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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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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陌生雌虫离得太近, 祁渡不适地偏过头躲开他的靠近,反应了几秒,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遇到了不怀好意的虫。

    它一直以来都被艾诺克斯保护得太好,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这种被雌虫公然调戏耍流氓的情况。

    但说实话,祁渡的第一感觉并不是被轻佻对待的愤怒,而是——

    它竟然被陌生虫当作真正的雄虫了?

    甚至诡异地有了一种被认可的感觉。

    见眼前的黑发雄虫久久不语, 像是被吓到了,那张俊美苍白的脸上皮肤细腻光滑, 看得健壮雌虫心痒难耐, 就打算伸手狠狠摸上一把:“还在看什么呢?你家雌主把你自己丢在这里,就是不要你了的意思。现在有我把你接手,你该感觉荣幸才对。”

    “我不嫌弃你被用过, 只要带回去好好调/教一下……”

    眼见那只手越来越近,祁渡的眉头在它不知情的情况下越拧越紧。

    它刚打算伸手隔挡开,斜刺里却突然伸出一只手,稳准狠地卡住了陌生雌虫的腕骨。

    对方用的力气似乎很大,只见眼前的雌虫脸色猛然一变,紧接着像是杀猪般惨嚎起来:“啊啊啊啊好痛!松手, 松手啊!!!”

    祁渡的视线一顿,紧接着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艾诺克斯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雌虫身后, 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周身气场如刀, 瞳孔深处一片暗红, 像是在孕育着某种风暴。

    这只陌生雌虫的身形比艾诺克斯宽大壮硕了许多,相比之下, 身形修长的皇帝甚至显得有些瘦弱。但他的手指却仿佛铁钳, 极轻易地桎梏住了雌虫剧烈的挣扎, 场面甚至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在雄虫的惊叫声中,艾诺克斯微微眯起双眼,某种森然的冷冽杀意从他的眼底一点点攀爬出来,化作毒蛇缠绕住雌虫的脖颈,轻声问:“你想调/教谁?”

    雌虫因疼痛而满头大汗,看得出来他很不服气,但两只虫之间明晃晃的实力差距摆在这里,腕骨都快被对方捏碎了,打肯定也打不过艾诺克斯。

    识时务者为俊杰,最后他咽下屈辱,咬牙道:“我,调/教我行了吧!”

    艾诺克斯冷冷地睨他一眼,终于松开了手,在对方古铜色的皮肤上留下几个红紫的指印。

    雌虫如蒙大赦,瞬间抱着自己的手腕一口气退出几米远。

    刚刚受到如此直白的羞辱,是只有血气的虫就不可能轻易咽下这口气。再加上距离产生了安全感,给他一种现在可以反击了的错觉。

    所以雌虫开始跳脚,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狠狠指向艾诺克斯的鼻尖:“你这只可恶的虫,竟然胆敢伤我!你知不知道我姓什么!”

    艾诺克斯嫌弃地抽了张湿纸巾,用力擦拭着自己的指缝,语气冷淡:“不管你是哪个家族出来的废物,都没资格碰我的雄虫,更没资格这么指着我。”

    “你!”雌虫差点没被气得倒仰过去,气急败坏:“我的雌父可是塔尔星的领主!你胆敢这么对待我,小心我以故意伤害的罪名把你抓进监狱里去!”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讲一个最可笑的笑话——要把虫族的皇帝抓进监狱。

    艾诺克斯连眼皮都懒得抬,抽出一张新的湿巾递给祁渡,又拿出光脑,不知道发了些什么消息,甚至还抽出空来轻轻“呵”了一声:“多大虫了,还要靠雌父撑腰,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看来我有必要怀疑,你肩膀上的功勋也是你雌父走关系拿到的。”

    雌虫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处,古铜色的脸都被气成了猪肝色:“你!”

    他还想跳脚再骂几句,但艾诺克斯已经不想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了,冷声下了最后通牒:“你最好现在就立刻回家,不然可能会被你的雌父打死。”

    雌虫完全没意识到这句话的严重性,阴阳怪气地嗤笑一声:“你算哪根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立刻给我赔礼道歉,不然不出五分钟,我的雌父就会来把你送进监狱里关上五十年!”

