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喜欢，很喜欢
期中考后，林芝看着自己的成绩排名发愣，成绩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却也不尽如人意。而那个少年依然保持着第一的位置。
林芝不禁想，这段懵懵懂懂的感情，受影响的就她一个人。
晚自习，林芝改了很久的卷子，回宿舍已经很晚。
回去的路上，恍惚间她看见了个熟悉的影子，正朝着自己走来。
“林芝。”
这是少年第一次那么生疏地叫她。
“有什么事吗？”
林芝觉得心已凉了半截，不由生出一丝怨气。
“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
“你真的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吗？”他的眼神幽幽地透着寒光，鼓起勇气说道。
林芝抿着嘴不答，也没有去看他。
“有，还是没有。”少年压低了声音，逼问道。
“不管有没有，都已经和你没关系了。”
“我累了。”
林芝头也不回地走了。
少年如坠入冰窖，觉得寒意蚀骨，眼底一片狼藉。
每个人在失望的时候是否都会消失一阵子，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在那段时间，她的世界里下了一场暴雨，天上所有的星星都没了。
时间一点一滴在指缝间溜走，林芝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不认识慕寒时的样子，她和陆瑶天天捆绑在一起，看书，吃饭，打闹，而沈一却比以往出现得更勤了，只是他一见面就和陆瑶掐到一起，活脱脱一对欢喜冤家。直到林芝发现他和陆瑶偷偷牵了手，她才恍然大悟。
“陆瑶，你和沈一…呜”
还没等林芝说出口，嘴巴便被陆瑶一把捂住。
“对不起，芝芝。”
“干嘛说对不起？”
“你介意吗？”
“当然不。只是这发展也快了些吧，如实招来，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保密。”陆瑶见状撒腿就想跑。
“还不快说”林芝上前搂着了她，把手伸向她的胳肢窝。
“好好好，我说”陆瑶被闹得不行，才娓娓道来，“自从……”
林芝就静静地听着，好似吃到了块糖，很甜。
被林芝撞破后，沈一一开始躲着林芝，后来干脆牵着陆瑶的手跑到林芝面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林芝，我喜欢的人是陆瑶。不管你信不信，我并没有三心两意，之前是我骗了你，对不起。”
“为什么骗我？”
“保密。”
林芝白了他一眼，“你们开心就好。”
唯一的朋友也被沈一拐跑了，林芝静下心做起了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
期末考前，李茹梅给林芝打了个电话，让她好好备考，今年接她回去过年。林芝没有拒绝。
“这次期末考，老师要表扬一下林芝同学，她这次的进步可以说是向前迈了一大步。只要肯努力，什么都是有可能的。”班主任激情澎湃地说着。
此刻的林芝才发现，只有成绩实实在在，付出的努力有了回报，这种感觉让她十分踏实。
离开育林那天，林芝把躺在抽屉的手机还给了慕寒，在他的书桌下压了张字条，
以后，我会保护好我自己。 ——林芝
少年看了眼，嘴角噙着笑，“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回了新北，林芝住进了小院子，原本外婆种菜的菜园子已经杂草丛生，林芝萌生了个念头，她戴上手套拿了把锄头，学着外婆有模有样的开始锄地，她想着等开春后，给这片地种上向日葵。
除夕那天，她买了好多根仙女棒，点燃一根，仙女棒立刻散出耀眼的火花，她静静地看着，恍惚间她看到了爸爸，很快仙女棒便燃尽了，她又点燃了一根，这次是外婆，仙女棒烧得很快，她就这样一根接着一根，最后，她看见了那个少年，她嘴角不禁上扬，突然，火花消失了，只剩黑漆漆的夜，林芝晃了晃空空的纸盒，确认没有了仙女棒，才起身往屋里走去。
“夜里凉，早点上床休息吧。”李茹梅见她脸颊冻得通红。
“嗯。”
“新年快乐。”
林芝回房间前，顿了一下，对她说道。
李茹梅眼眸逐渐弥漫起一股水汽，拿着遥控器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
“新年快乐，芝芝。”
这个年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过得快，李茹梅一早就收拾好东西，她陪着林芝去了车站，说什么也要送她去学校，林芝没有再拒绝。
“去学校记得好好吃饭，现在太瘦了。”
李茹梅看着她瘦得只剩皮包着骨的手腕心疼道。
“好。”
