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党
“……跟哥去洗手间……哥跟你打赌……哥敢吃大便，你信不信？”
杨桐、万昌隆和朱翰三人不远处，一个明显喝多了的男人拉着一个女孩的手，醉醺醺道。
他们三人吃过饭后，刚刚来到天上银河娱乐总汇，要了个小卡，就见到了这一幕，三人听了哈哈大笑。
万昌隆和朱翰是杨桐的高中同学兼死党，也是他在这大都市唯二的好友，当年三人在高中时候一起鬼混，结果杨桐考上大学，万昌隆和朱翰落榜。
虽然杨桐在京城读了四年大学，但几个好友都回了各自老家发展，留在京城的同学关系都一般，这两年跟他来往最多的就是万昌隆和朱翰。
“那个徐涛最近心神不宁，事事不顺，谁知道做了什么缺德事儿？我去他家里看了看，说他家里煞气太重，给他布了个阵调理。”
杨桐问起昨天那个徐总的事儿，万昌隆随口道。
朱翰笑道，“老万，你布的阵法到底有没有效果呀？”
“草！哥们可是心意门正宗传人！”万昌隆语气中的夸张表明，朱翰的质疑使他受到了侮辱。
“说来听听，要是人家说不灵，事后找你怎么办？”朱翰感兴趣道。
“呵呵，要是布阵后，他们马上遇到好事，阵法就是灵验的，哥们在他们心目中就是大师。如果一段时间没什么改变，就需要哥的口才喽。”
万昌隆一甩长发，弹弹烟灰，得意地又道，“我会告诉他们，风水阵法也不是灵丹妙药，想要立竿见影有些不切实际，真正的风水都是慢慢改变一个人运势的，病去如抽丝嘛。”
“你这骗子，骗完女人骗男人。”朱翰道。
“这单生意一定是某位中老年妇女介绍的，我猜的没错吧？”杨桐笑道。
万昌隆撇嘴，然后正色道，“少妇，一位非常美貌的少妇。”
杨桐和朱翰大笑，三人喝酒。
一会儿，万昌隆对杨桐和朱翰扬扬下巴，暧昧笑道，“诶，有个发财的机会，你们两个感兴趣不？”
“滚犊子！”朱翰骂道，杨桐也白了万昌隆一眼。
“草！看你们俩这态度！我告诉你们这次这个女人才不到四十，挺漂亮的，巨有钱。”万昌隆不满道。
“傻逼！以后这种破事别他娘的找我！老子是有底线的！”朱翰怒道。
“草！你上次不说最近想搞点钱嘛。”万昌隆潇洒地一甩长发，回怼道。
“滚犊子！”
万昌隆看向杨桐，杨桐弹弹烟灰，没好气道，“老万，不算今晚这次，你下次接着请客啊，你叫我们去陪那些老女人，严重伤害了我们哥俩的感情。”
“还顺便伤害了我们的尊严。”朱翰补充道。
万昌隆大笑，撇嘴道，“不识好人心，你们有个屁的尊严啊。”
这时候，灯光炫耀下，元气满满的氛围组小姐姐们，已经活力四射地在舞池扭了起来，刺激热闹的环境中，漂亮疯狂奢华，一种纸醉金迷的欢快气氛涤荡开来。
万昌隆的风水先生之路充满了坎坷，因为他嘴巴没毛，太年轻了些，这个行业跟中医一样，人们都愿意找岁数大的，最好留一点山羊胡的老头儿，所以虽然伶牙俐齿，老万还是喂不饱自己的肚皮。
最后，他给自己找了个兼职：吃软饭。
为了软饭硬吃，也为了将自己卖个好价钱，他留长发，把自己打扮成一个落魄阴郁的艺术家，为此还卖血去学了几个月的画画。
万昌隆画的是抽象画，就是那种他自己看不懂、别人也看不懂的鬼画符，凭借着破旧衣服上的油彩、长发、阴郁苍白的面孔，不时吐出的几个画坛名词，他成功傍上了一个富婆，第一炮打响，终于解决了吃饭问题。
此后，令人想不到的是，因为女人们的介绍，他的风水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他现在经常在画家和风水大师两个身份之间切换，也分不清哪个是主业了。
朱翰家境小康，高考落榜后进了家里的小加工厂，但孤寂乏味的生活过了两年后，他终于受不了了，也来了京城。
他去电脑学校学习了两年，然后去了一家小公司做程序员，他在编程方面有些天分，在那家公司立住了脚跟。
