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是不是把你给弄疼了？
按照叶倾晨说的，他们现在要去当时的埋尸地看。
毕竟大理寺这边已经确认过了，那几个孩子的尸体全都只剩下血水，甚至连一根头发都没留下来。
叶倾晨大概能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能让尸体变成这样的，无非就是用化尸水。
这化尸水是个稀罕东西，之前在她那个世界里，化尸水的确存在，不过工艺非常复杂，有毒还有许多强腐蚀性的成分融合在一起，还有许多她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技术。
只不过她以为这东西只有她那里才有，没想到这里竟然也有。
可是据她所知，化尸水按说不能把尸体化得这么干净，总会留下一些什么，但也完全没有。
而且如果真是用化尸水，自然得有人往尸体上面倒。
如果大理寺真的没有内奸的话，这又是怎么做到的？
“对了，你们刚才说这尸体在化成学会之前还着火了？”
“没错。”
“那火焰是什么颜色的？”
“是绿色！”季青说，“是绿色的火焰，像鬼火一样，我亲演看到的。”
“绿色……”
绿色火焰，那就是白磷了。
所以尸体自然其实就是白磷的燃烧。
“你们刚才停放尸体的地方也不是很热吧？”
“当然不热，那里面都是阴凉，是整个大理寺最凉快的地方。”
“真是奇了怪了。”叶倾晨念叨着说。
“你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咱们还是先去那看看吧。”
叶倾晨还是想试图在那周围找到一些能用的东西，这样她的能力也就能派上用场了。
可是他们三个人围着那里找了半天，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真是白来了一趟。”季青叹了口气说。
“不过也不完全算是白来，你看这不是还有几根头发吗？”
此时此刻叶倾晨的手里就拿了那么几个头发。
“这头发有什么用？”季青摇头，“里面有九个孩子，这头发甚至都不知道是谁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有也总比没有好。”
叶倾晨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然后把头发用手帕包裹好，又放进怀里。
“你要把头发带走？”季青用诡异的眼神看着她。
“是啊。好不容易找到点东西，总不能什么都不拿吧？”
“那你拿走也没用啊。你不是应该交给我，然后我拿去大理寺？”
“你刚才也说了这头发没用，你拿走能做什么？”叶倾晨反问。
这可真是把季青给搞迷糊了。
“就是因为我不知道这头发能做什么，所以我才不明白你拿着头发有什么用了……”
季青看向萧玦：“我说你这王妃怎么看上去这么诡异啊？你确定没问题吗？”
“你才诡异呢！”夜勤太沉瞪着季青说，“你先让我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说不定我就给你带来点什么收获！”
“行吧，那我就衷心地祝福你能成功。毕竟我现在什么收获都没有，只能指望着王妃你了。”
“好说，到时候看你表现。”
季青小声嘟囔着说：“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怎么还当真了？”
“咳！”
萧玦干咳一声，然后也跟着瞪了季青一眼，季青这才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按说萧玦应该还要回大理寺继续调查这个案子，可是眼看着现在什么都没了，想调查都无从下手……于是他们和季青就全都各自回家睡觉去了。
深夜，叶倾晨惦记着将那头发拿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但她一直被萧玦缠着，萧玦还死活都不肯放开她。
叶倾晨只能耐着性子陪着萧玦。
虽然时间不早了，但萧玦倒是精神不错，而且和以往比起来，她觉得萧玦这会儿要更粗鲁一些，以至于结束之后萧玦自己都察觉到有些过分，所以担心地问起了她的情况。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是不是把你给弄疼了？”
叶倾晨打了个哈欠说：“你早也没问啊，做都做完了，现在才问，这也太马后炮了吧？”
“……”
“不过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这么大的一个案子，就个孩子甚至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证据也全都消失不见……我知道你一筹莫展，也知道你很着急，发泄发泄心里压抑的情绪也是合情合理的，免得把自己憋坏了。”
“多谢娘子体谅。不过我也不该把这些都发泄在娘子的身上，是为夫失礼了。”
“哦？那你打算发泄在谁身上？叶倾阳吗？”
“……”
