红,赶忙挡住他的视线继续哭丧:“大小姐,你别难过,奴婢会洗干净的……”

    从她断断续续又抑扬顿挫的哭丧中,慕朝总算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被他掀翻餐桌后,那一大家子的人心怀怨恨,便冲到了偏院要来兴师问罪。结果他当然不在这,怨气无处使,便只能在物什上撒撒野,好叫江雪深难堪一点都好。

    撒完野还不够,连偏院的锁都换了,美其名曰帮他修葺住所,其实摆明了让他无处可宿,好去低头认错。

    “……”

    慕朝时常想不透这群正道脑子里都是什么,遇到看不惯的人杀了不好吗,刀刀到肉的折磨不好吗?

    整这一出,这门能困的住谁?

    想到这,他微微抽了下嘴角,嗯,以这具废物身体,说不定真能被困祝

    “大小姐,如果您不介意的话……”阿云还在继续哭丧,但声音轻柔了不少,“今晚去奴婢那将就一宿可好?反正明日便可启程回雁归山了……”

    她声音越来越轻,甚至不敢抬眸去瞧大小姐的表情,一定是十分委屈吧,可能正强忍着泪水故作坚强……

    他们大小姐,真的太可怜了。

    她难过地吸了吸鼻子,耳边却蓦然响起大小姐软软糯糯的声线,此时却像含着冰渣似的刀人。

    “去找副铜锣来。”

    阿云没反应过来,愣愣的:“铜锣?”

    是她理解的那种铜锣吗?

    “怎么?要我画给你?”

    阿云:“倒……倒不用。”

    话音刚落,小腿肚蓦然一重,踉跄了一步。

    慕朝有些不耐烦地按着太阳穴,轻轻朝她的小腿踢了一脚:“还不快去。”

    -

    邓蔼晴这一晚辗转反侧有些失眠,想起中午那些残羹菜汁泼在衣襟上粘腻感,就气得浑身发抖。

    好不容易在丈夫的安抚下,终于迷迷糊糊地要睡着时,院落外却骤然落下几道重响。

    像惊雷炸在耳畔,震得她骨头缝都发麻,笔直地从床上惊起。

    那声音像是金属剧烈碰撞,震得人牙酸。

    和丈夫对视一眼,二人披了衣服就冲到了院外。

    偌大的正院灯火通明,不止他们,连住在后厢的老夫人等人都披着外杉,面色难看地杵在一旁。

    邓蔼晴往声源处一瞥,气得叫出声来:“江雪深!你大晚上发什么疯1

    只见灯火之下,白衣少女盘坐在矮阶石上,双耳堵着木塞,正悠哉胡乱地敲击着铜锣,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轻轻一敲,穿透力极强。

    见人差不多到齐了,慕朝将铜锣往地上随意一抛。

    铜锣在地上震得“哐哐当当”,余音振聋发聩,总算停歇了。

    慕朝将手揣在袖兜里,攒出一个凉薄的笑来:“怎么办,我睡不了也不想别人睡得安稳,不如劳烦各位陪我聊聊天?”

    听听这话!像是一个大家闺秀讲出来的吗?

    这丫头当真脑子进了水不成!

    邓蔼晴气得指了半天却憋不出字。

    江岳实在不想大晚上的同一个丫头片子较真,尤其还有几个客卿从厢房探出身来。

    总不能让大家觉得他代掌江家就欺辱侄女。

    只能低着声音道:“那偏院近日漏雨,阿云没和你说吗,原本是想将你迁到后厢,可明日你们便要动身回师门了,这才想让你先在客厢将就一晚上。”

    突然被牵扯到的阿云心中骂道:放屁。

    但她没敢出声。

    只抬起眼皮偷偷看了眼大小姐清瘦的背影,觉得有些……陌生的威武。

    慕朝捡起铜锣作势要再敲的模样。

    江岳脑壳虚痛:“或者你想回偏院住也行。”

    铜锣“哐哐当当”得响起。

    江岳忍无可忍:“你到底想怎么样1

    “我瞧堂妹那房间不错。”他似是随意提起。

    江文薏却面色一白,怎么也没想到这也能提到自己,只能僵着笑容道:“让堂姐住我那是不是太委屈了。”

    “是有点。”慕朝点了点头,“不过将就一晚而已。”

    江文薏指尖握得生疼,要不是那些客卿凑热闹,一个两个都盯着瞧,她都忍不住想破口大骂。

    但偏偏,她这么些年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温柔似水落落大方,怎么能因为这荒谬的疯子有污点。

    “那,堂姐请便吧。”她咬牙切齿道。

    反正明日就回雁归山了,待论剑大会上,定要她颜面扫地!

    -

    慕朝进了屋子,慢悠悠地转了一圈。

    从纱幔到窗棂,从床头浮雕到锦被丝枕,比偏院那破屋子不知道精致了多少。

    虽然他不懂正道那些乱七八糟的条例。

    但嫡长女混到那破屋子去了,未免过于寒碜。

    揪起兔子耳朵转了一圈,套在了手上。

    小兔子又脏又破,是慕朝顺手从包裹中捡来的,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眼熟。

    摆弄了几下,他便把通信傀儡上的符纸贴到了兔手偶的身体里,想了两句话,送了过去。

    另一边的江雪深还在踌躇要怎么扮演魔尊大人的角色时,通信傀儡忽然闪了两下,送来了慕朝的声音。

    “江雪深。”他喊她名字时,尾音总是微微上扬。

    “笨兔子。”

    江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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