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好聚好散
房间一时没了动静。
陆夫人心惊的发现，柳风柔和晖县的领导层关系很好。
尤其是归德将军，明显就是给她出头的架势。
那是罚自己的婆子吗？那是明晃晃的打她的脸。
怪不得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她后台这么硬需要怕吗？
越想心里越凉，今天自己形象毁了，名声没了，但这样强势的儿媳妇说什么都不能要。
陆夫人开始啪嗒啪嗒的点眼泪，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道：“洲儿，是娘不好，得罪了柳姑娘，我本想让柳姑娘做正妻，不想这不是柳姑娘想要的。
可是你看你表妹，她孤苦伶仃，没有娘家，嫁给别人受了欺负如何是好？
娘喜欢你表妹，想让她长久的待在娘身边，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柳姑娘，你行行好，艳儿不会与你争宠，给她个地方住着，给她口饭吃，没事陪陪我就好，这样也不行吗？”
陆洲看着赵艳儿单薄的样子，苍白的脸色，确实可怜又无助的样子。
又一次面露不忍之色。
柳风柔忽然想到她前世看过的一个电视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她不但看过不下十几次，还看过几遍原著小说，对立面的剧情台词都几乎倒背如流。
里面有一段，便是女主与男n号的一个角色意亲，也出来这么个表妹搅局。
在男n号母亲的病床前逼她接受表妹，女主撇清关系后的反击，让她印象尤为深刻。
柳风柔微笑着，慢声道：“夫人说的极是，赵姑娘当真可怜，但我有几点疑问，夫人可否赐教？”
陆夫人戒备的道：“你说来听听。”
柳风柔开始挑拣女主的话道：“其一，若赵姑娘进门做妾，那赵姑娘是把你当姨母还是当婆母呢？
陆公子的正房夫人是把她当小妾对待？还是表姑娘的身份对待呢？
若她做错事，陆公子的正房夫人是罚还是不罚呢？”
此言一出，三人有些反应不及，郑玉婷却在心中为柳风柔叫好。
柳风柔好整以暇的看着陆夫人，笑道：“其二，所谓妾，上头是个立，下头是个女，合起来便是站着的女子，是服侍男女主子的半个奴才。”
赵姑娘捂着脸哭泣起来，她恨不能跑出去，也不想在这里难堪。
陆夫人心头火气，恨声道：“只要有我在，有洲儿在，谁敢小看轻贱了艳儿去？”
柳风柔心知这是说给她听的，老巫婆，真以为她会嫁你家去吗？
“夫人说得对，这就是最要紧的地方了，其三，再有人维护，妾也总是越不过正房夫人去。
陆二少爷多说几句，少瞧几眼，全凭自己高兴，不会有人指指点点，是不是冷落了，慢待了？不痛快了？
可如今，赵姑娘有姨母护着，轻不得重不得。”
说到此，柳风柔对陆洲笑道：“陆二少爷，你以后的夫人可难当了！”
陆洲已经没了往日的风度，对柳风柔的无情十分难受。
“小柔，我说过的，我不会娶表妹，为何你不信我，还要与我母亲争执？如今，你连一声二哥都不愿意叫了吗？”
赵姑娘呜咽一声，痛哭道：“姨母，让艳儿走吧！莫要再让艳儿受此羞辱了！”
陆夫人不敢再和柳风柔硬碰硬，抱着哀哀哭泣的赵艳儿，哀戚的道：“洲儿，你怎可听信她人三言两语的挑拨，便要如此对待你的表妹，对待你的生身母亲？
娘永远不会害你的呀！”
陆洲闪过挣扎的神色，他心里知道不该这样，但表妹太过可怜无助，母亲又一再相逼，让他左右为难。
他的为难，柳风柔看在眼中。
虽然早有准备，却还是有些失望。
“陆二哥，你是个好人毋庸置疑，当初愿与你合作也是因为你的仁厚善良，
但你不一定是个好夫君，对其她女子心怀不忍，便是对妻子的不忠。
而我的夫君，无论身心都必须只有我一人。
你心中怨我不肯为你低头，那你又能为我在你母亲那里，低几次头呢？
你母亲心中的儿媳，要听她话，任她拿捏，你觉得我的脾气又能忍多久？
一辈子很长，我不想把我有限的时光里，浪费在无聊的宅斗里。
所以，我们彼此留些脸面，好聚好散，就此别过吧！”
老掌柜算好了账目，听从陆洲的话，额外算了菜方子的钱，一共三百二十两。
膳楼的人听说柳风柔和膳楼散伙，纷纷惊讶的问怎么回事。
走机灵的伙计说，是和陆夫人说话，并传出争吵之声。
二少爷过去后不久，掌柜的就算了账目。
唉声叹气的给柳风柔结算了银子。
喜子听说以后，二话没说，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和老掌柜辞工。
他有干娘，这种时候当然是站自己家这边。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毛毛细雨，送行的人纷纷去拿伞，想为柳风柔尽最后一份力。
柳风柔笑着对老掌柜道：“掌柜爷爷，膳楼的调料可以坚持近两个月，这两个月赚回所有成本还有的挣。
况且即使不做吃食，有西游记在，也可以捞上一比。
您年纪大了，该回老家养老了。
至少让同行气的咬手绢的这个目标我们达成了啊！”
老掌柜忽然惭愧的低下头：“柳丫头，那毕竟是陆家夫人，我看着她成亲进府，生儿育女，我不能在关键时刻看着她那样。”
“我知道，我也并不怨您，我与您缘分太浅，望您好好保重身体，长命百岁。”
“哎，哎！”
老掌柜浑浊的眼流下泪来，他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这带刺的丫头吗？
两辆质朴的马车停在膳楼门口，赶车的是追风和追月。
追月穿着蓑衣，打开伞小跑过来，笑出一口大白牙道：“姑娘，雨越下越大，坐马车走吧！”
柳风柔也不客气，与老掌柜和众人告别，便拿过追月的伞，和郑玉婷一起走向马车。
喜子急道：“追月哥，还有我呢，还有我呢。”
追月嫌弃的道：“你个大男人还怕下雨啊？自己去后面那辆。”
喜子这才高兴起来，给掌柜的跪下磕头道：“掌柜的，喜子多谢您的收留教诲，一辈子都给您老念经祈福。”
老掌柜用袖子擦擦眼睛，扶起他，不舍道：“你有干娘便是有家了，要好好干，不用惦记我，去吧！去吧！”
喜子也抹了把泪，转身跑进雨幕中。
老掌柜像看着长大的燕子独自飞翔般，既欣慰，又伤感。
他落寞的站在原地许久，叹息道：“走吧！走吧！孩子大了总是要离开的！”
柳风柔和郑玉婷上了马车才发现，萧沐正老神在在的坐在马车里闭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