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第二天，柯然跟着剧组的车来到了片场。虽然之前在学校里也没少拍片子，但真正意义上的剧组，柯然这还是第一次见，虽说这个剧组的成本并不是特别的高，但规模看着还不算太差。
今天的拍摄地是海边，柯然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海，难免心情有些小激动。
他赶紧掏出手机，拍了好些照片，又拍了几个小视频发给老爸老妈看看，也给代高和闻纳川都发了一些过去。直到现场工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柯然才收起手机。
负责素材整理的dit老师叫赵小炎，每天都是勤勤恳恳，一个人抱着台电脑窝在一个角落里，一边整理素材，一边试着粗剪一些小片段。柯然一般在组里没什么事的时候，就和赵小炎待在一块，两人一起看素材。
“柯老师今年多大了？”赵小炎问。
剧组里有个大家默认的规矩，进了组的基本都喊老师，因为剧组里人多，有时候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认齐，所以统一都爱喊老师。
“哎呦，您可别管我喊老师。”柯然有些受宠若惊，“我才刚大学毕业，还是一小白呢。”
“刚大学毕业啊，那很年轻嘛！”赵小炎笑着说，“哪所大学毕业的？”
“c大。”柯然回答说。
“c大？”赵小炎惊讶道，“我也是c大毕业的，我得是五六年前毕业的了。”
“那您是师哥啊！”柯然笑着说，“失敬失敬。”
“还真是。”赵小炎说，“那我以后可就管你叫小柯了啊。”
“嗐，早该这样了。”柯然笑道。
“你负责剪，我负责告素材。”赵小炎点着鼠标说，“以后咱俩合作的机会可就多喽。”
“那还得承蒙师哥多多关照了。”柯然弯着眼睛说道。
“诶，你要没什么事儿可以去导演组那看看。”赵小炎说，“你头一回进组，组里各个部门都多交流交流，总是有好处的。况且，这剧组里，最多东西学到的，那就是导演组了。”
柯然一听，觉得赵小炎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便点点头说，“行，那我到处去逛逛。师哥你要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地儿，给我打电话，我立马就过来。”
“行。”赵小炎拍拍他的肩膀说，“去吧。”
柯然来到导演组后边的时候，场记正好打完板。
镜头前站着的就是焦造。
这还是柯然第一次见到焦造真人，不禁在心里感慨起来，果然本人比网上看着更好看啊。之前焦造说过自己不上镜，柯然还一直想着，这张脸还能怎么不上镜，今天见着本人了，才明白焦造先前那句不上镜是怎么回事。
上午的戏拍的差不多的时候，柯然拿着盒饭想找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吃饭，他一边走一边给代高回语音。
“对啊，大海好看吧。”
“好看啊！”代高有些激动，“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海呢。”
“那我这几天多拍点给你瞧瞧。”柯然回复道。
“你见着什么明星没？”代高问，“你那是什么电影啊？到时候哥们儿给你捧场去。”
“焦造你知道吧？”柯然问。
“我靠，不是吧？”代高震惊道，“焦造？！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
“你不是在诓我呢吧？”代高狐疑道。
“你长得好看啊我骗你？”柯然无语道，“真的啊！”
“我去，那很牛逼啊。”代高说道。
“你们还没吃饭呢？”柯然问。
“准备去了……”
忽然，代高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柯然听见电话那头有人在喊他，那个声音柯然简直熟的不能再熟。
“先不跟你说了，突然来了个病人。”代高说，“挂了啊。”
“……”
柯然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他看到前边刚好搭了个棚，还没什么人，就准备过去那边坐着把饭吃了。边上有两个正在收拾器材的场务在聊天，本来柯然也没多注意，可是“焦造”的名字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在意，于是柯然就故意走的很慢，竖起耳朵听着那两人的交谈。
“我听到一小道消息。”
“什么？”
“之前《无声》定的男主角其实是顾起年。”
“顾起年？不可能吧？人家咖位多大啊，能看上这剧本？”
“就是说看不上嘛，所以就请不到人家才定的焦造。”
“焦造本身流量也挺大的，就是没什么演技。”
听到这里，柯然已经有些生气了，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听下去。
“听说顾起年和焦造私底下关系还挺好的吧？”其中一个场务问。
“好像是吧，说不定是顾起年看不上着剧本才让给焦造的也说不准。”另一个场务回答说。
“呦，那焦造也算是捡了个漏呗。”
什么叫捡漏啊？！焦造不是自己凭实力去试镜拿到这个角色的吗？这两个人什么都不懂就在这瞎说一气，听得柯然脑袋都要冒烟了。