    但话音刚落,下一秒,他的光脑就响了起来。

    于是祁渡亲眼目睹了雌虫的川剧变脸,从接通光脑,激动地喊出一声“雌父”到呆呆地站在原地瞳孔地震,再到脸色惨白额头冒汗,过渡十分自然。

    光脑那头的雌虫似乎十分激动,在怒吼些什么话,雌虫唯唯诺诺地应声,场面看起来很有几分滑稽。

    它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静静地侧头看了一眼艾诺克斯。

    但很罕见的,银发雌虫肯定能感觉到祁渡在看他,却站在原地毫无反应,视线仍然看着陌生雌虫的方向,并不像往常一样迅速转头,温柔迎合上祁渡的目光。

    如果人工智能对情绪的了解更丰富,应该就能意识到:艾诺克斯似乎是在……赌气。

    终于,雌虫抖着手放下光脑,看向艾诺克斯的目光早已完全变了个态度。

    他诚惶诚恐,毕恭毕敬,边擦着脑门上的汗边陪笑,和之前判若两虫:“非常抱歉!我不知道您的身份,也不知道这位是您的雄虫,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虫有大量,千万别和我一个傻虫计较,回去了我的雌父肯定会把我吊起来打一顿的,就

    不劳您出手了!”

    虽然他的雌父并没有明确说出眼前这只虫的身份,但想都不用想,眼前这位肯定是十个他都得罪不起的,因此雌虫滑跪得很迅速。

    艾诺克斯淡淡道:“赔礼道歉?”

    雌虫倒是能屈能伸,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毫不留情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声音清脆,点头哈腰道:“我给您,我给您赔礼道歉才对!”

    艾诺克斯却并不接受,声音很冷:“你还应该对我的雄虫道歉。”

    雌虫愣住了,让他向一只作为玩物的雄虫道歉?

    他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最后还是屈服了,再次看向祁渡,低声下气:“这位阁下,刚刚我都是在胡说八道,我才是那只要被调/教的虫。您和尊贵的雌虫阁下天生一对,全当我刚刚在放狗屁就好,一个字也不用信,真的!”

    人工智能看了一眼前后判若两虫的雌虫,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它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原谅,于是再次看向艾诺克斯。

    察觉到了祁渡疑问的目光,艾诺克斯垂下眼皮,终于冷冷开口,警告意味明显:“不要再次出现在我们眼前。”

    雌虫喜出望外,忙不迭鞠躬答应:“是是是!”

    终于可以离开,他毫不留恋地拽过自己的雄虫,来的时候有多意气风发,走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路过艾诺克斯身边时,雌虫听见艾诺克斯低低开口,说了一句只有他能听清的耳语:“你应该庆幸没来得及碰到我的雄主……不然就算你的雌父是虫神,也救不了你。”

    雄雄雄雄主?!

    直到离那家饭店已经很远了,雌虫都没有从这个称呼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什么意思,所以……所以那只雌虫,竟然叫一只雄虫雄主?

    此时的祁渡则完全没有心思再去管那只雌虫了。

    因为它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艾诺克斯不知为什么,似乎并不开心。

    那只陌生而傲慢的雌虫离开之后,艾诺克斯先问了它一句“您没事吧”,确定祁渡没问题之后,他就坐回了原位,自己为自己倒了杯水,没有再继续说话。

    明明不久前两只虫之间的气氛还很好,现在突然的沉默让人工智能开始不适应了起来。

    是因为刚刚的事吗。

    想了想,祁渡选择最直白的问询方式:“你怎么了?”

    艾诺克斯的目光似乎有些出神,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听见祁渡的问题,他沉默片刻,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慢慢攥紧,终于下定决心般开口:“……刚刚那只雌虫,差点摸到了您的脸。”

    人工智能顿了顿,似乎在思索这有什么问题。

    那只雌虫确实伸了手想摸祁渡,但它还没来得及挡开,就被及时赶到的艾诺克斯先一步阻止了。

    艾诺克斯提起这件事,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还是说,想提醒祁渡记得感谢他?

    见它不回答,艾诺克斯眼神微黯,不久前还隐秘生出的喜悦荡然无存。

    他再次开口,语气干涩:“您……真的考虑了跟那只雌虫离开吗?”

    天知道刚刚看见那只雌虫的手差点碰到祁渡侧脸的时候,艾诺克斯心里生出了多么强烈的怒气,还有深深的恐慌。

    二十年无望的等待终究给艾诺克斯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他是真的下意识害怕祁渡会离开。

    人工智能的心思本来就捉摸不透,艾诺克斯从没有十足的把握让它留在自己身边,只能用尽全力对祁渡好,希望它能觉得待在自己身边是最舒服的,然后选择留下。

    听见这个完全预料之外的问题,祁渡顿在了原地。

    跟那只雌虫离开?

