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七周目
“zero，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根线其实是陷阱呢”
鹤見觅来敲了敲垂头拆弹的同期的后脑勺，调侃地指正他的错误。
降谷零呼出一口气，握着钳子把柄的手紧了紧，全神贯注地控制它游走在各个线之间，内心暗暗焦急。
闲着没事跟着鹤見觅来一同过来围观降谷零的松田阵平，故作安慰地拍了拍好友的肩，“急躁才是最大的陷阱啊，zero”
“喔！阵平，这句话好帅！！”
停下手上的动作，金发男人无语地回头扫了两眼紧贴着自己、伸长脖子观望他操作步骤的两人，
“我说，任谁被你们两个这么看，都会着急的吧”
“zero！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鹤見觅来啧啧几声，连连摇头，“正式拆弹的压力可远比现在的大，我和阵平只是帮你提前模拟而已”
“觅来说的对，zero，你必须得挺过我们这一关，才有出师的可能！”
“那也没必要凑这么近吧”
“不知道，我学觅来的”
“干吗都看着我好吧，我觉得这样比较好玩，反正现在也不热zero，赶紧拆你的弹去！”
心虚地别过头，鹤見躲开两人鄙夷的眼神，生硬地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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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校第一的学习速度和他就是不一样，学了两个星期左右就掌握的差不多了说起来，马上就要毕业了啊。
黑发青年注视着降谷零愈发熟练的拆弹手法，面上欣慰地点了点头，“越来越快了啊zero，已经是达到可以出师的境地了”
“这么快吗，我才学了两个星期不到吧？”，降谷零难免有些疑惑。
“nonono”，黑发青年晃了晃手指，“为师的毕生所学一滴都不剩了。要是你还想学的话，我建议你去找阵平或者研二”
“mirai，有点小废啊你”
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搂过降谷零，往门外走去，“那么，你徒弟就转入我的麾下了”
“zero，快喊师父——”
“谁要喊你”
两人的声音逐渐减小，最终不再回荡在青年的耳边，他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匆匆跑出门外，朝两人离开的相反方向奔去。
鹤見的头向左右两边扭动着，时不时探出头张望一番。
就这样，一路上跑跑停停，青年可算在操场上寻觅到了熟悉的身影。
萩原研二背对着他，面朝太阳，身子后仰，手撑在操场的地上，不知道在欣赏些什么。
“研——二——！！”，鹤見一面奔跑，一面扯开嗓子呼喊道。
半长发男人听到了他的呼喊，缓缓转过头来，开朗地咧嘴笑着，直视气喘吁吁的鹤見。
“怎么跑得这么急，有什么好事要跟我说？”
男人故意打趣他。
“呼…呼……”，死鱼眼泄露出些许兴奋，鹤見笑着回应萩原研二，“对啊，想到了几个开心的事情”
“研二，跟我一起学拆回档炸弹吧！”
“可以是可以，不过怎么突然想要学这个？”
“技多不压身嘛！更何况zero刚拜了阵平为师，搞得我产生了亿点危机感……唉”
青年烦恼地叹了口气，嘴巴因发愁微微噘起，有点小沮丧。
“哈哈哈，就因为这个啊，学学学，我们直接去甩zero一大截”，萩原研二撩起额前的碎发，推到头顶，自信地作了担保。
“那你可得好好学啊，我学不会就得指望你教了”
鹤見似乎被男人的这番话激励了，表面抿着唇，攥着的拳举在胸前，期待地望向萩原研二，心中则为计划通的自己狠狠的双击666。
秉着好兄弟要卷一起卷的想法，萩原研二又默默拉上了伊达航和诸伏景光来学，后来不知怎么，发展成六个人一齐钻研起回档炸弹。
本无心认真研究的鹤見觅来见其他五个人一副苦心钻研的模样，死了偷溜的心，陪着他们研究了几天几夜，硬是钻研得透透彻彻明明白白。
……研二这次要是再处理不了，换他上也行
顶着双熊猫眼，鹤見实在是困得不行，沾床就睡，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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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的前一天晚上。
伊达航领着鬼冢班下楼领典礼用的服饰，六人自然而然地凑在一块，走在队伍最前头。
“阵平，我听说毕业典礼上警视总监会来欸！”
“噢噢！好刺激”，萩原研二激动地摇了摇提供消息的鹤見，“小阵平，鬼冢教官到时候也在舞台旁边，你岂不是可以来个无缝衔接？！”
几人试着想象了下松田阵平揍完警视总监再去和鬼佬对干的情景，身子不自觉抖了抖，干笑了几声。
降谷零拉过伊达航和诸伏景光，特地压低音量，“感觉阵平好像真能干出这种事以防万一，到时候我们一人坐一边按住他比较好”
三人对视一眼，了解地点了点头。
幸亏校园不大，一班人整整齐齐地来到分发服装的地方，领取属于自己的典礼警服。
“wow——！！！看上去超级帅啊”，鹤見觅来举起衣服，翻转着前后面反复欣赏着。
“穿上去的话，感觉整个人的气质都会变得不一样”
诸伏景光摩挲着警服，感叹了一句。
“对了，我明天要去拍张照片发给我哥哥，你们有人要一起吗”
“我和研二要去检查检查教官明天要用的fd，去不了”，鹤見觅来收好警服，遗憾地回答诸伏。