之前就听说过剧组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所谓明星的黑料都是这么传出来的吧？
柯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于是便故意很大声的咳嗽了两声，那两人才注意到边上有人，这才住了嘴，收了器材灰溜溜的走了。
“什么人啊。”柯然气呼呼的在棚里坐下，“什么话都敢讲。”
刚打开盒饭的盖子，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动静。他下意识扭头看过去，却发现是刚才那段八卦里的主角正躺在后面休息，此时刚把盖在脸上的衣服拿下来，一脸戏谑的看着他，仿佛刚才人家八卦的不是他一样。
“……”
柯然已经被惊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这么说，刚才焦造就一直在这里，那前面那两个人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他也……
柯然只觉得无比尴尬，立刻就像找个缝儿钻进去，饭都不想吃了。
就在柯然脑子里纠结着是直接走人还是打个招呼的时候，对方先开了口——
“刚才谢了。”
柯然捧着盒饭，有些尴尬，“……不客气。”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过于安静了……
“那个……”柯然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刚才那些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相信你的。”
焦造笑了笑说，“这个角色确实是起年推荐给我的。”
“啊？”柯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过和那两个人说的不太一样。”焦造说，“选角导演确实找过起年，不过他现在在贵州拍戏，也接不了这个本子，所以才让我去试试。他并没有直接和导演说，是和我说，让我自己去找导演试戏。”
“啊……”柯然听得似懂非懂。
“我和起年关系还不错，他没有直接找导演推荐我，我挺感谢他的。”焦造继续说道。
柯然这下懂了，他点点头，说，“嗯，我相信你的。”
“你这么相信我？”焦造笑着问。
“对啊，我是你的粉丝啊！”柯然说，“从你还在打舞台的时候我就有关注你了。”
“谢谢，当艺人这么些年，这些话我听了很多次了，比这更难听的都有，已经习惯了。”焦造笑了笑说，随后又问了句，“你是哪个部门的？”
“剪辑。”柯然回答，“我是剪辑组的。”
“原来是剪辑老师啊。”
“没有没有，我刚毕业，还称不上是老师。”柯然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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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各部门再一次忙起来的时候，柯然才又溜回了赵小炎那待着。
傍晚休息的时候，制片在给剧组里所有的人发奶茶和点心，听说这些都是焦造自己出钱请的，就连所有的群演都有份。
柯然看着手里的奶茶和点心，又想起了中午听到的那些话，不禁问道，“师哥，你觉得焦造这个人怎么样？”
赵小炎想了想说，“挺不错的，之前他有两部戏我也有跟着，对剧组的每个人都是客客气气的，花钱请客的时候也很大方，每次请客他都不会忘了群演。我说难听点，一个剧组里，最不受重视的就是群演了，工资拿的也是最少的，一天也就两三百块钱，有的戏多一点就多给点，组里要是有什么演员要请客的，基本不会带上群演的份。这小伙子就不一样，每回都不忘群演，挺好的。”
听着赵小炎对焦造的评价，柯然不禁在想，要是能被焦造本人听见这些话，他肯定会很开心，至少这个剧组里不是所有人都是那样看他的，也有人是赞赏他的。
晚上将近凌晨才收工，柯然回到酒店的时候，久违的感受了一回身心俱疲。他拿出手机，看到代高下午的时候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182：卧槽！你猜刚来看病的那位是谁！】
【182：你肯定猜不到！】
【182：顾起年！是顾起年！我靠！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见着活的明星！】
“顾起年？”柯然喃喃道。
【jack：他怎么突然去医院了？】
代高并没有马上回复，柯然放下手机，拖着沉重的身子去冲了个澡，回来的时候，代高已经回了他的消息——
【182:你没看微博啊？前段时间他在拍戏的时候不小心给摔了，昨天刚回的北京，今天这不，来复查了嘛。】
【jack：这几天没怎么关注娱乐新闻。】
柯然这几天忙着整理东西，又刚进组，压根没怎么上微博。
他退出和代高的聊天页面，点开和闻纳川的聊天框，发现他上午给他发的图片和视频，对方居然到现在还没回复。
“居然我不回我消息？”柯然皱起了眉头，“不会是忘了回吧？”
柯然发了个疑惑的表情包过去，还没等到对方的回复，柯然的眼皮就已经开始打架，没几秒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