林芝应声答道。其实她三餐从来没有落下，只是不知从何开始，餐盘上的食物很难让她再提起食欲，随意吃了几口便觉得饱了。
到了校门口，林芝就没有再让她送了。
李茹梅看着渐行渐远的林芝，眉头一皱，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并不是回新北，而是在育林的肿瘤医院下了车，她今天要去拿报告。
就在过年前，她发现胸部长了一块疙瘩，不痛不痒，镇上的医生告诉她可能是乳腺癌，让她上大医院看看去。
“医生，是乳腺癌吗？”李茹梅扯了下嗓子，艰难地开口问道。
“是的，乳腺癌3期，已经出现了腋窝淋巴结转移。”
“能治吗？”李茹梅攥紧了拳头。
“手术加化疗，积极治疗还是有希望的。”
“什么时候能手术？”
“可以安排在下周三，到时候需要家属签字。”
“我自己签不行吗？我女儿在上学。”
“手术需要全麻，必须要亲属签字。让她请个假吧”
从诊室出来后，李茹梅瘫软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无声地流泪，
“这就是我的报应。”
可是芝芝还小，如果她走了，留下她一个人要怎么办。
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抹掉了眼泪，疾步出了医院。
育林一中的校门口，一个少年拎着个行李箱，大步流星地出了校门，对着保安亭的保安说了声，“谢了，大叔。”，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神色慌张的女孩。
“慕寒，你到底想干嘛？”
林芝刚到宿舍楼下，少年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抢了她的行李就跑了。
少年也不说话，自顾自地走着，似乎还故意加快了脚步。
“你还我行李箱。”
林芝追着追着，才发现少年拎着她的行李进了楼道。还是那个公寓。
她使劲敲了敲门，
“你给我开门。”
敲了几声后，
“再不开门，我可踹了。”
林芝抬脚，突然门开了，一个重心不稳，她跌跌撞撞扑倒在少年怀里。
“不是有给你钥匙。”少年明知故问，“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丢三落四。”
“你拿我行李箱干嘛？”林湘站定，抬眼望去，发现一双凌厉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底好似燃着根小火苗，透着光芒。
“你看你不就乖乖跟我回来了。”
“无聊。”
“那就进来聊聊。”说罢，便将林芝拉进了屋。
“说吧，林湘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把我给卖了。”
“谁卖你了。”林芝被逼坐在沙发的一角，看着靠近的慕寒不禁往后又挪了挪，咽了下口水，心跳不受控地加速。
“那是谁把我扔电影院，自己跑了。”
“明明是你跑了。”
“很好，不承认是吗？你知道那天林湘和我说了什么吗？”少年更凑近了些，都要怼到她脸上了。
林芝知道，她肯定告诉了他，她喜欢他，还有那个吻，她承认，她在意极了。
“你和她在一起了吗？”林芝终究还是问了，垂下眼帘不敢直视他。
“你希望我和她在一起吗？”少年托起她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对视。
林芝不知哪来的勇气，迎上了他的眼神，摇了摇头。
“我原谅你了。”
少年的冷峻被温柔取代，他轻轻地吻上了他朝思暮想的唇，四瓣红唇就这样紧贴在一起，这一次林芝没有推开，此刻的她，像一个偷糖吃的小女孩，不管不顾。
“说你喜欢我。”少年漆黑的双眸流转着无尽的温柔。
“嗯，喜欢，很喜欢。”
她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她已经忘记了思考，她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地想享受这一份甜。
“现在我是你的谁？”
“同学。”
“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可以再进一步。”
“朋友。”
“前面再加一个字。”
或许是羞怯了些，林芝调皮地不肯答。
于是，又一个吻浅浅地落下，在她的额头。
“不说，我可一路亲下去。”
“流氓。”
又一个吻落在鼻尖。
“我说，我说。”林芝羞得捂住了脸。
“男朋友。”
“乖。”最后一个吻落在了她的唇瓣，久久不舍得挪开。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育林？”
“我买通了校门口的保安大叔。”少年轻轻挑眉一笑。
“你还做了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