领完衣服，松田阵平拽着降谷零冲到诸伏景光身前，“我我我！我和zero跟你一起去”
卷发同期笑得无比单纯灿烂，诸伏景光也被松田阵平的热情弄得怔愣了一瞬，随即放松地轻笑着，应了好。
此时才慢慢悠悠靠近几人的高大男人刚好错过了他们的谈话，鹤見觅来戳了戳伊达航，调笑道：
“景光他们说明早去照相，班长不去拍一个发给娜塔莉吗？”
除了伊达航外的几人一听这话，开怀地笑了起来，纷纷附和着鹤見觅来的提议。
“就是啊班长，不给娜塔莉发一个是不是说不过去啊”
“这没必要吧，明天我跟娜塔莉约好了校门口见的”
一遇上有关自家女友事情就极度容易害羞的伊达航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与他们透露了下明天的安排。
“是我们多事了，没想到伊达班长早就做好打算另有安排了”
诸伏景光语气歉疚地跟男人抱歉，眼含的笑意却不甚明显。
“感情淡了感情淡了，那明天就咱们仨去吧”
松田阵平左拥右抱，三人保持这个姿势，摇摇晃晃地往宿舍方向走去。
“总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啊”
黑发青年伸了伸懒腰，笑意盈盈地注视三人其乐融融打闹着的背影，又记起明天的毕业典礼，心下不由得恍惚，转头看了看身旁的两人。
“说的也是啊……”
叼着根牙签，借此来增强威慑力的伊达航也感伤道，“大家都被分到不同的岗位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嘛嘛，之前来招人的时候不就已经知道结果了吗，只要身处警视厅就肯定会再见的啦”
察觉到气氛低沉下来的萩原研二连忙开□□跃氛围，安抚这俩伤感的大男人。
“啊，我记得班长要去基层锻炼来着，要快点调职来搜查一课啊！！不然就我一个人面对那些凶神恶煞的前辈……”
鹤見觅来回忆了下在案件中遇到过的警官们，再度惆怅，“……不知道我在搜查一课能活多久”
“哈哈哈哈哈”，被鹤見反应逗乐的伊达航拍了拍青年的背，爽朗一笑，“噢！要在搜查一课等着我解救你啊”
“喂——你们三个怎么那么慢啊！等会去hagi房间试衣服怎么样！”
领先的三人早已到达目的地，停在楼梯口，转过身来冲他们挥手。
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鹤見觅来下意识地迈开腿冲向他们。他抛不开心底的悸动与不舍，勉强展露出笑容。
“噫，mirai你这笑怎么回事？怪有特色的”
降谷零在脑内搜索形容词，尽量委婉地吐槽着青年强颜欢笑的表情。
“嫌丑可以直说，我真的不会难过的”，轻哼了一声，鹤見把死鱼眼一闭，傲娇地留了个后脑勺对着金发同期。
“安啦安啦，去试试明天穿的警服吧”
慢一步赶来的萩原研二推着鹤見觅来走上楼。
不大宽阔的楼梯间此刻被六人的交谈声填满，不时回响着夹杂在其中的笑声。
一向乐在其中的鹤見这次鲜少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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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地试完服装，青年拍了拍张开的嘴：“哈——我有点困，先回去了”
他不知何时凑到了门边，不等其他人回话就润了出去。
疾步走在平坦的走廊上，鹤見越走越快，中途踉跄了一下，最后几乎是跑了起来。
明明不是第一次长久的分离，不知为何他只觉得这次分外难熬。
轻轻带上自己宿舍的门，鹤見将头胡乱地埋进被子里，揪着被子的手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急促地呼吸着，紧闭着双眼，堵塞住涌上眼眶的湿意。
想哭，但是他不能哭。
因为人若要成长，就必须心怀痛楚前行，越是想哭的时候，就越要笑啊，zero。[1]
青年的身体因悲伤而颤抖着，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入耳的只有自我粗重的喘息声，忽略了门外轻微的几道脚步声。
两份的思念增添成五份，这次他面对的是五个人长久的分离，心怀的是五倍的悲伤。
但不论何时，
“我们一直在”
“你，我，我们，都会一直在”
黑暗的寝室内，一束光从门缝挤进，落在青年的身上。
鹤見觅来的身形一怔，不敢抬头，霎时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这番话是真的犯规啊，他们不知道吗…？
“来这干吗啊……”
自己也真是越来越丢脸了，没个成熟样。
他在内心暗骂着。
快速平复好心情，鹤見偷偷用被子抹了抹溢出眼角的几滴小水珠，欲抬起头挂起微笑面对他们。
一只大手摁住他的头，力气不大，正好使他抬不起头，脸继续塞在被子里。
“想哭的时候就哭，想笑的时候就笑，不要跟我们太见外了，mirai”[2]
降谷零半带戏谑的声音传进青年的耳朵。
鹤見吸了吸鼻子，这话像是戳中了他的笑点，使他不由得发笑。随后脸上传来道道湿热，埋着头的被套给予他一阵凉意。
再让他放肆一次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无声地发泄着情绪，青年环着被子，作出了承诺。
“我会永远在”
“所以，你们也要永远在”
“当然啦——！我们可是死不了的！”，五人齐声回答。
这是六个人的誓约，但必须由他独自寻觅着去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