    艾诺克斯怎么会这么想。

    不说自己任务在身,单纯考虑人工智能自己的意愿,那只雌虫也完全不在它的容忍范围内。

    想起刚才那只雌虫凑近时全身心生出的抗拒,祁渡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头,它没发现,自己做表情已经越来越熟练了:“没有。”

    但艾诺克斯这次却异常固执,追问:“那您刚刚为什么不立刻推开他?”

    祁渡如实道:“因为他把我错认成活的雄虫了,所以我很高兴,还没来得及生气。”

    艾诺克斯:“……”

    真相让艾诺克斯喉头微微一哽。

    他是知道祁渡对“变成真正的雄虫”这件事的执着的,确实是一根筋的人工智能会做出来的反应。

    艾诺克斯确认一句:“所以,您真的没有想跟他离开?”

    再次得到祁渡肯定的回答,军雌的手指终于慢慢松开了些许,神态也放松下来:“太好了……”

    他终于松懈下来,但祁渡又有了新的问题,注视着艾诺克斯,语气疑惑:“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艾诺克斯的表情微僵,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道:“因为我吃醋了。”

    “您不拒绝那只雌虫的触碰,就代表着可能会同意他的提议。万一您跟着他走了,留我一只虫独守空房,可是很痛苦的。”

    祁渡想也没想就否决了这个可能:“不会,我的任务就是跟在你身边,所以不会离开。”

    这个回答很中肯,但军雌早已不再满足于此。

    他不希望自己与祁渡之间,是靠着任务的纽带捆绑在一起。

    艾诺克斯明亮的红眼睛注视着祁渡,认真问:“那如果当年,不是我先遇到的您……换作是一只其他的雌虫,需要您按照任务要求来为他提供信息素,帮助他度过发青期。”

    “您也会像对待我一样对待他吗?”

    换句话说,艾诺克斯的这个雌虫身份,是任何一只虫都可以胜任的吗?

    人工智能其实很难处理假设。针对未来的假设还好,针对已经发生过的事提出假设,简直是对它程序设定的考验。

    如果是最开始的祁渡,肯定会直接回答“无法作出假设”;如果是前一段时间的祁渡,对假设这种行为有了模模糊糊的推演概念,它也许会给出肯定的回答——即使换一只雌虫,对人工智能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它照样会努力完成这个任务。

    这个回答带着独属于人工智能的冰冷,但事实就是如此。

    可是现在的祁渡犹豫了。

    人工智能早已不像之前那样单纯,它已经从爱德华口中得知,交/配是基于感情的亲密关系,不是随便谁和谁都可以做的。

    那它要和另一只陌生的雌虫做出这种行为吗?

    联想到刚刚那只雌虫,人工智能不知为何,突然生出某种几乎称得上是抗拒的心思。

    艾诺克斯的眼神已经在等待中慢慢黯淡下来。

    他知道自己问出了一个蠢问题,自嘲地勾起唇角,刚想说些什么,但突然听见祁渡道:“……我感觉不喜欢。”

    “也许在我没有与你相处的记忆时,换一只虫,我照样会同意这个任务。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这么做。”

    祁渡灰黑色的眼睛静静注视着艾诺克斯,重申一遍:“我不喜欢。”

    对现在的祁渡来说,艾诺克斯是一只特别的雌虫,在现在的人工智能心中有了不可替代的位置。

    它说完,一如既往地看向艾诺克斯,寄希望于对方帮它解答这种想法的出现。

    但雌虫却像是愣住了一样,好半天都没有说出话。

    在祁渡怀疑对方是不是傻掉了的时候,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攥住了仿生雄虫放在桌上的手指。

    艾诺克斯的语气微微发颤:“您能这么说……我很高兴。”

    像是担心祁渡不相信,他定定地注视着祁渡的脸,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很高兴。”

    眼前的雌虫似乎很激动,祁渡看着他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自己似乎说出了正确的话。

    它微微歪了歪脑袋,继续做好奇宝宝:“所以,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艾诺克斯从巨大的喜悦中勉强回神,在听见祁渡的问题之后,笃定道:“因为您马上就要学会感情,变成一只真正的雄虫了。”

    这个消息对祁渡而言无疑是振奋的,它的眼睛都微微亮了起来,立刻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真正学会?”

    艾诺克斯不答,红宝石一样的眼珠温柔地注视着祁渡,突然说了一个看似无关的话题:“阁下,今晚是第三次提供信息素的时间。”

    在旅行过程中提供信息素,也是可以做到的。

    祁渡自然记得。

    紧接着听见雌虫轻声诱哄:“如果这次,您可以不把它当作工作……那您就算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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