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失去
林湘知道她的机会来了，她把他拉到一旁，
“慕寒，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有什么事吗？”少年眼神淡漠，却也不失礼貌。
“我…我想说，我很喜欢你，从第一次在篮球场见你，就喜欢上了你，我跟着你来了育林，跟着你进了4班。”林湘轻轻地瞥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透着一股羞怯之色。
“你愿意…”
“对不起，我没办法接受你的喜欢。”少年直直地望着前方，谈吐得体，却显得更加伤人。
“你喜欢林芝，对吗？”林湘咬着嘴唇，眼眸闪着泪花。
“对。”
林湘觉得心中苦涩无比，少年竟然拒绝地如此坚决，她的脸像被抽打似地涨红了起来，火辣辣地疼。
“可是她刚刚还答应我，帮我追求你呢。”女孩原本柔和的脸变得冷冽了几分。
“你说什么？”少年死寂的眼神终于有了丝丝波澜。
只见女孩踮起了脚尖，凑近了少年的脸庞，一个吻深深地落在了他的脸颊上。林湘抬眼望去，看见林芝正站在不远处怔怔地看着，她满意极了，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她希望的方向发展。 “我是说，她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却又能做到无动于衷，在我看来，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少年呆愣在原地，双腿似乎不听使唤，一张惨白的脸庞上，两只眼睛交织着复杂的情绪，眼里的光逐渐变暗。
“你看，林芝正看着我们呢。”
林湘扯了扯慕寒的衣角。
等少年反应过来寻她的时候，林芝已经不见了。
“她跟沈一走了。”
沈一拽着林芝出了电影院，
“你放开我。”林芝不知哪来的力气，抽回了被抓着的手。
“你难道要回去看他们亲亲我我吗？”沈一生气了，原本充满笑意的大眼睛，此刻射出两道寒光，咄咄逼人。
“我…”林芝呆滞地望着，不知何去何从，她只知道她的心里似有东西被砸得稀碎。脑子里都是少年的背影，那女孩亲昵地靠着他，后来女孩亲了他，他也没有推开。
“有些事，是要有个结果，有些人，也该死心了。”沈一喃喃自语道，语调里难以掩饰地失落。
“走吧。”
沈一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林芝还愣在原地。
难道就这样，把属于她的少年就这样拱手相让吗？
当林芝找回去的时候，少年和女孩已经不见了，她不知道找了多久，她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来回穿梭，这一刻她慌了。
这一夜她又在少年的公寓楼下等了很久，少年说的没错，她真的很迷糊，出门忘了带钥匙。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一分一分地过去。少年没有回她的短信，电话打通后嘟嘟几声便没了声。
他是不是生气了，又或者他会不会很高兴林湘喜欢他？
林芝拿不准答案，缓缓起身回了宿舍。
“林芝，林芝。”
到了宿舍楼下，宿管阿姨叫住了她。想着是回来时间太迟了，估计要挨顿骂。
“快过来接电话，你家人找你老半天，像是急事。”
“好。”林芝疾步上前，只觉得头皮发麻。
“芝芝。”电话那头的李茹梅带着哭腔，“你外婆快不行了。”
林芝两眼一黑，脑袋里嗡嗡作响，浑身颤抖，什么叫做快不行了，明明身体还那么硬朗，又没有得什么大病。
林芝顾不上细问，便又冲出了学校。拦了好几辆出租车，
“师傅，新北镇去吗？”
“这个点很晚了。”
“我可以加钱，多少钱都可以。”
或许是为了钱，或许是看着林芝带着哭腔的恳求，
“嗯，好吧，上车吧。”
林芝一路都在安慰自己，是自己听错了，是李茹梅为了见自己在骗她，回想上一次见外婆，是她撞破得知自己的身世，她都没有来得及和外婆说过一句话，如果连一句告别都来不及说，她会悔恨一辈子。
还是那样寂静的夜，林芝下了车，踉踉跄跄地往熟悉的小院子赶去，听到哀乐的那一瞬，林芝崩溃了，仿佛全身血液凝固，她破门而入，只见跪在一旁的李茹梅目光呆滞，头戴着块白布。
“外婆，我回来了，芝芝回来了。”林芝扑通跪倒在地，潸然泪下。
她伸手抚摸摸着外婆的脸，是那样的安详，好似睡着了一般。
“失足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来打扫的阿姨发现的，但是已经晚了。”李茹梅说完，又掩面痛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芝芝不好，我应该回来看您，我不应该耍性子，我应该早点接到电话，外婆你起来看芝芝一眼好不好，我错了，我不想失去你，外婆。”
林芝哭得几乎晕厥。
她是外婆一手带大的，她的童年是乡村田野，是爬树捉泥鳅，是玩泥巴躲在树洞不回家，那天外婆从天亮找到天黑，林芝被妈妈打断了一根藤条，外婆看着渗着血的伤痕，心疼地守了一夜。
此刻的她只觉得心脏被揪着，无数悔恨爬上心头。
外婆的人缘很好，出事后，乡里乡亲都赶过来帮忙，葬礼办得十分体面。
葬礼后，她把自己关在外婆的房间里，李茹梅劝她，她只是淡淡地说，“以后，我能再回这住吗？。”
李茹梅哭着说，“以后我们一起住。”
“好。”
林芝只剩妈妈一个亲人了，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没有林芝的育林一中，教学进度并没有放慢，期中考临近了。陆瑶看着空空的书桌，不禁替林芝担忧，只知道家中出了急事，一走便一个多礼拜了。
偶尔是慕寒会过来看看，问一问，又神情落寞地走了。
那天离开影院后，慕寒便去了篮球场，他本以为林芝是喜欢自己的，但今天她居然把他推给了别人，他失落，生气。恨不得把所有的失望当成汗水，流淌出去。
回宿舍已经是凌晨，房间空荡荡的，林芝并没有回来，给她的钥匙安安静静地躺在桌上，他打开手机才发现有好几个她打来的未接来电和短信。
你在哪？ ——林芝
他脱下被汗水浸湿的衣衫，才发现伤口又渗出了血。
“想着把我推给别人，就不用管我了。”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仿佛一夜之间便完成季节交替，人们都纷纷穿上外套。
林湘捧着杯热奶茶，放在了慕寒书桌上。
“这次辩论赛要用的辩论文我都准备好了，明天和大家一起再讨论讨论。”
“嗯，好。”慕寒翻了翻，内容大致看了一遍。
不得不承认，林湘很快就适应了这个社团的节奏，且成为了很好的助手。
看着眼前的少年，神态自若，处事不惊，给人极度舒适和满满的安全感。但没人能看到，这副皮囊下，有一颗躁动不安的心。
已经一个多礼拜没有见到过林芝了，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仿佛人间蒸发了般。