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来活了

    证据确凿，钱威在极度暴戾后被晾在审讯室一夜，第二天再次见到司衍一，便对自己杀害四名老人的行径供认不讳。7月24日上午10时，公共交通上四起老人被杀案件就此结案。

    下午，司衍一给袁雄打电话告知案件结果：“袁先生，这次李元英老人可以真的入土为安了。”

    电话那头，一开始是沉默，然后是极力隐忍的呜咽声。

    司衍一皱了皱眉，等那头的人冷静下来，他才又问了句：“袁先生，你知道李元英老人有心血管疾病吗？”

    袁雄声音沉哑，语气疑惑：“啊？什么？”

    他似乎并没有听懂司衍一在说什么。

    司衍一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他背靠着沙发背，眸光微沉：“那你有听她提过心脏不舒服之类的话吗？”

    袁雄这一次回过味来，回道：“没有，我妈身体一直很健康，她平常连感冒发热都没有的。怎么这么问？我妈她……”

    司衍一打断他：“是没有还是你不关心？”

    “……”

    回应司衍一的是沉默。

    ‘她有心梗，心脏不舒服应该有段时间了。”

    司衍一缓缓闭上眼睛，声音低低的。

    “你妈一直都在寻求你的关注，但你并没有给她回馈。”

    “她向你诉苦向你抱怨，但你却没有一次站在她那边考虑问题。你认为她在给你添麻烦，但你却没有想她为什么这么做，也没有引导她该怎么做。”

    “都说老人是越活越回去，越活越小孩，他们需要关注和陪伴，但你们有像照顾引导你们儿子那样对待老人吗？”

    不用袁雄回答，司衍一已经有了答案。

    “你们没有，所以世人只看到他们的恶。”

    其他老人又何尝不与李元英老人一样呢？

    这大抵就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司衍一没空再当知心大哥，最后留了一句：“你妈不需要你的眼泪，就……多烧点纸吧。”

    挂断电话，司衍一将手机放在沙发上，双臂环抱，双眸闭着像是睡着了一般。

    办公区域，刘冉挪着转椅移到坐在司衍一座位上的南南身边，一边张望司衍一的方向，一边小声说道：“司队又摸鱼了。”

    南南：……

    南南抚额，正要说话，刘冉先一步开口。

    “你可别又说司队在盲人摸象哈，现在案都破了，真相已经摸完了！”

    南南哭笑不得：“其实我只是想说，你说得很对。”

    “哈？”刘冉迷惑了。

    南南继续：“但这不是你摸鱼的理由。”

    刘冉：？？？

    南南指了指电脑屏幕上打开的文档，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她问刘冉：“你的结案报告写完了？”

    刘冉：“……南南，你是魔鬼吗？”

    南南笑了下，注意力转回电脑上的文档，双手按在键盘上又敲了敲，继续写着司衍一安排的“作业”，一边写一边说：“我不是魔鬼，我是魔鬼的徒弟。别人有本事摸鱼，我们只有本事摸瞎。”

    刘冉拍了拍南南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南南，你不去当段子手真的可惜了。”

    “我不配当段子手。”南南眼睛看着电脑屏幕打着字，嘴里却在回刘冉的话，“我比较适合待在警局等别人自首。”

    “等别人自首？”有人在南南身后冷笑了声，“还有这种好事？”

    南南：“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见鬼了……”呢。

    南南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事情。刚刚那句话是男人的声音，不是刘冉的！而且声音的主人不应该还待在接待室里闭目养神吗？

    南南支起笑容转头喊了声来人：“师父。”

    背后果不其然就是司衍一，而刘冉早就回了刘俊候那边，正装模作样地写报告呢。

    南南心想：交友不慎啊……

    司衍一“啧”了声，尽管听她叫了那么多声“师父”，却还是没有习惯她说话时带的甜腻。

    “叮铃铃……”办公室的电话响起，陶鹏就近接了起来。

    南南对司衍一嬉皮笑脸的，指了指电脑屏幕：“师父，我在很认真地写结案报告呢。”

    司衍一瞥了眼电脑屏幕上的东西，微微抬眉，开口：“那就脚踏实地地写，别在这白日做梦。”

    南南忙不迭地点头。

    司衍一扯了扯嘴角，正要说什么。突地，有人喊了声“老大”。

    司衍一看过去，是刚挂断办公室电话的陶鹏。

    陶鹏见司衍一看过来，立即说道：“江城大学有一名学生离奇失踪，顾局让我们立即派人去查。”

    司衍一眯了眯眼，“嗯”了声应下，转而站起身动了动筋骨。

    得，来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