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悦心
第9章
高考结束后考生们和家长们最关注的除了高考成绩之外还有一件事情——选专业。
人类的差距不只是在家庭条件上，更在于家长的眼界上。
家庭条件提供了不同的教育环境，有人小小年纪就不得不四处打工自己操心生活费和学费，在狭窄昏暗的小屋里，堪堪放开书本的小桌子上写作业。有人却能坐在宽敞的房间里，接受着课时费上万的家教的辅导。
但这些不是最关键的，贫苦的生活或许可以激发好好学习的斗志，安逸的环境可能让人失去奋斗的动力。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父母的眼界。有的孩子高考完父母就已经依据孩子的爱好为他们安排好未来的方向了，从政还是从商，又或者是单纯的想追求梦想，学习艺术。但是大部分普通家庭的家长对大学的专业根本没有什么了解，只是听着别人说什么专业好，就建议或者逼迫自己的孩子去选择专业。孩子更是懵懂的年纪，高中时候在学校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有几个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
于是浑浑噩噩大学四年混个毕业证，学没学到什么东西，出去之后找工作对口的找不到，不对口的只能找行政文员等很容易被替代的工作。于是只想追求稳定的工作去考公，也只能跟大家一起卷三不限。
稍微了解了一下关于高考后选专业的事情，泉沧月和顾软软都明显地看出来了澜君的焦虑。
她是龙又不需要上班，想去上班天庭也会安排工作的，对于凡人的这些弯弯绕绕完全不了解。没有纠结太久，澜君直接召集家中其他两人坐到桌前开个家庭会议。
泉沧月在人间的经营颇有成效，他一手创造的公司现在的发展可以说是蒸蒸日上。
趁现在离高考成绩出来还有几天，早点开始考虑也好，反正顾软软成绩必定很好。
澜君让泉沧月给顾软软些建议，他思考了下，询问顾软软：“你喜欢什么呢？”
顾软软也确实有点发懵，她到底喜欢什么呢？
从小生活都艰难别说有什么爱好了，乐器画画她都想学，但是也只是想作为爱好不想当成事业。仔细想想如果非要说喜欢什么……
顾软软毫不犹豫：“钱！”
她已经受够了贫苦的日子，她想要钱，很多很多的钱，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
泉沧月思考了下：“赚钱嘛倒是好说。如果已经有了足够多的钱，不图赚钱只是你自己期望的职业呢？”
顾软软又开始思考：“我见过在病痛中挣扎的人，看到她们那么痛苦，我很想帮助他们，我想过去做医生。我见过家人或者自己被犯罪行为伤害后的人走投无路的绝望，我想过去做律师。”
“我想做的事情好像太多了，我再怎么努力好像也没法帮到所有人……”
“啊，有了。我还是想赚钱，赚很多的钱。有了钱，我可以给医院或者研究员们捐钱让她们买器材买设备研究出更有效的药物。可以捐给治不起病的穷人给她们些希望。我可以拿钱邀请律师给需要的人提供法律咨询。我可以成立慈善基金会帮助贫苦家庭的女孩子们上学，这个世界给男生的出路太多了，他们总是被世界偏爱的，可是女孩子们停止读书，往往就是被嫁人换取彩礼……”
“我知道那种不被家人偏爱，又很难在社会上立足的痛苦。要是有钱我就能资助她们，我救不了所有人，但是能帮助一个是一个。”
听完她的话，泉沧月笑着看向澜君，他知道澜君会喜欢这种回答。
澜君也翘起嘴角，回给他一个眼神，意思是：“看嘛，我看中的人类绝对不会差。”
泉沧月给出了自己的最终建议：“看来你很清楚你自己想要的东西了，这样很好。我估计你的成绩应该可以去到国内最好的大学，不如就选择金融专业吧。你想自己去外面上班也行，想自己开公司我可以投资你。”
旁边的澜君也点头：“听起来很不错。好好学，沧月给你提供帮助，但是最后还得是你自己把那个狗东西弄破产，从他身上夺回属于你的气运。”
顾软软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澜君话里的“狗东西”是谁，对她这个称呼忍俊不禁，但是想到她描述里的场景，眼睛蓦然一下亮了起来，大声答应：“我一定会好好学的！不会让姐姐哥哥失望的！”
泉沧月为了工作，在书房装上了电脑。但是澜君觉得手机电脑都是现代人类远离不了的东西，书房的电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用，高考完就在顾软软房间又给她装好了台式电脑，又给她准备了一个笔记本电脑。