朱翰胖头胖脑，其他方面都非常灵光，只是有一个执念，总认为自己能得到童话中王子公主那样的完美爱情。
音乐渐渐停下，夜店里最活跃的精灵们停止了扭动，接下来她们要凑到客人们身边要酒喝，她们当然不仅是蹦跶，还得给老板推销酒精。
朱翰和万昌隆二人问起王鹤，杨桐说分手了，两人同时鼓掌，万昌隆拍拍杨桐肩膀，笑道，“老杨，这是你最正确的决定，王鹤绝对不是好女人，离开她就对了。”
“英雄所见略同，其实我们早想劝你了。”朱翰也说。
一个女孩从远处走过来，万昌隆立即恢复颓废忧郁的状态，他在这种场合的人设是一位因为创作遇到瓶颈、而有些颓废的艺术家，不修边幅的t恤衫上的油彩，清楚表明了他的身份。
朱翰挺着啤酒肚，细边眼镜背后的小眼睛紧紧盯着愈走愈近的女孩，她应该是要去洗手间，朱翰提前准备了他认为最迷人的笑容，然后两根手指伸进嘴里，试图吹口哨。
但朱翰吹了两次居然没吹响，女孩见他一副猪哥相，捂着嘴笑了。
“卧槽！卧槽！她对我有意思，你们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朱翰激动地对二人叫道。
杨桐和万昌隆听了大笑。
事实上，朱翰不太乐意跟杨桐、万昌隆一起出来把妹，杨桐比他帅，万昌隆那厮现在装艺术家范儿已经驾轻就熟，但是他自己来，成功概率更低。
“艺术家，这么鲜活白嫩的妹子，你有段时间没见着了吧？”杨桐对刚才经过的高分妹扬扬下巴，对万昌隆笑道。
朱翰接口道，“看他瘦的，把自己的精华都贡献给了五十岁以上的女性，这段时间花在补肾方面的支出增加了许多吧？”
“滚蛋！三十多的也有，白嫩的不少，哥改天带你们去见识见识。”万昌隆撇嘴道。
“哥只有一个要求，身上不能有褶子。”朱翰笑道。
杨桐接口道，“你要求太高了，我只希望老万介绍的女人，脸上没有褶子。”他说完，与朱翰大笑，万昌隆切了一声，竖竖中指，不理他们了。
朱翰催促杨桐主动出击去找女孩。
“忙什么？才几点？美女们还没来呢，不要慌。”杨桐不愿意动。
这种场合，颓废气质的艺术家决不能主动，万昌隆必须永远是等待女孩愿者上钩的那个，但坐了一会儿，没人上钩，他也撺掇杨桐出击。
三人中，杨桐的外形条件是最好的，痞帅硬朗，也是进攻的主力，他向吧员要了一副塔罗牌，散散漫漫地把玩着。
这时候，刚刚经过他们三人的那个女孩从洗手间回来了，朱翰这次不吹口哨了，笑着扬扬手，“美女，好靓啊。”
女孩笑意吟吟看看他，又看看杨桐和万昌隆，对杨桐道，“会玩塔罗牌？”
“岂止会啊，十分精通。”杨桐笑道，说着同时很拉风地耍了一下纸牌。
女孩笑笑回去了。
三人盯着女孩过去的方向，见她回去自己卡座后，对同伴说了几句，便对杨桐三人招招手。
那边共有四个女孩，具体面貌却看不清楚。
“耶！刚才她们已经拒绝了三波要搭桌的男人，今天有戏！”朱翰说完，端着杯子兴冲冲过去了。
万昌隆拉拉杨桐衣袖，低声道，“我毕竟是艺术家，还是位风水大师，是不是应该装装清高？”
杨桐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拽下来，笑道，“等人来请啊？我看你真是越来越入戏了，你这江湖骗子不会真把自己当艺术家了吧？”
向那边卡座走的时候，万昌隆反驳道，“什么叫当自己是艺术家啊？我现在就是艺术家！上周我的画卖出去一幅，你知道多少钱嘛？”
“不知道，但我知道是富婆付的过夜费。”杨桐笑道。
“小点声！”万昌隆说完，带着忧郁颓废的表情，与杨桐来到了四个美女这张桌旁，只见朱翰正盯着一位美女发呆发愣。
杨桐与万昌隆看过去，当即也呆住了，杨桐失声道，“李媛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