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032章
夜风从屋内涌入, 凉凉地扑在脸上,江雪深稍微清醒了些许,体内的燥热却愈发狂浪。
慕朝已经来到了床边, 他身上还沾着春夜的微寒,错过帷幕,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心像是含着千年不化的冰雪, 冻得她一个激灵。
江雪深微微抬起头, 看向他。
昏暗光线下, 慕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脸上隐约带着一抹微不可见的疲态,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不出什么情绪, 只扫了她一眼, 问道:“中了什么毒?”
声音低哑, 又冰冷。
江雪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然打扰他,令他不快了, 但现下也顾不了这么多,手腕处的冰冷让她体内的躁郁缓减了不少,轻轻吸了一口气, 江雪深如实道:“合欢散。”
慕朝愣了一下, 随即想到了什么,蹙了蹙眉, 目光冰冷:“药效多久结束?”
“自然, 那江姑娘中了合欢散, 若不能与人欢好就会如千虫撕咬,生不如死。”方才那男人的话蓦然跃入脑海。
江雪深脸上一烫,分不清是药效还是害羞。
这要怎么说, 说自己不与人欢好就会生不如死吗?她有些茫然。
“好像过不了药效。”酝酿着回答,因为羞耻,体内的那股燥热又开始蠢蠢欲动,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赤海有解药吗?”
“没有。”
见她这副欲语还休的表情,也能猜到个大概。慕朝握了握拳,又很快松开。
“能走路吗?”他问。
闻言,江雪深用力攥紧床案的边角,咬着牙站起身,还未踏出半步,脚底一阵虚软,下一秒便一头撞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冰冷的气息贴在脸上,却再也无法浇灭心里的欲/火,江雪深贪婪地吸了一口气,攥着慕朝的衣襟,半埋在他胸膛,欲哭无泪道:“可、可能不太、太能走。”
她已经说不利索话了,一说话就控制不住尾音的娇媚,听起来就很羞耻。
只能很用力地攥紧他的衣襟。
怕他丢下她,怕方才的男人周而复返,还怕……自己无法抗拒这溺人的热浪,做出不妥的举动,冒犯了他。
但再害怕也抵不住来势汹汹的药效。
夜风再也扑不灭脑海中疯狂叫嚣的声音。
她的脑子越是清醒,那个声音越是放肆,连指甲攥紧手心的痛楚都是那么火辣辣的清醒,清醒到,好像只有此刻的感情是真实的,其他一切都是虚妄。
隔着衣料,慕朝的体温冰如寒霜,却衬得她愈发滚烫。
江雪深用力闭了闭眼,颤抖着道:“能、能送我回家吗?”
她不知道回家能怎么办,但总归能比现在好。
她快要……撑不住了。
耳边似乎听到慕朝“啧”了一声。
下一秒双脚离地,身子倏然失重,江雪深迷茫地抬眸,正撞上了慕朝漆黑的双眸。
他的瞳孔中清楚地倒映出她此刻意乱情迷的娇羞模样。
越是想保持理智,却越是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脖侧,肌肤相贴之时,她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但不够,远远不够。
慕朝抱着她,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屋外的夜风吹在脸上,吹不散她此时的躁热。她不安地在他怀中扭动着,想要离得他更近,却被桎梏住动弹不得。
他走得很快,走下台阶,穿过廊道,直到走到莲花池边才停下脚步。
江雪深迷离地看着他,然后视线又滑到了他脖颈边绀青色的脉络,舔了舔嘴唇,脑子一空,轻轻咬了上去。
她清楚地感受到他轻颤了一下,下一秒,怀抱一松。
江雪深瞪大眼睛,还未反应过来。
“扑通——”一声,莲花池水花四溅。
冰凉的池水瞬间钻入鼻腔、口腔,灌入肺中,混沌的大脑在瞬间清醒无比。
慕朝竟然把她扔进入了池里!