“还是说王爷有其他人选？之前我也没听说王爷有去花街柳巷的爱好，莫非是我了解的不够透彻？”叶倾晨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从未有过！”萧玦认真地说，“岂止是花街柳巷，就连叶倾阳我也从来都没碰过！”
“哦，那还不错。”叶倾晨满意地说，“这我就满意了。”
萧玦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我只是觉得刚才对你过分了些，你怎么问的是这种问题？”萧玦无语地说。
“抱歉啊，可能是我误会了。”
萧玦一歪头，眼睛这么一撇，刚好就看到叶倾晨脖颈处的红痕。
他心疼地用手摸了摸。
“抱歉，我的确是太……”
“行了，就这点小事我都没在意，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叶倾晨随意地将杯子往上盖了盖。
“大家都是成年人，又都是健康的成年人，这种小事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不是虚弱得像纸一样，你是不太小瞧我了？刚才我可还陪着你一起去案发现场呢，我要是这么脆弱，那我能有这胆子吗？”
萧玦的目光紧紧锁在叶倾晨的身上，轻声说：“你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还用问吗？之前我就说过，过去的记忆我一点都没剩下，现在的我就是一个全新的我。如果你还把我当成之前的那个叶倾晨，那你趁早醒醒吧。现在的叶倾晨可不像以前那样窝囊、脆弱，如果你心里的叶倾晨本该是以前的那个样子，那……”
“比起以前的叶倾晨，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哦？”叶倾晨微微皱眉，“你这话说得也太爽快了吧？都不犹豫一下？”
“没什么好犹豫的。”
“那你对以前的那个叶倾晨难道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我记得之前听鹭儿说，你对那个叶倾晨也很好，而且还凡事小心翼翼的，只是……”
“只是之前的叶倾晨心里还藏着另外一个人，她的心里始终都没有我。不管我怎么对她好，她都不会接受。她只把自己当成王府里的一个客人，而不是主人。她从不把我当成她的丈夫，在她的心中我就只是一个王爷。”
萧玦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卷了她的一缕发丝，然后又松开，就这样像是小孩子一样玩着她的头发。
叶倾晨觉得自己的头发迟早会被萧玦给薅秃，不然也得打结。
“那你之前可真惨。不过你之前那么喜欢她，你可有把自己的感情明明白白地说给她听？”
萧玦愣了一下。
“那倒是没有过。”
“没有？”叶倾晨有些嫌弃地说，“这样一来，我觉得你被人家冷落也是活该。”
“怎么说？”
“感情是要说出来的。你喜欢她就得直接说，可你什么都不说，就一直藏着掖着，人家也不知道你喜欢她，你们两个人的感情从来都没进行过沟通啊！”
“可是我以为我之前做的事已经很明显了。”
“你做了什么明显的事？”
“我给她买东西，送给她礼物……而且我还经常去看她，经常陪在她的身边。”
“然后呢？”
萧玦想了想说：“我还说我喜欢吃她给我做的菜！这还不够？”
“当然不够。她本来就是你的王妃，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基于你们两个人已经成亲的前提，这都是你作为一个丈夫该做的，无关感情。我看人家说不定以为你把她当厨子了，根本就察觉到你的其他感情。”
“你真是这么想的？”萧玦问。
“当然。要不然她为什么还把叶倾阳给弄过来？我看说不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误以为你真的喜欢叶倾阳。”
叶倾晨一边说着一边咂舌。
“王爷啊，你说你也不年轻了，感情这点事你怎么就搞不懂呢？”
萧玦看着叶倾晨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深邃了起来。
“所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叶倾晨听萧玦的语气觉得不对劲，便好心提醒了一句：“我说了，过去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我现在是在帮你分析那个已经因为溺水而丧命的叶倾晨是怎么想的，至于我……我不是她，明白吗？”
萧玦轻叹一声：“明白了。”
叶倾晨觉得萧玦似乎还是有些失望。
她不知道让萧玦失望的是以前的那个叶倾晨可能再也会不来了，还是他失望的是他自己白白折腾了半天，结果感情都没让喜欢的人知道。
如果是后者，那倒还有救。
如果是前者……那可就真没办法了。
“那你表哥呢？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你连你表哥也都忘得一干二净？”萧玦突然问道。
“不然呢？我还选择性地失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