到了查询高考成绩的时间，澜君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坐在课堂的沙发上不停地换着台。实际上家里的其他两个人完全看出来了她镇定的外表下的紧张，顾软软这个当事人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她自己的发挥自己了解，应该考的很好。
为了不让澜君姐姐紧张下去，本来不怎么熬夜的顾软软，也做好了熬夜的准备，抱着电脑放到了茶几上，和澜君一起看着电视，等待着时间一到就立马查询。
泉沧月也带着笔记本在一旁处理公务，陪着澜君等顾软软的成绩。
还有一分钟就可以开始查询的时候，顾软软抓住了鼠标，澜君的眼神里面盯住了屏幕安静地等待着。
澜君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明明自己越级挑战很多神仙妖怪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
看到成绩的瞬间，澜君只知道她分数挺高考的不错，顾软软却知道自己很有希望去到泉沧月给她建议的学校和专业，她高兴地冲着澜君说：“澜君姐姐！我考的很好哎！”
之后兴奋地抱住澜君。
无论是神仙妖怪还是人类，从来没有被拥抱过的澜君有些手足无措：……
顾软软也感觉到澜君姐姐的不自在，很快就松开了她。
以“还在长个子的时候不要熬夜”的理由，顾软软被泉沧月赶去睡觉。
看着顾软软身影消失在楼梯上，澜君也站起来想要回到房间去，却被泉沧月扯住了袖子。
“你不是不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吗，为什么她抱你你却没有拒绝。难道你会因为怜悯一个人而宽容他的越界行为吗……”
澜君像是看到了什么奇异生物一样上下打量着他，泉沧月有点想要退缩，但还是坚定地望进了她的眼睛里。
澜君却笑了，转过身迎着他拥抱了上去。
泉沧月根本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一时间傻呆呆地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二人身高相仿，都在一米八左右，泉沧月要比澜君稍微高上几公分。当澜君揽住他脖子的时候，下巴也刚好放在他肩膀上，她稍微仰起头在他耳边说：“或许当年我根本不该去人间游玩。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过只是两百年……”
听到她的声音泉沧月才回神，反应过来去搂住她的腰，眷恋般地慢慢地紧紧地抱住她。
他也靠在澜君耳边轻声耳语：“是我错了，我应该跟你一起，一起游历，一起沉睡。”
澜君没有回答他，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哪怕使用时间法则回到过去，也没有办法改变。
不过还有以后，许多话留待未来一起说。
龙族寿命几乎可以说是与天地同寿了，时间是最容易被她们忽视掉的东西了。澜君没想到，自己也会生出“珍惜眼前的每分每秒”这种想法。
从小一起长大，默契自然不必言说，泉沧月知道她没说完的话，也读懂了她的沉默。
他也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澜君明白他一直隐藏在心里的话。
安静的夜晚，柔和的灯光下，两个人静静地相拥。
除了安全问题十分重视外，龙族在养育孩子方面实际上十分粗糙，反正皮糙肉厚的，用四个字形容就是“活着就行”。澜君的母后都从来没有拥抱过她，她也一直十分讨厌这种过于亲密的接触。
不过今天接连经历了两个拥抱，澜君感觉还不错。很多时候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情感，一个拥抱足以说明一切。
楼梯上顾软软蹑手蹑脚地转到楼梯后面。
韩露她们发消息来询问她成绩，她才想起来笔记本电脑还在客厅放着，幸好没有一下子冲出去！
啊啊她其实早就看出来沧月哥哥的心意了！在那样的家庭长大，学会看大人脸色简直是她的强制必修课，因为养父母脸色不好动作稍慢些就要挨打得更狠，几次之后就锻炼出来了。
她当然知道沧月哥哥根本不喜欢她，只是看在澜君姐姐看重她，所以才稍微将注意力放了一点点在她身上。
又探出头偷看了一眼楼下的两人，她又偷笑着蹑手蹑脚地走回楼上。
平常她走路完全没有声音但是隔着一段距离两个人都能第一时间发觉到自己靠近了，毕竟她们不是凡人。
往常那么敏锐现在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