池水呛出去,又很快呛入更多的水,江雪深扑腾地挣扎着抓住池边滑溜溜地岩石,浮起来的时候,浑身冻得发抖。
呛得快没了半条命。
而罪魁祸首正蹲在岩石上,抄手看着她,冰冷的表情居然浮上了一抹笑意:“这不就解了。”
江雪深:“……”我解你个五加皮。
初春的池水彻骨地寒冷。
江雪深上岸后,浑身重得要命,被夜风一吹,冻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但总归药效被暂时压制了。
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回到江府的时候已是夜半。
除了三三两两几个守夜的侍仆,整座江府都溺于昏黄灯火之下,进入了梦乡。
慕朝并没有离去,等她躺在床上之后,便开窗坐在了窗台之上,抱手而睡。
今夜浮云如绢,皓月落在新枝之上,又清又冷。
江雪深辗转反侧,最后侧躺着盯着看了很久,终于后知后觉地记起了一件事。
每月十五是慕朝头疾严重的日子。
江雪深猛得从床上坐起来,看向慕朝。
他微靠着窗璧,双眸紧闭,似乎是睡着了,但眉心却微微蹙起,像是入了梦魇,连额边都隐隐渗出了一些细汗。
江雪深攥紧衣袖,为他轻轻拂去细汗,站在窗台边,伸手轻轻按在他的太阳穴。
慕朝的头疾隔三差五都会发作,每月十五尤为痛楚。在赤海时,除了实在痛到不行的时候她才会喝一点苦涩的草药,其余时候,大护法都会像这样,帮她按穴,缓解痛苦。
大护法帮她按得多了,她便也跟着学到了一些手法上的技巧。
动作轻柔却有力,一下下摩挲在他微微跳动的脉络上。
慕朝的眉头渐渐松开,呼吸逐渐平稳。
她按了一会儿觉得身体又冷又热。
冷是方才在莲花池泡了冷水,加上一路冷风的喧嚣,大抵是中了风邪。
热则是——
江雪深单手捂住脸低下了头,那男人的话一遍遍回响在耳侧:
“若不能与人欢好就会如千虫撕咬,生不如死。”
体内压制许久的热意又开始蠢蠢欲动,不消片刻,便席卷全身,从浑身上下的骨脉到血液,到每一缕发丝,如附骨之疽。
她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身体比她迟钝的思维机敏许多,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就着按头的动作,倾身靠在他身上,不满足地磨蹭着。
肌肤相触之时,脑海中那点理智便分崩离析。
她解开自己的腰带,拼命撕扯着衣襟,恨不得全身黏在慕朝身上。
褙子落在了地上,她忙不迭地又要去解襦裙的衣带。
动作慌乱又急迫。
直到眉间一痛,她被缓缓推开,缠着衣带的指尖微顿,她抬头,撞入一双如古墨般深沉的眸光之中。
“你是在占我便宜吗?蚂蚱兔。”他说。
江雪深咬紧下唇,直到出了血,才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在做什么?
非礼吗?
她瞪大了眼睛,面上没有什么情绪,眼泪却簌簌落下。
慕朝顿了顿,剩余嘲讽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到底没有说出来。
“你哭什么。”
江雪深闷声道:“就是觉得丢脸,很丢脸。”
很丢脸很丢脸,这辈子从未这么丢脸过。
要不是脚底发软,她想立刻扑回床上,用被子遮得严严实实的,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
慕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这才下窗竖竖地一把抱起她。
江雪深一声惊呼还没来得及出口,已经稳稳地坐在了窗台,慕朝又跟着坐了回来。
二人面面相对,慕朝拉过她的衣襟,理了理,将微微显露的风光又给遮了回去,然后垂眸帮她系好了腰带。
离得有些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像雪天的青竹,干净又孤傲。
体内的热浪还在不停翻涌,江雪深羞耻地靠在了窗棂上,带着鼻音说得很快:“你先走吧,不然我不知道会对你做些什么。”
慕朝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你能对我做些什么?”
江雪深不说话了。
看她一副恨不得当场自戕的模样,慕朝瞥了许久,终于道:“有办法可以解。”
江雪深眼睛蓦地一亮,迅速抬起头看他。
慕朝被她看得有些别扭,攥拳轻咳了一声,才继续道:“你知道我的血,可以解百毒,医百病。”
江雪深点了点头。
“但不能频繁服用,这个月你已经用了两次了,再服用便不可能再脱离,只能长期使用,否则,曾经被压制的所有痛苦都会加倍还到身上。”他顿了顿,看向她,“即便这样你还要用吗?”
江雪深愣了愣,她自问自己和慕朝并没有熟到可以买断他血的程度。
绝对不可以尝试。
她的脑海里是这般想的,说出口的确实:“没关系,我要用。”
体内的诉求已经完全盖过了理智,在话脱口的瞬间,一把扑到了慕朝的怀中,喉咙又涩又痒。
“我要。”她说。
慕朝捏了捏她的脸,将手递了过去,大方道:“咬吧。”
江雪深盯着他纤细修长的指尖许久,鸦羽似的睫毛终于蒲闪了一下,越过指尖落在了慕朝的薄唇上,慌乱地收回来。
心跳很快,耳边嗡嗡作响。
她张了张嘴,一口咬在他的指尖,贝齿轻轻扣过,却不用力,像是品尝一般,用舌尖细致地描绘着轮廓。
慕朝只觉得指尖又痒又麻,眸色一暗,伸手掐住了江雪深的脸:“你话本子少看,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雪深却听不到他的声音,她像是溺水中的人,拼命挣扎着,想抓住一根稻草。
这样还不够。
脑海里不停叫嚣着:这样还不够。
她意犹未尽地松开慕朝的指尖,用手攥住,不再继续咬,却又不肯松开。
“不用血么。”慕朝问道。
血。
江雪深眸色一亮,盯着他的唇,道:“用的。”
说罢,凑过去,狠狠地咬在了慕朝的下唇。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先骂了,魔尊不是男人!
求审核通过qvq我保证全程没有任何脖子以下戏份,男女主没有任何出格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